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斯菲爾德的左胸外表看上去毫無損傷,然而太極勁力透過皮膚和肌肉震斷了他兩根肋骨,向內曲折,扎進肺葉。
你不是打碎了我龍虎拳場拳手的肺葉,那麼你也嚐嚐滋味吧。
廖學兵接近虛脫一般,冷冷看着眼前掙扎的對手。
在前方的擂臺下,拉姆斯菲爾德左手捂住脖子右側,指縫間的鮮血不停滲出,越來越多,直至染紅身軀。
鼻孔和嘴巴則冒出泡沫狀的血,那是因爲肺葉被插了孔,他漸漸感覺力量正在隨着鮮血的流失而消散。
他死死抓住擂臺邊緣,想要重新迴歸那種只屬於他的榮耀的舞臺,冷不防廖學兵一腳下去,踏在他的手上。
啵的一聲,四根指骨在腳下碎裂。
主持人急忙吹響哨子,捂着半邊腫臉叫道:“比賽結束了!獲勝者是來自龍虎拳場的廖學兵!”
現場一片巨大的嘆息,既有對自己下錯重注的惋惜,也有感嘆比賽的慘烈。
朱雀武館衆人急忙衝到臺上扶着搖搖欲墜的廖學兵。
一個肥胖的身影衝了出來,是廖學兵的鐵桿粉絲,超市女老闆方曉瑩,跑到擂臺邊雙手雙腳並用,怎麼也爬不上去,拼命叫道:“廖學兵!我愛你!”
她本來是龍虎拳場的常客,聽說拳場老闆和廖學兵去往血獄拳場挑戰,也跟着過來,在廖學兵身上下了整整二十萬鉅款的重注。
現在比賽贏了,賭注也即將到手,能不激動麼?
“廖學兵!包養你多少錢?”方曉瑩不顧形象叫道:“五萬塊!再加每個月二十桶魯果牌食用花生油!”
“謝謝厚愛。”廖學兵勉強應道。
血獄拳場的醫護人員趕過來搶救拉姆斯菲爾德。
蔣元昌和張敏赫不顧身上沾染的鮮血,一左一右護着廖學兵下了擂臺,走進休息室。方曉瑩也想跟着進去,被武館弟子攔住。
莫寰宇和董修竹與印度醫生古傑拉爾早已迎在門外。
葛鬆等人目瞪口呆,盛存德趕緊解釋道:“看看,廖學兵是贏了一局,但是我們還有四場,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此前他信誓旦旦的表示廖學兵肯定躺在拉姆斯菲爾德的拳下,現在情勢倒轉過來,又急忙爲自己開脫:“興奮劑!廖學兵絕對服用了興奮劑!”
龔政川沉聲道:“安排一下,我去會會這位高手。”
古傑拉爾用毛巾擦乾淨廖學兵身上血跡,爲他檢查傷勢。其他所有人都在邊上緊張的看着。
古傑拉爾先爲廖學兵胸前的X字形傷口止血,察看了瞳孔、脈搏、心跳,用手指在他身體各部位按壓,每按一處就詢問廖學兵是什麼反應,得到結果後再繼續進行下一步。
“醫生,他怎麼樣了?”董修竹最爲關心這位大靠山的安危,搶先問道。
古傑拉爾收起聽診器,給廖學兵吊了一瓶葡萄糖,道:“先生,他需要休息,長時間、安穩、平靜的休息和調養。”
“到底多久?”董修竹又問。
“按照目前的狀況,保守估計需要靜養六個月以上。”
“
六個月!”董修竹不禁失聲叫了起來:“有那麼嚴重嗎?”
其他人跟着議論紛紛。
“先生,我這不是危言聳聽。廖館主大量失血、心率過低、脈搏虛弱、器官損害嚴重,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很可能導致他出現更大的問題,而且器官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我相信醫生的醫術。”廖學兵懶洋洋躺在椅子上,向莫寰宇招手:“給我來一支雪茄。”
古傑拉爾忙說:“先生,您現在不能吸菸!”
“那算了,給我來點吃的。”
伍朝儀和雲門四義是帶着朝聖般的心思進來的,廖學兵太強大了,已經有了在中海武林爭雄的實力,跟着這麼一位強者結爲戰略合作伙伴,根本不是什麼壞事。
他們聽醫生說到廖學兵傷勢嚴重,不敢上前招呼,就在門口遠遠的看着。
這一局雖然贏了,可是接下來的四場比賽仍然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所有人心頭,讓大家絲毫高興不起來。
只有處在漩渦中心的廖學兵一無所覺,吃了一個顧姣姣送來的小蛋糕,靜靜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外面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圍聚在邊上的朱雀武館成員紛紛側臉看去,原來是血獄拳場頭號大股東龔政川領着人到了。
莫寰宇算是在場身份唯一勉強與龔政川平起平坐的人物,迎上前伸手笑道:“龔總,許久不見,又比以前丰神俊朗多了。”
“老五,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請你喝酒。”龔政川假惺惺的道:“偷偷帶人就來了,真不夠意思啊。”
莫寰宇氣質偏向於冷酷,比龔政川的霸氣並不遜色,兩人面對面站立,微笑道:“等我打贏了剩下了的比賽再來向龔總賠罪。”
“呵呵,恐怕我是見不到了。”龔政川腦袋稍微朝裡探了探,又問:“聽說你們請來的朱雀武館是武林高手,可否爲我引見?”
