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開打以來的首次肢體接觸。
董元泰感覺像是擊打在裝了皮革的鋼板上似的,被強勁的反作用力彈出兩米多遠距離,手腕骨幾欲裂開。
他不等衆人反應,在半空中打了個筋斗,連續朝裘織琳點出七八腳,毒針早已伸出鞋尖一釐米長,只要被稍稍擦破錶皮,立時就會造成中毒。
裘織琳微微冷笑,櫻脣輕吐一口濁氣,在光與影的交錯中分辨出董元泰的攻擊落點,玉腕輕舒,準確無誤抓住他的腳踝。
“哎呀!”董元泰暗叫不妙。
然而爲時已晚,裘織琳手指鐵箍似的牢牢擒住他的腳踝往下一掄,董元泰兀自身在半空,被狠狠掄回了地面。
裘織琳的手勁簡直不是人類所能想象,董元泰頭臉立即與堅硬的木地板親密接觸。
嘩啦一聲巨響,厚度達三釐米的橡木地板當場塌陷,破開個直徑半米的大洞,裡面用以承載木地板而搭建的木頭架子和電線電氣管道顯露於衆人眼前,其中方塊格填充的煤渣、熟石灰粉鋪灑開來。
從遠處看去,地板就像安裝了定時炸彈,陡然爆炸一般,煤渣粉塵和木頭碎片倒衝向天花板,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嗆人的煙塵撲面而來,旁觀者們紛紛舉手護住頭臉。
董元泰臉上血肉模糊,全是血和破口,單單那一下已把他砸成了重度腦震盪,牙齒斷掉三顆,鼻樑斷裂、視網膜脫落、臉部皮膚撕裂,慘烈程度堪比車禍現場。
裘織琳抓住他的腳踝,將他整個人倒提在半空中,雙手軟綿綿的垂在地上,鮮血一滴滴從頭頂滾落。
太、太嚇人了!
在場所有人瞬間失語,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人能在目睹這一場面後還能站得穩腳步,方元宏、顧姣姣、曾映蓉等人開始顫抖、不可抑制的後退,直至後背緊緊壓在牆上,渾身不能動彈。
包括接到廖學兵電話剛剛趕來的張敏赫,後心同樣被冷汗浸溼。
董元泰標準體重一百四十八斤,被裘織琳倒提在手裡,彷彿拎小雞似的輕鬆自在。
“我本來給過你機會的。”從伊拉克敘利亞歐洲北美等戰場歸來的銀鑽石部隊女武神、戰無不勝的鋼鐵玫瑰輕啓玉脣,說道:“能讓我出動超過百分之五的力量,這是你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
隨手一扔,將董元泰拋至半空,行將落下之際,裘織琳右手五指撮起對着他的小腿連點兩下。董元泰如遭雷擊,兩根小腿脛骨已被擊斷。
“鞋子上裝了東西,還當我看不見嗎?”裘織琳又出一腳,把他掃飛到十米開外的角落去了。
董元泰受了極其沉重的傷勢,竟然並不暈去,但恐懼延綿了他周身四肢百骸,兩眼不自禁滾出害怕的淚水,和臉上的鮮血、碎肉混合在一塊。
一個乾光道場前途無量的弟子、前一分鐘還猖狂無極限的次階武道家竟被打得當場痛哭流涕,換做是誰也不敢想象。
裘織琳伸手撣撣褲腿沾染的些微塵土,嫣然笑道:“哥,我打得還不錯吧?”那俏臉上帶着討好的表情,就像一個做了好事等待家長表揚的小女
孩。
廖學兵擦掉震驚的鼻涕,從呆滯中醒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打、打得不錯,挺、挺好的……”
裘織琳快步走過去,朝他張開雙手。廖學兵只道妹子想和自己擊掌,裘織琳卻一把將他擁入懷裡,帶着一絲愛憐的意味,說:“哥哥,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誰也欺負不了你。”
廖學兵整個臉全部埋入裘織琳豐滿高聳的胸脯裡,觸臉全是柔軟細膩的感覺,鼻端充滿誘人的幽香,險些不能呼吸。
他不禁反手環住妹子的纖腰,手掌搭上了那翹彈的屁股,一時間彷彿置身於基督教徒所描敘的極樂花園,他像是騎乘着聖潔的獨角獸,在無邊的鮮花草地上奔跑,不願醒來。
就這麼一輩子埋在妹子的胸裡,該有多好!
這時旁觀者衆人的靈魂才返回自己的軀殼,勉強能夠重新呼吸。
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顧姣姣直接被嚇哭了,一個勁的直抹眼淚;曾映蓉兩條腿像是被煮過的麪條,軟綿綿的根本站不起來;方元宏乾脆撲通一聲跪在地板上。
蔣元昌想要拍些馬屁,話語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來。
張敏赫這實心眼的傻大個嘿嘿笑道:“師父,師孃好厲害!”
裘織琳的臉蛋瞬間像是熟透的蘋果,輕輕鬆開廖學兵,問道:“這是你武館裡的弟子?”
