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幾條人命眨眼間就這麼沒了,生命的脆弱與大自然的殘酷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這就是所謂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吧!
陸飛從參天大樹上突突突下來了,站在幾乎有半人深的雪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燃燒着烈焰的直升機殘骸。黑色的濃煙伴着黃色的火光沖天而上,散發出的熱浪一波接着一波,即使在狂風暴雪中,零下十幾二十度的極寒中,依舊燃燒的熱烈,十米之內不能近人。
現成的滅火器材到處都是,地面上的積雪。陸飛站在上風口,以最快的速度把雪儘可能的揉成一大團,然後砸向直升機燃燒的烈焰中。
噗,有若干個拳頭大的雪團半空中被狂風暴雪吹散開了,還沒完成使命就夭折。但是陸飛不氣餒,依舊團着雪團,動作幾乎有些機械性,哪怕是杯水車薪,他也要做出他的努力。
其實他也不想想,即使現在把火撲滅了,裡面的人也不可能存活下來,包括小妖,一個能美到讓人窒息的女孩。
“小妖!小妖!……”陸飛邊團着雪團,邊大聲喊叫,傷心和難過都表現在了臉上,他希望能聽到小妖的回聲。小妖是他亦師亦友的夥伴,他可不想她出任何事情。可是,人越是怕什麼,就越是會發生什麼,而且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今天的若干個小時之前,和他關係要好的女孩馮程程死去了,死在他的面前,現在又一個和他關係要好的女孩死去了,還是死在他的面前,他如何能不難過?如何能不傷心?
老天爺啊,想我陸飛認識的女孩本來就不多,爲毛還對我這麼不公?
難道老子是個掃把星嗎?
瑪德,肯定不是!
啪一下,陸飛雙腳陷入了積雪中,陷到了膝蓋深,身體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倒了下去。
“瑪德,怎麼會這樣?”陸飛情緒崩潰,要哭了都。
就在他重新站起來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嗨!”
緊接着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聽到聲音的剎那他就知道是誰了,小妖的聲音。
“呦,喊叫得這麼悽慘,……”
小妖的帶着些許挖苦的後半句“咱倆關係有這麼要好嗎?”還沒說出口,陸飛回過身就把她給抱住了,緊緊的抱住。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是情侶呢。
很久沒有擁抱過了,小妖很不習慣,身體有一些僵硬,六神有一些無主,小臉有一些紅彤彤。但陸飛可不一樣,這小子激動得很,強行擁抱的很理所當然。
幾秒鐘後,小妖回過了神,第一件事就是把陸飛給推開。她太不習慣被人擁抱了,感覺怪怪的。
“小妖,原來你沒死啊?真把我給嚇死了。”陸飛的激動之情還沒消退,被推開後雙眼帶光的上下打量小妖。小妖真的沒事,四肢八體都好好的,身上也沒有傷口。狂風暴雪中她的秀髮被吹亂了,亂到不能再亂,但五官依舊美得很具體。
陸飛沒死,是因爲他跳到樹上,抓住了樹杈。小妖也是一樣,她在直升機墜落的時候,千鈞一髮間從機艙裡跳了出去,抱住了一棵大樹。
如果連這點逃生的本領都沒有,又如何進得了炎黃戰隊?
“呦呦呦,你哭了嗎?”小妖用挖苦的語氣說道。
“沒哭,你才哭了呢。”陸飛否認。
“你說謊,沒人能騙得了我的眼睛。其實咱倆沒這麼好,你犯不着爲我流眼淚。”
“大姐啊,你看清楚了,我是眼裡進了雪花,雪花融化後成了雪水,可不是什麼淚水。”
陸飛那個恨啊,就當剛纔擠出的一滴眼淚喂狗了。
“一眨眼三條人命就沒了,太殘酷了。”陸飛看向還在燃燒的飛機殘骸,切換了一個話題。
“不是三條人命,是四條人命。”小妖道。
陸飛瞪眼看了看小妖,一副驚訝的表情,道:“那你是鬼啊?”
飛機上有正副駕駛員兩人,外加一個拉上來的受傷特戰員,一共三人。如果加上小妖的話確實有四個人,但是小妖逃出來了啊!所以陸飛表現得很驚訝。
“你纔是鬼呢。還一個沒拉上來的傷者,你忘了?”
陸飛恍然大悟,拉的第二個傷者索降繩纏樹上了,藤條編織的籃子卡在了樹杈上。直升機掙斷了索降繩,坐在籃子裡的傷者很難活得下來,甚至可能會死得很慘。
不多會後,另五個倵警特戰隊員趕了過來。彼此之間也來不及介紹了,都急忙用雪滅火。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冰天雪地的暴風雪天氣,油箱裡的油還沒燃完火就熄滅了。悽慘的場景無法描述,總之兩個直升機駕駛員和一個受傷的倵警特戰員全部壯烈了。如小妖所料,另一個索降繩纏在樹上的受傷特戰員也死掉了,當發現時血肉模糊的屍體都冰凍在樹杈上了。
一間鄂倫春人的破茅草屋中,大家坐在一個火堆前,心情都很沉重。火堆上架着一口鍋,鍋裡煮着骨頭湯,香噴噴的。
這個鄂倫春人的小屯子沒有名字,甚至在所屬區劃的自然村統計名冊上都沒有它的存在,任何地圖上都看不到,它太小了,只有三戶人家,一共六個人,其中兩個家庭結成親家,另一個家庭是他們孩子組成的家庭。
大家現在落腳的房屋主人是一個老獵人,名叫安巴。安巴今年六十多歲了,是個瘸子,活動不便,早年一條腿在打獵時被一隻熊瞎子咬斷了。安巴的老伴去世得很早,他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給燕大考察小分隊當嚮導的就是他的兒子,名叫衣巴圖,一個三十多歲的鄂倫春漢子,同樣也是一個合格的叢林獵人。
很可惜,衣巴圖雖然從未知生物口中逃了出來,但是卻丟了魂,成了個傻子。爲了給他“叫魂”,他的妻子和老丈父女二人一同到幾十公里外的另一個屯子請薩滿巫師,也不知道請到沒請到,尚未歸來。
“對不起,連累你們了。”陸飛很歉意的對倵警特戰隊員們說道。
“不怪你們,要怪就怪那隻怪物。瑪德,我不管怪物是什麼鬼,我一定要殺了它給我的兄弟報仇。”說話的是特戰隊小隊長張鋼,人如其名,鋼鐵一般的漢子。
其餘的特戰隊員無不對怪物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怪物,他們也不會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鬼地方,戰友們也不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