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出裘織琳的號碼,對方一開始沒有接,而是直接掛斷。廖學兵不得已又打了一遍。
“誰?”
“琳琳,是我。”廖學兵虛弱的說。
裘織琳立即聽出了電話中對方聲音的不對勁,道:“哥,你怎麼了?”
“我在金茶花大街武館外的巷口,剛被車撞了……”
“你等着,我馬上過去。”
……
這時的裘織琳正在藍雲國際機場大廳。
她的戰友、銀鑽石部隊原成員猛獁等人乘坐航班將於中午十二點抵達中海。
面積寬廣的四號候機大廳人頭攢動,空氣冷得難以適應,到處都是感嘆壞天氣的人士。
女暴龍今天穿了一件長至膝蓋的長款風衣,頭戴禮帽,及膝的長筒軍靴,格外英姿颯爽。她安安靜靜坐在金屬長椅上,看着對面牆壁的電子鐘。
從十八歲被選拔加入中國最頂級的特種部隊到二十五歲退役,裘織琳率領銀鑽石部隊輾轉於中東、北非、歐洲等各個戰場,立下赫赫戰馬功勞,鋼鐵玫瑰成爲所有敵人的噩夢。
因爲兄長的死,裘織琳返回中海,獨力支撐鋼鐵兄弟會。如今,她的戰友們終於來了。
猛獁、駭魔、鐵面人、魘影……他們全都是能夠在戰場上獨當一面的好漢,精通格鬥、刺殺、射擊、多國語言、心理學、駕駛、機械等多種技能,擁有無窮無盡的戰鬥慾望。
裘織琳離開以後,戰士們失去了主心骨,茫然無所適從。
女暴龍還記得那年在敘利亞戰場,他們負責刺殺敵方一名指揮官,結果情報泄露遭到埋伏。撤退時是猛獁替她擋了一槍,腸子涌出體外長達兩米,一直回到潛伏地點差點沒救活。
電子屏滾動播出一則消息:XJ75315次象京至中海的航班即將於十二點抵達,請候機的乘客做好準備。
裘織琳看看手錶,走到大門口處等待。
一波接一波的乘客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出大門,臉上或是疲憊或是放鬆,種種表情彰顯不同人生。
藍雲國際機場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機場之一,一天二十四小時客流量不斷。尤其在中午時分,四處擠得水泄不通,簡直沒有下腳的地方。
女暴龍憑藉身高體型,牢牢霸住一塊地方,沒人敢和她擠。
等不多時,一個熟悉的嘶啞聲音叫道:“隊長!隊長!”
“猛獁!你小子總算來了。”裘織琳連忙擠了過去,喜悅還沒過,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吃驚。
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粗壯男人,身上穿着件土氣西裝,左手拖着拉桿箱,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懸掛在脖子下。
猛獁頭髮剃得短短的,面容清癯瘦削,左臉還有兩道清晰難看的傷疤,下巴滿是鬍渣,頗爲憔悴。
“一等兵猛獁,向隊長報道。”猛獁勉強笑道。
“駭魔他們呢?”裘織琳看向猛獁的身後。
猛獁臉上格外難看,低聲道:“報告隊長,我們在象京遭到‘薔薇’的埋伏,駭魔和魘影受了很重的傷,目前已經轉入了軍區醫院,鐵面人正在陪護。”
裘織琳沉聲道:
“‘薔薇’?她居然到中國來了?”
“是,我們完全沒有料到,她帶了五個人潛入象京執行秘密任務,被我們發現。”
裘織琳拉起猛獁:“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在機場外的一家小餐廳,裘織琳要了一間私密包廂,兩人都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臉上表情凝重而不耐。
“‘薔薇’在中東混跡已久,突然流竄到中國來做什麼?”
猛獁依照慣例四處檢查包廂的安全,沒有找到竊聽器和其他安全隱患,返回椅子坐好,點起一支香菸,說:“隊長,我有個直覺。我感覺薔薇是來殺你的。”
“那她爲什麼不到中海直接找我?”裘織琳反問。
猛獁沉吟道:“她肯定是想先剪除你的黨羽,也就是我們。把我們幾個隊員一一除掉,最後對你下手。”
“那很好,我就怕她不來。”
“鑽石薔薇”是一個神秘女人的代號,鋼鐵玫瑰裘織琳多年以來的老對手,據說她來自英國,是英國和以色列的混血兒,曾在英國M16部隊服役,後來爲某國地下組織效力,與裘織琳所在的銀鑽石部隊有過多次交手。
正要問猛獁一些事情,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裘織琳想都沒想便即掛斷。
電話又再次響起,這回裘織琳猶豫了一小會兒:“猛獁,你上飛機被人跟蹤了?”
猛獁緩緩搖頭:“我在飛機上確認了三遍。”
裘織琳接起電話才發現是廖學兵打來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我哥被車撞了。”
這回輪到猛獁吃驚:“隊長,你不是說你哥哥已經……”
“新的哥哥。”裘織琳拎起外套:“走,跟我去看看。”
一條僅容兩車並行的小巷子,四輛小車擠在義雲館門口,朱雀武館學員們涌下車子,蔣元昌當先衝在前面,用力拍打緊閉的門口。
過了幾分鐘,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一個染黃頭髮的少年探頭看到門外圍着十來個壯漢,不由吃了一驚,道:“喂,你們幹什麼來的?”
