第5章 話及痛處恨意增

一片草地,幾匹白馬,一條河流,一株古鬆,一輪明月,數點星星,一位美女,兩個少年。

明月之下,草地之上,古鬆之旁,河流之邊,一個黃衣女子陡然全身黃光一閃,隨即變了模樣,與先前完全不一樣。

葉雲飛雙手交叉抱着那把用粗布包裹的寶劍,一雙明眸仔細觀察面前的黃衣女子,發現她已變得更加美麗,更加動人。

他一時看得心醉,不禁顯出有些花癡的神情。

黃衣女子回眸看向葉雲飛,見他似乎有些呆滯,便柔和地問:“有什麼不妥嗎?”

葉雲飛登時回過神,急忙擺擺手,道:“沒……沒有。依風姐姐真漂亮。”

依風嫣然一笑。

葉雲飛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於是趕忙收斂心神,再認真地問:“依風姐姐,剛纔你是不是使了變化之術?”

依風柔聲道:“不錯。這纔是我的本來相貌。”

葉雲飛感到一點奇怪,問:“那你之前爲什麼要用變化之術隱藏自己的真實容貌?”

依風略微嚴肅地道:“行走江湖,不得不防。很多時候,使用變化之術遊走世間,有利於自我保護。”

葉雲飛點點頭,又問:“對了,依風是你的真名嗎?”

依風輕輕頷首,道:“不錯。凡人之中,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所以,在遊走人界的時候,我可以放心使用本名。”

葉雲飛聽了心有所得,卻也感覺自己與依風的距離變得有些遠了。

依風轉過身,走了幾步,然後妙目望月,忽然有感,不由地念道:“咫尺天涯,懷情須忘情。一朝奔月,三萬年苦守。昨夜風寒,落英與誰細數?蒼穹無邊,盡是人海茫茫。繁華易逝,玉宮寒苦,難再天涯俠侶。”

聽到依風念出一首有些傷感的詩歌,葉雲飛心中也有些感慨,笑着說道:“呵呵。依風姐姐的詩歌有些傷感,不過具體是什麼意思呢?”

他目光溫馨地看着依風的背影,嘴角時不時牽起一絲微笑。

“哼!”李卡背靠古松樹幹坐在草地上,他的左腿平直,右腿拱起,左手隨意壓在草地上,右手靠在右腿膝蓋上,見到葉雲飛的癡迷神態,不由冷哼一聲,對此甚是不屑。

“以後你變強了上月宮見到一個人就會明白了。”依風輕輕伸出如雪的素手,輕輕撫在葉雲飛的右肩上微笑道。右肩感受到難以言盡的溫柔,葉雲飛頓感心跳加速,臉頰微紅,神情還有些錯亂。

依風見葉雲飛的表情變化不定,不知他在想什麼,輕聲問:“怎麼了。”“啊?”葉雲飛這才從溫柔中驚覺,看着依風那絕世容光,溫暖地笑道:“依風姐姐好像是天上的仙子吧?”

“呵呵。”依風輕咬紅脣,淡然一笑,素手緩緩移開葉雲飛的右肩,就在這一刻,葉雲飛忽然感到失去了什麼,心中有一點空蕩蕩的失落,他不明白自己會這樣,因爲情竇初開的他太純潔了。

