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牀,廖學兵才感覺大腿疼痛難當,幾乎邁不開步子。傷處火辣辣的,碰都碰不得,更不要說移動時拉扯傷口了。
而且傷口似乎有點發炎,還引發了低燒,讓廖學兵感覺渾身痠痛無力,軟綿綿的提不起精神。
偏偏蔣元昌又打電話過來提醒說比賽就在上午十點半開始,問他能不能行。
廖學兵隨口敷衍幾句掛掉電話,勉強挪着腳步走到廚房灌了幾大口開水。
莫非又要使用七星刺血秘術?
七星刺血秘術用一兩次還可以,考慮到今後還有好幾場比賽,這種秘術對身體造成的副作用誰也說不清楚,並非生死關頭不敢輕易使用。
廖學兵鬱悶不已,又不像地下拳場生死鬥那樣,自己不行了還可以讓人代替出戰。貝殼杯實行的是單人實名制,你不參加就等於自動棄權認輸。
額頭有點燙,他卻感覺身體發寒,裹着一牀毛毯在沙發裡躺了好一會兒。
不如弄點酒驅驅寒發發汗?
廖學兵想起董修竹送的那株黃金蛇菰花,不由眼睛一亮。當年拿回家用高檔茅臺酒泡着,到現在兩三個月光景,估計藥效也出來了。
就不知道有沒有董修竹聲稱的那麼神。
忍着痛一步步挪回房間,從牀底找到酒罈,小心翼翼打開封口,一股甜膩的酒香撲鼻而來,瞬間充滿整個房間。
“這香味也太濃郁了吧?”廖學兵嘀咕一聲,用手微微一晃,拿着玻璃杯倒滿,原本清澈的酒液已完全變作半透明的琥珀色,在清早的陽光折射下呈現出迷離的光線,就像是黃金一般!
酒液在杯子裡晃盪,略顯粘稠,讓廖學兵更覺得神奇。很多貯藏多年的陳酒因水分漸漸喪失,纔會變得粘稠,沒想到黃金蛇菰花泡的酒僅僅兩個多月就有這等效果。
要是再來一碟花生米下酒就好了。廖學兵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只覺口齒留香,酒勁綿而不辣,說不出的舒爽。
靜靜等了一陣,一股熱氣蔓延開來,先是小腹,然後是胸腔,漸漸擴散到四肢百骸。
廖學兵不禁暗讚一聲:“好酒!”
他忍不住又倒了一杯,繼續一口喝乾。體內熱氣騰騰,腿傷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廖學兵心中一動,盤膝坐下潛運幽曇經內功,將體內熱氣聚在一起,在丹田形成一團熱流。他默唸口訣,讓這股熱流運轉,從下丹田始發,流過奇經八脈,運行三十二週天。
一套功法做完,花去小半個時辰,周身大汗淋漓,淌溼了衣服和被子,好像在操場跑了二十公里路程似的,又如同沿着胭脂河遊了整整一圈,渾身脫力睏乏無比。
以往運功過後,奇經八脈得到錘鍊,體力還是精神面貌都會有所提升,現在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四肢軟綿綿的無法動彈,令廖學兵大惑不解:莫非是假酒不成?
這該死的董修竹,竟敢誑騙老子。
但緊接着,又是三股熱流在上中下三處丹田重新形成。
最初這三股熱流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點,感覺比針眼還要細小。但熱流不待他運勁,便開始自動旋轉。
在旋轉中熱
流越來越大,漸漸變得壘球大小,彷彿漩渦一般。
與此同時,廖學兵的身軀熱滾滾一片,室內溫度幾乎上升了兩三度。
他覺得焦躁難耐,渾身麻麻癢癢的,血管裡似乎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噬咬,想找個能夠把這熱力宣泄出去的東西。
哪怕眼前是一堵鋼筋水泥牆,他也能一拳摧毀。
但想歸想,廖學兵仍是艱難的坐回原位,開始重新運功調息。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他站起身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清早那種萎靡難受的狀態已經通通消失不見,力量又回到了體內。
腿上的傷還是很癢,但已經不像先前那樣動起來就痛了。這黃金蛇菰酒果然是好東西。
洗了澡,換上乾淨的道服,趕去比賽現場,堪堪十點多鐘,險些遲到。
蔣元昌、伍朝儀幾人都在焦躁的等着。比賽開始前的一個小時,工作人員已經過來確認選手名單,廖學兵始終沒有出現,弟子們急得不行,以爲他昨晚受傷嚴重今天起不了牀。
見館主施施然出現在場地外圍,衆人急忙迎上去,雷飛翔這傢伙沒大沒小,甚至想扒開廖學兵的褲頭去看他的腿傷。
“啪!”