“來幹你的!”豬頭三立即擺出街頭流氓的架勢。
蔣元昌拉開這狐假虎威的傢伙,微笑道:“伍朝儀約了我們今天決鬥,快去通知一聲。”
黃髮少年哦了一聲,奇怪的說:“不是下午兩點嗎?怎麼這麼早?”
“少囉嗦!既然伍朝儀要求在義雲館決鬥,我們提前過來探探地形不可以嗎?”豬頭三氣勢洶洶推開黃髮少年,跨進門裡。
義雲館和朱雀武館比起來規模可差得遠了,一個一百來平米的院子,左邊就一棟三層高的小樓和一間平頂大禮堂,右邊圍起兩米多高的圍牆,簡簡單單。
豬頭三臉上頓時浮現出鄙視之意:“哎喲,這麼破爛,還開武館呢?也不嫌丟人?”
黃髮少年頗爲氣惱:“哎哎!怎麼說話呢?讀沒讀過《陋室銘》?我們武館條件不好,可是我們武功起碼在全市排得上號的!”
蔣元昌冷冷的道:“厲不厲害,等下一打就知。”
朱雀武館弟子們紛紛擠進義雲館品頭論足,這個說院子面積狹窄連朱雀武館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個說樓房破敗會不會倒塌,還有人嘲笑禮堂像廁所一樣醜陋。
“你們都在這裡等着,別到處亂碰!”黃髮少年急忙奔進樓裡。
衆人都呆在院子嘿嘿冷笑。
不一會兒,伍朝儀從樓上下來了,穿着一套紫紅色的練功服,神采奕奕的樣子,身後跟着兩個年輕人。
見到蔣元昌領着一羣人來者不善,伍朝儀拱拱手道:“蔣師弟有何要事?”
他們以前在幾次比賽中碰過面,兩人年紀相差不大,算是點頭之交。何況蔣元昌身爲次階武道家,級別不算低了。
“伍師兄。”蔣元昌拱手回禮,說:“聖心道館王麟和伍師兄邀朱雀武館今天下午兩點比武決鬥,所以我過來了。”
伍朝儀皺眉道:“老蔣,你不是乾光道場的麼?我們和朱雀武館的恩怨,你何苦要趟這渾水?”
蔣元昌微笑道:“有教伍師兄得知,我和幾位師弟的關係已經從乾光道場轉到朱雀武館了。你們約鬥朱雀武館,我們自然有份參與。”
“哦……”伍朝儀聯想起乾光道場少主楊元輝和廖學兵的關係,他們之間或許有同盟協議也說不定。
他注意到蔣元昌身後的一些人動作僵硬,衣服似乎藏有武器,便冷下臉點點頭道:“好,請進來吧!”
“伍師兄見怪,多有得罪!”
一樓是和朱雀武館演武大廳差不多的大堂,有普通籃球場面積大小,裝修得還算不錯,整潔的木地板、高聳的天花吊頂、明亮的鋁合金玻璃窗,周圍六根柱子支撐。地板上有新擦洗的痕跡,想是伍朝儀爲今天的決鬥做了準備工作。
大堂十多個人坐在板凳上嗑瓜子聊天,見蔣元昌等人來了,紛紛露出不善的目光。
唯一讓衆人高興的是,大堂裡有暖氣!這讓雷飛翔幾個衣服沒穿好的傢伙倍感欣慰。
伍朝儀招呼那名黃髮少年,道:“小六,把板凳拿出來,給朱雀武館的幾位師兄坐坐。蔣師弟,你們來得匆忙,還沒備有茶水,多多見諒。”
蔣元昌道:“伍師兄不客氣。”
他見對方和自己同一個武術等級,卻已經儼然一館之主,手下十來個弟子殷勤服侍。反觀自己,被楊立恆打壓多年,帶的兩個徒弟面黃肌瘦營養不良,至今還是預備武師。這也更堅定了蔣元昌脫離乾光道場的決心。
伍朝儀道:“對了,蔣師弟,你們廖館主怎麼沒來?”
豬頭三大大咧咧應道:“我們就能打敗你,用不着我姐夫出手!”
伍朝儀臉上閃過一絲難言的嘲諷之色,又見這矮胖子生得豬頭狗臉,他姐姐更不知是何等醜陋,心想廖學兵眼光實在好不到哪裡去。於是笑道:“按照約定,我們和廖館主講好是下午兩點,王麟他們還沒來,請各位稍安勿躁。”
“好說好說。”
伍朝儀問道:“敢問蔣師弟,您真能代表朱雀武館和廖館主麼?”
蔣元昌回答:“當然,你儘管放馬過來,有什麼招我接着。”他想的是自己身爲次階武道家,還有一個能打敗高階武術家方元宏的張敏赫,再加上其他吶喊助威的弟子,對付王麟伍朝儀等人已經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