“是啊,我的開山大弟子,帶藝投師過來的,腦子有點一根筋。”廖學兵戀戀不捨脫離妹子的胸部,暗罵張敏赫不會來事。
裘織琳巴不得傻大個多叫自己幾聲師孃,笑吟吟道:“傻歸傻,人還挺實在的。哥,他們幾個怎麼處理?”
三十分鐘後,救護車趕到現場,把董元泰、張元良、段元文送去醫院。三人的傷勢不一,段元文頸椎骨骨折,張元良腹部肌肉大面積撕裂、胃壁破裂,董元泰最爲嚴重,一到醫院就轉入急救室進行手術。醫生說他可能需要整容。
蔣元昌跟到醫院代表家屬簽了字交了押金,就急匆匆趕回武館。
廖館主容他們嬉笑胡鬧了幾天,再讓妹妹親自出馬,三腳踢殘三名高階武術家以上的弟子,所有局勢徹底洗牌。蔣元昌也保不準自己“臨陣投敵”的行爲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
段元文張元良還好說,董元泰兩根小腿脛骨被點斷,可就算是廢了一大半,以後還能不能施展精妙無比的意通步法,完全是個未知數。裘織琳的強大遠超師叔楊立恆,超出他的認知範疇,讓他分不出這女人處於哪個等級段位。
當今還是抱緊廖學兵大腿的好。萬一他叫他妹妹來上兩下,你一輩子只能坐輪椅出行了 。
趕回武館,演武大廳已經清理乾淨,只剩中間地板上的一個大大的破洞觸目驚心。
顧姣姣敢說這是自己二十年來幹得最積極的一次活,廖學兵一聲令下,她就帶着師兄師妹們開始擦洗大廳,先細細掃過一遍,再拿着抹布一點一點擦乾淨,連最邊角的縫隙也不放過。
現在,他們恭恭敬敬排好隊伍,等候廖館主的命令。
廖館主靠在太師椅裡,裘織琳搬
着一張寬大的板凳坐在邊上,手裡捧着一本小說《極品學生》正在津津有味的閱讀,另一隻手搭着太師椅的扶手,任由廖學兵在她幼細嫩滑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看着一個個腿腳抖抖索索的男女,廖學兵說:“肇事者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根據契約,你們將在這裡幹活直到朱雀武館倒閉爲止,有人有異議麼?”
“沒、沒有。”衆人驚慌的搖頭。
“不要想着逃跑,一人逃跑,所有人都要受到處治,我會找到你們,把你們的骨骼全部敲碎。另外,歡迎舉報,誰有什麼問題的,歡迎舉報上來,舉報者嚴格保密,還有一定的獎勵。”
蔣元昌小心翼翼提了個餿主意:“館主,是不是應該建立監督機制,每兩人一組,互相監督互相舉報,誰作奸犯科的,另一個也要受到懲罰。”
廖學兵點頭道:“這法子不錯,那麼老蔣,你帶個頭,把監督機制建立起來,以後所有人的思想動向都彙集向張敏赫做彙報。”
蔣元昌大喜,急忙上前搖尾乞憐:“館主,我一定不負你們的期望,帶領大家爭取早日改造思想,重新做人。在館主的光輝指引下,我找到了生命新的起點,人生新的方向。跟隨館主,就是追隨中海唯一的真理,我發誓,從此將我的全部身心奉獻於武館,與武館同呼吸共命運心相連……”
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他又轉向張敏赫賠笑道:“師兄,我都聽您的。”
張敏赫悶哼一聲,並不回答。
廖學兵心不在焉擺弄着裘織琳纖長的手指,上面有着穩定的溫度,說:“我曾經和乾光道場楊立恆有個協議,他主動提出把你們送來幫助發展朱雀武館,而且薪水由乾光道場發放,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
弟子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唯有應道:“是。”
“薪水多少?”
蔣元昌毫不猶豫,立即答道:“我和董元泰是六千,其他人都是四千。”
廖學兵微微一笑:“那好,以後你們在乾光道場領了薪水,統一交到張敏赫手裡,由他給你們分配。每個人……兩百,呃,老蔣你辛苦一點,就拿三百吧。”
人羣沒有一絲騷動,大家都靜靜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廖學兵正撫摸着女霸王龍的手,如果有人的牙縫裡迸出半個不字,那雙白嫩的大手會把對方從皮膚到骨骼的每一寸地方撕做粉碎。
蔣元昌非常高興,不是因爲那連一頓像樣晚餐都吃不了的區區三百元,而是廖館主把他和其他弟子區別開了,待遇明顯不同。
“我很感興趣,楊立恆就沒對你們說過什麼話嗎?”廖學兵繼續問道。
蔣元昌想把責任推到董元泰身上,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於是答道:“我的師父叫賈立國,是楊立恆的師兄,已經在十年前病故了,所以我在道場裡沒什麼地位,全靠自己打拼。六年前我終於評上次階武道家等級,以爲楊立恆會另眼相看,可惜沒有,我還是在兒童部負責低齡學員的訓練工作。來之前他曾對我說如果能成功奪取朱雀武館的產業,那麼我會得到一個更體面的工作。現在看來,真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