廖學兵打了他的手一下,道:“對不起,我不搞基。”
雷飛翔羞澀的縮回手,大家見館主狀態不錯,懸着的心思終於放下,鬨笑起來。方元宏就趕去找工作人員代館主報到。
廖學兵道:“大夥兒不用擔心,腿上只是小傷,對身體沒什麼影響,打場比賽還是簡單的。”
蔣元昌上前彙報道:“館主,昨天的那筆錢已經轉到武館賬戶,由寧小姐接管了。那個紫光道場的耿廷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表示感謝,他昨天連夜去醫院給陳德心用藥,今早就差不多消腫了,效果確實不錯。”
衆人閒聊一陣,張元良等人分別趕去各自的賽區準備比賽。
一羣人簇擁着兩名男子走進E賽區,媒體記者扛着長槍短炮圍在邊上,攝像機始終跟隨着中間兩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武林偶像蕭繼倫,長身玉立風度翩翩,時不時迴應記者幾句無聊的問話。
“呃,我喜歡的女孩子類型?很簡單,只要人品好就行,其他無所謂……呃,對雲霸武館雲朗的緋聞有什麼看法?對不起,沒看法,我不是很瞭解……你們能不能問問關於比賽的問題?這場比賽能贏嗎?這個可說不準,不過我們一定盡力而爲。”
蕭繼倫保持着謙和的微笑,回答得滴水不漏。
至於另一人,就被蕭繼倫的光芒完全掩蓋了,沒一個記者找他問話。那人身穿白色的聖心道館服裝,中等身材,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看上去十分普通。
記者追問道:“繼倫老師,你認爲聖心道館的選手在貝殼杯能走多遠?能奪得冠軍嗎?”
“事在人爲,我相信我們努力就一定會有好結果。”蕭繼倫說了一句等於沒說的廢話,向賽場另一端的廖學兵迎面走去。
“繼倫老師!繼倫老師!”記者們還想跟着,被其他工作人員攔住。
“廖館主,又見面了。”蕭繼倫遠遠的伸手,顯
得一團和氣。
廖學兵擡頭看看大屏幕顯示的時間,道:“還有二十分鐘比賽就要開始了,不知蕭掌門是來替那什麼金雕找我手下留情的?”
蕭繼倫不禁錯愕,隨即失笑搖頭道:“那倒不至於,我是過來希望廖館主能發揮出應有的水平,大家好好交流交流。”
“比賽不是你輸就是我贏,還能交流什麼?”
“呃,我看過昨天廖館主和陳德心的比賽錄像了,廖館主還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我相信被我打斷右手的陳德心學到的更多。”廖學兵不輕不重刺了一句。
蕭繼倫臉上微微色變,道:“廖館主說笑了。”
這位天縱奇才的年輕人一路走來甚是順水順風,長輩對他呵護有加,同輩對他尊敬異常,其他不相關的人更是馬屁連篇,只有廖學兵對他不冷不熱的。
藍書傑跟在後面道:“掌門,一會兒我們場上見真章便是,犯不着理會什麼。”
蕭繼倫熱臉碰到冷屁股,仍是不肯失了風度,衝廖學兵抱拳說道:“那在下就預祝廖館主旗開得勝,取得好成績。”
廖學兵笑道:“蕭掌門是巴望我打敗聖心道館麼?有你這樣的掌門,真是聖心道館的福氣。”
蕭繼倫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幸好藍書傑說道:“廖館主,二十分鐘後各憑本事說話,呈這口舌之利作甚?”
“呵呵,那就拭目以待。”藍書傑轉身與蕭繼倫返回另一面的選手休息區,安靜等待比賽開始。
遠處的媒體記者沒聽到他們說些什麼,但是看到這一幕也足夠擬出一系列小道消息的內容。很多人甚至提前想好新聞標題。
《蕭繼倫私會競爭對手雙方存在骯髒交易?》
《蕭繼倫向對手宣示主權》
《蕭繼倫與對手談笑風生》
《蕭繼倫爲對手指點一條明路》
這並不能阻止什麼,二十分鐘時間轉瞬即逝,裁判員一聲長長哨響,雙方選手登場。
廖學兵照例拿着天之煉獄,藍書傑就在對面,手裡是一柄軟鞭,黑乎乎的看不出什麼材質,捲成四五圈,連柄抓着,似乎有兩米多長。
在現代武林,刀劍槍棒幾種兵器漸漸成爲主流,其他兵器由於在功能、使用、練習方面的不足,地位有所降低。尤其是軟鞭這樣一等一難練的器材,已被列入奇門兵器的範疇,普通人就算練個十年八年也不見得有什麼成就。
但若是誰在比賽中拿出軟鞭,則說明這人委實是個高手,對自己的鞭法自信,需要相當高深的功夫才能使出。
廖學兵看到藍書傑拎着軟鞭,心裡不由自主提高了警惕。他所習練的太極拳經講究以靜制動、以柔克剛,偏生自己的劍法霸道剛猛,遇上這麼個軟鞭高手,怕是很容易被對方剋制。
裁判員第二聲哨響,比賽開始!
藍書傑右手一揮,圈成好幾圈的軟鞭瞬間展開,長蛇般卷出,兩米長的鞭子如同波浪起伏滾動,襲向廖學兵。
…………
本人新作《元氣少年》已在起點發表,萬望各位讀者朋友移步前往閱讀評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