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赫擡頭一看,廖學兵正站在邊上。
他遲疑了一會,問:“中國功夫?”
“是的,學了中國功夫,你會比現在強大得多。”
“謝謝,但是我不知道去哪學。而且我這樣的年紀,恐怕練不好。”
廖學兵拿手揉搓着下巴,笑道:“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只要願學,無論多大年紀都能練得起來。”
張敏赫愣了好半晌,突然醒悟過來,扔下行李包,朝廖學兵深深鞠躬,道:“先生可以教我嗎?”
廖學兵仍然一股高深莫測的微笑:“我的學費可不便宜。”
張敏赫不肯起身,道:“只要能學到功夫,多貴都行。”
廖學兵扶起張敏赫,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是對方太高,只拍到了胳膊,說:“那好,你先留在這裡,看看我的功夫值不值得學。”
“留在這裡?”
“是的,明天過來報名,我給你個優惠價。”
蘇影洛和彭俊勇的扯皮還是沒有結束。不知誰喊了一聲,中昊館學員又把彭俊勇團團圍住。
一時間“打死他”“讓他見識見識真正的跆拳道”之類的喊話不絕於耳。
彭俊勇見兩個帶來的教練裡一個被打傷,一個認輸,分明大勢已去,馬上改顏相向,朝蘇影洛不斷作揖賠笑:“蘇總,我就是帶人來友好交流的,多開了幾句玩笑,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算了。”
蘇影洛道:“不行,既然你說了就必須算數!武德館馬上關門!”
彭俊勇愁眉苦臉的說:“蘇總,都是你們張教練去邀請我來的。”
蘇影洛臉色一變,還待要說什麼,廖學兵扯了扯她的衣角,道:“有話都到辦公室裡去說。”又招呼王俠父女倆:“王師父,你們幫忙維持一下館裡的秩序。”
張國鋒見勢不妙,擡腳要走,廖學兵拉住他:“張師父,你也一同去辦公室聊聊。”
張國鋒忙說:“我、我就不用了吧?”
廖學兵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真的不用?”
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廖學兵的霸道和直接,都十分震驚。
張國鋒捂着臉敢怒不敢言。
在辦公室裡,事情很快得到解決。原來是張國鋒對於昨天在中昊館裡當衆被廖學兵打敗的事情感到很不服氣,就想找人“教訓”廖學兵。
從哪找人好?當然還是中昊館的老對手武德館。彭俊勇剛當上總經理不久,急於建功立業打壓競爭對手,和張國鋒登時一拍即合。
處理結果比較簡單。第一,辭退張國鋒並扣罰當月工資。第二,彭俊勇當衆賠禮道歉,承認武德館不如中昊館。至於張敏赫,則任他自去自流,武德館不得阻撓。
彭俊勇只是總經理而已,就算割了他的腦袋也沒法讓武德館關門。面對這樣的結果還能說什麼呢?照章辦事唄,不然廖學兵可不是吃素的。
只要今天特級教練擊敗武德館教練的事情宣揚出去,中昊館的勢頭將會蓋過武德館,他們關不關門都沒所謂。
“我,
我錯過了什麼?”一個誇張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只見楊元輝身穿白色西裝,手持一束火紅的玫瑰,驚愕的看着場館裡攢動的人頭。
“楊大少,你來晚了,錯過了好戲。”王丹丹笑吟吟的說:“剛纔連續幾場精彩的對戰呢。”
“對戰?”楊元輝一把抓住王丹丹,焦急的問:“那青蓮怎麼樣?”
王丹丹見這傢伙對決鬥本身毫無興趣,一開口提的就是寧青蓮,頓覺頗爲無聊,指指對面道:“青蓮又沒參加決鬥,你着什麼急?”
楊元輝立馬捧着鮮花迎上去,寧青蓮沒理他,轉身在邊上的椅子坐下。楊元輝也不氣餒,就在旁邊呵呵傻笑。
廖學兵解決清楚這些瑣碎事,出辦公室門口看見楊元輝,向他打個招呼,準備返回貞觀會所。
寧青蓮突然起身,帶着一點點猶豫的表情,輕聲叫道:“哎,那個,廖教練,我有個事情問你。”
“什麼?”這還是冷若冰霜的寧青蓮第一次主動開口和人說話,不光廖學兵吃驚,連楊元輝也摸不着腦袋。
寧青蓮走到空無一人的休息區,廖學兵跟在後面。楊元輝也想跟過去,寧青蓮回頭瞪了他一眼。楊元輝忙說:“青蓮,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呃,要不,我給你們沖茶,你們有話慢慢聊。”
“不用了。”寧青蓮冷冷的說。
廖學兵坐進沙發裡,點起一支香菸,夾在手指裡,煙霧嫋嫋而起,道:“寧小姐找我什麼事?”
