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請說。”
祁亞麗道:“既然你是袁總的貼身保鏢,我想請你幫忙留意袁總的作息時間和一些私人情況。當然,我可以給你一些錢作爲報酬。”
“私人情況?對不起,我不能出賣老闆,不管是多少錢。”
祁亞麗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想刺探貞觀會所的商業機密,這對我沒有用處,莊致服飾和貞觀會所也沒有任何業務上重疊的地方。”
“那你的意思是……”
“呃,那我就直說吧。”祁亞麗縱然貴爲一家大企業的執掌者,仍禁不住臉紅,猶豫了好一陣子,說:“其實我是對你們袁總有興趣,就想和他交個朋友。他這個人啊,看起來年輕,做事又成熟穩重,而且長得也挺帥的,我呢,確實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做我們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這不是富婆泡小白臉的把戲麼!?
看着祁亞麗標緻的臉龐,廖學兵不禁又羨又嫉,心道:“野鍋這小子不就長了一張好臉麼?爲什麼我就沒有富婆來泡?這個世界爲什麼如此的不公平?”
祁亞麗笑道:“如果你能定期告訴我一些有什麼女人接觸過袁總,他又有什麼興趣愛好,類似這樣的事情,我每個月給你五千元。料想你在貞觀會所當保鏢,工資也就是這個數吧?”
廖學兵感到憤憤不平,說:“袁總待我如朋友一樣,五千怎麼夠?起碼一萬。”
“那就一萬,不過我需要更詳細的資料。”
廖學兵索性把話挑明瞭說,大拍胸脯道:“資料算什麼?我包你三個月內和袁總雙宿雙飛,從此成爲一對快活鴛鴦。”
祁亞麗皺眉道:“閉嘴!我只是想請袁總當代言人而已,其他什麼都沒說。今天這些話,我不希望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如果有人知道,我不介意讓你在中海混不下去。但是,如果我和袁總的關係有進展,你的好處也少不了。”
這也是上位者控制下屬一種常見的辦法了,先是大棒子恐嚇,後給一些甜頭,保證讓人服服帖帖,從此只聽自己的命令幹活。祁亞麗能管理一家偌大的公司,威脅區區一名小保鏢本就沒當做一回事。
廖學兵嘿嘿一笑:“祁總放心,打死我也不說。”
祁亞麗很滿意他的態度,從提包拿出一疊鈔票,約莫兩三千元扔在桌上,道:“這些錢,你先拿去花。名片上有我的電話號碼,袁總有什麼動靜,可以隨時向我報告。”
廖學兵拿起錢仔細點了點,揣進兜裡,“袁總在中海大學讀了四年書,還沒交過女朋友。”
祁亞麗起身要走的姿勢又重新落回沙發:“還有呢?”
“他這個人,對女孩子要求很高,第一是有共同的價值觀,這並非泛泛之談,比如你找男朋友,是不是想找和你一樣有共同話題,相同愛好,具備同樣興趣的男人?你們一起看電影,爲劇中的悲歡離合而傷心喜悅,你們一起聊天,同一個話題翻來覆去的聊了好多遍可是從來不會膩。你們對一件事情有着相同的看法,覺得對方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
“那麼袁總的價值觀是什麼?”
“祁總你看,都快凌晨一點了,我倉促之間也不好歸納總結,不如明天抽個時間告訴您?”
“那行,歸納好了就給我打電話。確實有點晚了。”祁亞麗並不急在一時,道:“今天先這樣吧,只要你能給出我想要的東西,報酬都可以再加。”
廖學兵拍拍脹鼓鼓的褲兜,笑道:“行行,好勒,祁總您走好。”
這天晚上廖學兵沒有回公寓,而是在辦公室裡對付着過了一夜。
在擂臺上經過一番決鬥,早已又困又乏,閉上眼睛不久,他的思緒墮入到一團黑暗之中。
一滴又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身上,吸入肺部的空氣十分潮溼粘稠,他緩緩睜開眼睛,光線昏暗陰沉,頭頂明晃晃的,周圍長滿巨大的植物,腳下陷入及膝的落葉堆裡。
根本見不到天日,密密麻麻的水珠從樹葉垂落,就像下雨一樣。
這是一片找不到邊際的熱帶雨林,連綿不斷的森林鬱鬱蔥蔥,永遠沒有乾旱之虞。
廖學兵看不清太陽的方向,只得一腳深一腳淺的朝前走,參天的大樹、繁茂的花草、滑膩的苔蘚、纏繞的藤蘿,各種各樣的熱帶植物交織成無數座綠色迷宮。