“我要走了。”依風輕柔轉身,姿態幽雅如蘭,紅脣中柔媚地淡淡道。“走?去哪?”葉雲飛彷彿掉進了萬丈深淵,身心受到千年寒冰的侵襲。

“姐姐要去一個應該去的地方,你們以後要好自爲之。”輕輕地囑咐一句,依風身影一閃,一陣暖風吹過便見不到她的柔美的身影。

“依風姐姐!依風姐姐!”見依風突然離去,葉雲飛不禁失聲大喊,心中還有些落寞的感覺。“不用喊了,她走了。”一旁灑脫背靠古鬆而坐的李卡瞅了葉雲飛一眼冷淡地道。

“你能告訴我她爲什麼突然會走嗎?”葉雲飛轉身有些癡情地問,顯然他還難以接受依風的離去。

“這個世上總是瞬間變化萬千,你習慣就好,不必要太過在意悲歡離合。”李卡表情冷酷,又好像在開解葉雲飛。

這種道理葉雲飛聽他師父講的多了,因此很快就接受。他在李卡旁邊坐下,盡力不去想離開的依風。他本是個灑脫之人,相信‘有緣自會相見’,因此他心想以後還會見到依風的。

李卡見葉雲飛坐在他的旁邊,一臉溫馨地看着自己,冷淡的表情依舊沒有改變,他緩緩閉上雙眸。

葉雲飛前不久親眼目睹李卡大戰星魂幻魔團的強者,不禁感嘆他實力之堅強。但他又深深感受到李卡對敵人的憤怒與憎恨,全身不由地不寒而慄。

以葉雲飛的個性,當下極爲好奇地問李卡:“李卡,你和星魂幻魔團有仇嗎?”李卡頓時全身如被電擊,但沒有說話,也沒有睜開雙眸。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清風吹過了好幾陣,小草輕輕搖盪。

葉雲飛見李卡聽到星魂幻魔團的名號後就有這麼大反應,便很肯定自己的猜測。“你好像有些痛苦?”葉雲飛語氣真誠地道。

“你不懂。”李卡這才緩緩睜開雙眸,目光死死地盯着葉雲飛,似乎想從葉雲飛的面容中尋找什麼。“你在和星魂幻魔團的成員戰鬥時,散發出的恨意令人不寒而慄。所以你的身上一定揹負很多痛苦吧?”見李卡睜開了雙眸冷淡地盯着自己,葉雲飛十分坦誠地道。

李卡輕嘆一口氣,把目光移向天上的月光,神情忽然變得癡惘,緩緩地問葉雲飛:“你……失去過什麼嗎?”

“失去?這個嗎?我是個孤兒,要說失去,我失去了父母,但又得到了師父和師弟,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所以說‘失去’這個概念對我來說很模糊。”葉雲飛的表情天真爛漫,語氣充滿對人生的希望。

“這樣啊。”李卡輕嘆,目光有些黯淡:“你很幸福。”“你不幸福嗎?你的父母呢?”葉雲飛微笑着問李卡。“死了,都死了……”李卡低聲道,語氣中有些哀傷,但表情依舊冷淡。

葉雲飛不禁全身一怔,小心翼翼地問:“是星魂幻魔團乾的嗎?”“是啊。”李卡的語氣突然變得冷淡,而且帶有一些憤怒。葉雲飛聽到後低頭沉默。好一陣子,李卡忽然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葉雲飛依舊真誠地道。“你……你和那個女人爲什麼要幫我?”聽到葉雲飛的話,李卡忽然淡淡地問了這一句話。“因爲我們是戰友啊。”葉雲飛率直真誠,臉上牽起陽光般的微笑。

李卡心中微微受到感動,目光不知不覺變得柔和些,語氣也有些升溫:“你相信情義永久長存嗎?”“相信。”見李卡有些改變,葉雲飛更加高興。

“你知道嗎?人生忽然從一條平靜的道路上脫軌,走上一條永遠無法安眠的血路。那是一個人最大的悲哀。”李卡的聲音變的低悶,好像在自說自話。葉雲飛很清楚地聽見,但沒有那種感受的他不明白李卡的意思,不過他好像確定了李卡得目標:“你……你要向星魂幻魔團復仇?”

“復仇……不錯,我要向那些雙手沾滿鮮血的人復仇。”雖然葉雲飛無意激怒李卡,但李卡似乎是因此而變的表情猙獰,並且雙手拳頭握緊,眼神中充滿殺氣,說話的聲音冷淡又有怒意。

見李卡這個反應,葉雲飛的心被嚇了一跳,很清楚地感受到李卡強烈執着的復仇信念,猶如遠古的惡魔,寒冷、陰狠、難以接近甚至隨時有被他毀滅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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