寧青蓮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問道:“廖教練,你的功夫在哪裡練的?”
“是我自己練的,以前覺得好玩,經常自己比劃比劃,久而久之琢磨了一套拳腳。當然,和傳統武術相比還有着很大的差距。”
寧青蓮道:“廖教練不需要客氣,我看得出你功夫很好,連張敏赫都不是你的對手,這種功夫輕輕鬆鬆就能自己練出來?”
“張敏赫很厲害嗎?”廖學兵吸了一口煙。
寧青蓮說:“你真不知道?張敏赫在韓國跆拳道界是上了‘十殺黑榜’的人物,光是在比賽場上就殺過好幾個人,你覺得呢?”
“十殺黑榜又是什麼?”
寧青蓮有求於廖學兵,白了他一眼,總算耐着性子解釋道:“十殺黑榜是韓國跆拳道界制定的一個榜單,只有在比賽中致對手傷亡的強力選手纔有資格上榜。這個榜單代表的是最兇殘最霸道最威猛的跆拳道高手。”
“這樣啊,張敏赫上過十殺黑榜,說明他很了不起了?”
寧青蓮道:“張敏赫身材魁梧,力量剛猛,跆拳道自成一系流派,很多跆拳道高手本身拳法精妙經驗老到,但卻對他過於強壯的身體無解——再怎麼精妙的拳法,打不動對手都沒用。而且張敏赫的身手還那麼靈活。”
楊元輝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不知從哪弄來高檔大紅袍茶葉沖泡好了給他們端過來,向廖學兵使出探詢的眼神。
廖學兵微微搖頭表示沒事。
“你說了張敏赫這麼多好話,有什麼目的?”
寧青蓮把面前的茶杯挪開,說:“一個重
點,張敏赫已經這麼厲害了,但你比他更強。”
“哦!你也想拜師學藝?”廖學兵恍然大悟,撓撓頭笑道:“我昨天問你想學什麼,你不肯答應,現在醒悟了嗎?不要緊,我的大門永遠爲中昊館學員開放。”
“我的跆拳道無論學得再好,也沒法像男人那樣去戰鬥。”寧青蓮搖搖頭。
廖學兵開始感到不耐煩了,說:“你繞了半天,到底想說什麼?”
寧青蓮仍然淡淡冷漠:“我在想你到底能有多強。”
“這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廖學兵見她明明找自己來說事,卻總是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心道老子脾氣再好也犯不着看你臉色,語氣便開始漸漸的不客氣起來。
“我想找一個非常強大的男人,呃,我不確定你是不是,但你目前在我的候選名單內。”
廖學兵擡手拂袖欲走:“用不着,我在你的名單裡排不上號。”
“等等!”寧青蓮忙說:“我覺得你很有潛力。”
這都什麼跟什麼?廖學兵一時哭笑不得,說:“楊大少恐怕比我更有潛力,你怎麼不找他?”
“一個人有沒有潛力,我看得出來。”
“你看不出的。”
回到貞觀會所,廖學兵一直在想寧青蓮突然找自己說那幾句話有什麼目的,但是一直想不出合理的答案。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和調養,袁野的身體情況正在康復中,已經能坐得起來。
套房裡的病牀中間安置了一個不鏽鋼架,上面擺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和一疊文件。治療這段時間,袁野對會所裡的管理狀況感到憂慮,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工作。
“野鍋,養傷要緊,不能這麼拼啊。”廖學兵走進病房,把從李晚晴那裡順來的鮮花擺在桌上。
“這個葉小白,讓他代幾天班,管不好人也就罷了,結果連自己也跑出去喝酒玩樂,能做得出什麼大事?還有這個劉超鴻,也真是不靠譜,能用記賬的方式來管理員工嗎?人家哪有積極性呢。”袁野完全把自己代入了總經理職務,頓時好一陣牢騷。
這些時日他忙裡忙外的,把經營貞觀會所真正當做事業來做,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
廖學兵拍拍袁野的肩膀道:“看開點,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
“多少錢?你自己看。”袁野把文件推到廖學兵面前,說:“負債三千萬,盈餘剛剛夠給員工開薪水而已。”
廖學兵揉揉鼻子道:“我原本還想抽點錢出來開個武館……”
“那可不行!”袁野斷然拒絕:“現在公司財務緊張,不能再挪用公款了。”
廖學兵道:“我這怎麼能叫挪用公款?我只是借一點錢出來週轉週轉,過一陣子就還給公司。”
袁野不肯上當,說:“建個武館起碼也得大幾百萬吧,等盈利的時候不知猴年馬月了,你說過一陣子就還,這不是騙小孩嗎?當我傻啊?再說公司兩百多人等着吃飯呢,你可不能把公司當做是自己私人的了,想要什麼都來公司裡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