溼潤炎熱的空氣氣溫高達三十五六度,很快讓廖學兵汗溼衣襟,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緊貼在身上,呼出來的每一口氣似乎都帶着水。腳下黏糊糊的,使勁拔起,皮鞋已經不見了。
腿上癢癢的,低頭一看,爬着一隻拇指粗的巨蜈蚣,起碼十幾公分長,色澤鮮豔透亮,數十條腿蜿蜒而動。他連忙將巨蜈蚣抖開,仔細審視環境,繼續朝前走。
前面漸漸開闊,光線變得明亮,隱隱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走出一公里左右,一條寬闊的河灣出現在眼前,寬近百米,洶涌的漩渦急速旋轉,滔滔白浪撲騰着,撞擊河岸嶙峋的巨石,碎成無數白色的珍珠。
湍急的河水帶着腐朽的樹木從上流奔騰而下,載浮載沉,上下顛簸,吼聲震耳欲聾。
這條狂暴的河流能把貿然闖入的生命撕成粉碎。
廖學兵想回頭是不可能的了,必須在幻境結束之前穿越熱帶雨林。
他從河灘淌進河水齊腰深的地方,一道河浪穿過兩塊礁石衝蕩在他背上。
廖學兵猛的沉入河裡,飛速的暗流瞬間將他帶到幾十米遠的下游。河牀的泥沙攪動,濁黃一團。
一個白沫翻滾的漩渦裹着他的身軀在水下打轉,狠狠的撞到了一塊暗礁,巨大的衝擊力險些令肩膀骨折,耳膜發出嗡嗡嗡的蜂鳴。
但這還沒完,漩渦始終保持旋轉,只要他不能想出辦法,就會不停的被這股力量帶着反覆往暗礁上撞,直到遍體鱗傷,被撞暈過去爲止。
廖學兵在水底無法辨清方向,又一次朝暗礁撞了過去,這時他雙腿在暗礁上猛然一蹬,雙手急速划動,藉助離心力的作用脫出漩渦。
這是水下六七米左右的深度,水流仍然很急。
他
開始感到窒息,肺部在劇烈燃燒,氧氣即將殆盡。
雙腳來回踢水,用力上浮,腦袋剛剛衝出水面,一根巨木從上游直衝而下,帶着幾千斤的重量兇猛砸在他頭上。
廖學兵腦海嗡的一聲昏了過去,河水帶着他失去知覺的身體涌向不可知的遠方。
……
早上從幻境醒來,廖學兵仍然感到身體像是在水裡被泡了很久似的,四肢腫脹難受。真皮沙發黏糊糊的全是夢中冒出的冷汗。
一股淡淡香味傳來,睜開雙眼,一個俏麗的身影在辦公桌前忙碌,依次擺放早餐點心。李晚晴熟悉廖學兵的飲食習慣,知道他吃得特別多,尤其是早餐,起碼得有五個人的份量纔夠,因此米粉包子油條堆滿了辦公桌。
聽到沙發上的動作,李晚晴回頭笑道:“先生醒了?我給你準備了早餐。剛做噩夢了吧?”
廖學兵一愣,撥開身上所蓋的李晚晴溫暖牌外套,道:“我有說什麼夢話嗎?”
“沒有,只是見你表情咬牙切齒的,看樣子在夢裡遇到了什麼。”
“呃,我記不太清楚了。”廖學兵摸摸肚子,只覺十分飢餓,又到了補充營養的時間,昨晚的夢境消耗了絕大部分熱量。
簡單的洗漱完畢,坐回辦公桌準備吃早餐,見李晚晴還站在邊上,道:“晚晴,你也來吃。”
“我吃過了。”李晚晴搖頭微笑。能看着先生吃東西,幾乎是女孩子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那你去把袁總叫來,我有事找他。”
“是。”
袁野搬離學校宿舍後一直住在貞觀會所,把公司當做自己家一般勞心勞力,時刻不敢鬆懈。他有一間辦公室,就用五合板隔出一個小空間,放上行軍牀,吃、住、洗澡都在辦公室裡。
當上總經理,袁野發現最累人的不是管理員工和跑業務,而是每天應付不完的酒局飯局。每天都有客人來會所消費,點名要袁總相陪,就算不陪到底,至少也得去包廂轉一圈,和每個客人都碰上一杯。
碰到斯文的客人還好說,會所頗有一些抱着獵豔心理而來的富婆,見到英俊瀟灑的袁總就不肯讓他走了,非把他灌醉不可。至於將袁總摁在沙發裡摸摸捏捏,揩個油什麼的,幾乎是家常便飯,每天都得經歷那麼一兩次。
富婆也就罷了,最讓袁野難受的還有那麼幾個喜歡可愛男孩子的男性顧客,以前沒來過,最近都是衝着袁總來的,點個豪華包廂喝酒唱歌,每次消費在好幾千元以上,讓袁總過去陪喝一兩杯這不爲過吧?
會所業務蒸蒸日上,袁野倒開始懷疑自己乾的是總經理還是男公關了。
昨晚又陪了一夜的酒,來到廖學兵辦公室仍有些打不起精神。
廖學兵也不招呼他吃早餐,單刀直入:“聽說你最近搭上個富婆?”
“富婆?”袁野苦笑:“那可多了去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說誰。”
廖學兵嘩啦嘩啦往嘴裡扒米粉,問:“那個,祁亞麗,莊致服飾董事長,跟你什麼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