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發生在一個狹長的山谷中,兩邊是高山、懸崖、峭壁。陸飛以上帝視角居高臨下,放眼四顧,滿眼盡是茫茫林海,皚皚白雪,風不要命的狂卷,雪下得天昏地暗,天地間一片肅殺。就在這般惡劣的天氣中,峽谷內有三個人在迎風踏雪逃命,拼命的跑,身後跟着一個凶神惡煞,一看就戰鬥力爆棚的大怪物。
看到這個大怪物的第一眼,陸飛頓生一種熟悉之感,這不是瀟瀟師姐草繪的大腳怪嘛,雖然沒有十分相似,但是七八成貌似還是有的。
大腳怪簡直就是綠巨人的大猩猩版,兩米多高,披着一身棕黃色的毛髮,鋼鐵般的身軀裹着一身的肌肉疙瘩,一雙大腳有六十碼,乃至七十碼那麼大,寬大的腳掌能在雪地中如履平地,健步如飛,不愧大腳怪的威名。它的一雙大手也蠻恐怖的,指尖有着鷹隼一般的利爪,一撕之下能把一棵大樹撕得木屑橫飛,簡直不敢想象要是撕到人身上會怎樣。此外,怪物嘴中有利齒,嘴角有獠牙,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有銅鈴那麼大,精光直閃,彷彿透着智慧的光芒。
說到智慧,智商,就不得不看看大腳怪的腦袋,大腳怪的腦袋並不大,有些扁,有些平,至於有沒有智商還真看不出來。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因爲不論大腳怪有沒有智商,撕碎三個人都是毫無壓力的。在這片山林中,它是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
陸飛不由得替三個倒黴孩子捏了一把汗。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把視角從大腳怪身上切換到了三個人身上,想看看三個倒黴孩子是誰。
要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運,誰能遇到大腳怪啊?
結果怎麼着,陸飛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看到了瀟瀟師姐,秦玉明叫獸,還有一個秦玉明叫獸帶的女研究生。這個女研究生和秦玉明有一腿,有一次還被陸飛發現了。
在驚訝之外,陸飛還有些驚喜,因爲終於找到瀟瀟師姐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找到師姐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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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師姐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絨服。這羽絨服一看就很暖和,又厚又大,把她包裹得像北極的熊,又像南極的企鵝。而她的腳上,一隻腳穿着棕黃色的高筒雪地靴,另一隻腳光着。因爲跑得太快,太急,她把一隻鞋跑掉了,就在她身後十幾米遠的一個腳印中,可是她不敢回去拿,因爲大腳怪在極速逼近中。她已經落後了秦玉明和女研究生十幾米遠,爲了跑得更快,接着她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把羽絨服脫掉了。她這麼做是明智的,雖然天氣很冷很冷,因爲大腳怪已經快追到了,好傢伙,一跳十幾米遠,哪裡是在跑,分明是在飛好不好,而她作爲三個人中最落後的,肯定是第一個被襲擊的對象。
陸飛急的團團轉,想上去幫忙,可是使不出來力。夢裡面他只有一個視角,他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他想大聲喊話,可是撕心裂肺的喊了幾句,一個音符都飄不出去,就像在真空中,聲音無法傳播。
除了眼睜睜看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
瀟瀟脫掉了厚厚的羽絨服,跑得快了一些。但是在追到研究生師姐的時候,她速度放慢了,因爲研究生師姐把速度放慢了。
“小夢師姐,快點跑啊,大腳怪快追上我們了。”瀟瀟對着研究生師姐喊道。
陸飛是這時才知道研究生師姐的名字的,但是知道的不全,還差一個姓。
撲通一聲,小夢師姐倒在了雪地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氣,道:“瀟瀟師妹,我不跑了,我跑不動了。”
“不行,你必須得跑。我們要活下去。”瀟瀟拉着小夢師姐的胳膊,想把她拽起來,可是力有不逮。
“秦叫獸,小夢師姐跑不動了,你快來幫幫她。”瀟瀟對着跑在最前面的秦玉明叫獸喊道。
生死攸關的時刻,秦叫獸跑得比誰都快,說他是“秦跑跑”他都沒脾氣。如果他是普通人,我們不好說他什麼,但他是個教師,爲人師表的大學老師,竟然慫成這個熊樣,我們就不得不對他提出批評:秦叫獸,你丫慫蛋,枉爲人師!
秦叫獸停下來了,把黑色牛皮公文包舉到腦袋頂上擋風擋雪,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臉嫌棄樣,道:“幫她?我踏馬怎麼幫她?你也別幫她了,趕緊跑吧!”
秦叫獸雖然很慫,老牛啃嫩草,吃幹抹淨不認賬,但是他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畢竟他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能活下來呢。
說完話,秦叫獸繼續往前跑。
小夢師姐眼角兩行淚,嘴角苦笑,對這個謊話連篇的男人,以身相許的導師,她看透了,死心了。
“瀟瀟,你走吧,我的腳崴了一下,真的跑不動了。”小夢師姐對瀟瀟說道。
瀟瀟哪裡願意走,她四處看了看,突然雙眼一亮,二十米外影影綽綽中她看到了一個山洞,山洞幾乎全被積雪覆蓋了,但是有個洞口無疑。
“小夢師姐,我們去那個洞裡躲一些吧。”瀟瀟說道。
在瀟瀟的手指方向,小夢師姐也看到了山洞,生的慾望又一次從心底升起。
正處青春年華,她怎麼可能捨得去死呢?
雖然人生一度誤入了歧途,但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人生的這一劫能躲得過,小夢師姐一定不會再受秦玉明叫獸的蠱惑,她會挺直腰桿,重新做人。
費了一些勁,瀟瀟和小夢師姐終於躲進了洞裡。躲進洞裡並不意味着就安全了,但是呢,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下,沒有比這個山洞更好的地方了。她們緊張兮兮的看着一個影子從山洞前一閃而過,那是大腳怪。大腳怪好像沒發現她們,朝秦玉明叫獸追了過去。
兩個女孩終於鬆了一口氣。
“咦,這洞裡面好暖和啊!”瀟瀟突然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小夢師姐說道。
“這裡面是草嗎,怎麼這麼軟?”瀟瀟挪了挪身子,她感覺背靠的不是石壁,而是席夢思大牀,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