莫寰宇怎肯容他打探己方虛實?擋住龔政川的視線,說:“等打完了我自然爲龔總引見,現在麼,不太好意思。”
“老五,你是信不過我麼?”龔政川臉色一變。
“不是信不過,嘿嘿,你和我對賭梭哈,你願意給我看底牌嗎?”
兩人正僵持着,廖學兵低聲道:“五哥,讓他進來。”
語氣憊懶而且大模大樣,就好像龔政川刻意過來巴巴的求見一位尊長,最後終於得到對方同意一樣。
龔政川暗中氣得七竅生煙,表面只能裝作不動聲色,只見休息室裡面的沙發躺着廖學兵,左臂吊着一瓶藥液,面色蒼白,眼眶深陷,眼皮青腫,嘴脣乾裂。胸口已經包紮起來,但還是往外滲出血絲。
一個模樣俏麗的女孩正坐在邊上,爲他揉捏按摩小腿肌肉。
這做派,果然很有高手風範。
廖學兵瞅了龔政川一眼,道:“是誰要見我?”
隨同前來的顧新立馬上站出來冷冷喝道:“廖學兵!這位是我們血獄拳場的大老闆龔政川龔總!你給我放尊重點!”
廖學兵驚愕的左右四看,向弟子們不確定的問道:“剛纔那場比賽,是我輸了嗎
?”
顧姣姣不知道廖學兵搞什麼名堂,應道:“館主,是你贏了。”
“哦,原來是我贏了。”廖學兵佯作後怕的拍拍胸口,道:“一個手下敗將也敢來大呼小叫,真是嚇死我了。”
衆人這才知道他的意思,頓時鬨堂大笑。
顧新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勉強應道:“喂,才贏了一場有什麼了不起的?”
“退下!”龔政川低聲喝道,走到廖學兵面前,葛鬆急忙搶過一張板凳送過去。
龔政川坐下去看向廖學兵,臉色換爲淡然,說:“廖館主,久聞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廖學兵仍舊躺着,連禮貌性欠身的動作也懶得做了,說:“閣下就是血獄拳場主人龔政川?”
“正是在下。”龔政川在江湖中成名已久,財大勢大,到哪裡都是人們吹捧的對象,現在見廖學兵無禮,只能佯作無視,點點頭道:“剛纔一場大戰非常精彩,不知廖館主師從哪位高人?”
廖學兵道:“廖某跟隨象京太極拳大師陳元微多年,學藝不精,叫龔總見笑了。”
“哦,原來是陳大師,那可是武林名宿,廖館主不愧名師出高徒,在下佩服佩服。”
廖學兵不知他還要客套到什麼時候,只得翻身坐起,伸手在換下的衣服袋子裡掏出一盒廉價的河水香菸,給龔政川派了一支,說:“嚴格算起來我們目前還處於敵對狀態,龔總有什麼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叫人不耐煩。”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成爲我龔叔叔的敵人?”顧新立再次跳出來喝道。
“出去!”龔政川眉毛一挑,指着他冷冷的說。
顧新立一愣,滿臉委屈的走出門外。
葛鬆表面同情,其實心裡幸災樂禍得很,暗忖:“你再胡說八道,被廖學兵當面掌嘴誰也救不了你。”
龔政川調整心態,笑道:“廖館主快人快語,那就直說罷!大家都知道我龔某愛惜人才,以廖館主這麼好的身手,對戰我的六大看家拳手之一,尚且如此吃力。再打下去,可能就沒有那麼好的結局了。”
廖學兵剛把香菸叼在嘴裡,蔣元昌便快手快腳的擦燃打火機爲他點菸。
深深吸了一口,說:“反正是要打的,不如試試?”
龔政川道:“那便可惜了廖館主一條性命。”
“誰說的?還有我呢。”門口響起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
大家紛紛扭頭看去,是葉小白在說話,“哥,第二局比賽讓我上場,打他們個屁滾尿流。”
龔政川確實起了愛才的心思,想將廖學兵招至麾下,可惜一句話沒說完讓葉小白攪了局。他再好的脾氣也掛不住面子,冷冷的道:“既然你們確實是想尋死,那麼就成全你。”
他本來打算給廖學兵開出一個豐厚的條件,直接挖過來。畢竟能打敗犀牛王拉姆斯菲爾德的高手在地下黑拳界並不多見。
葉小白身後又站出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我覺得還是讓我來的好。”
正是神月酒吧老闆、萬人迷薛暮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