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李丹嶽開始幻想廖學兵被女霸王龍踩在腳下的模樣。
裘織琳說:“這樣比單純的砸場子收費高很多。”
“到底多少,裘會長請直說。”
“一百萬,先交百分之二十的定金,等事後李少滿意了再支付餘款。”
“一百萬?”李丹嶽覺得有點貴了,在高傲的裘織琳面前不好表現出來。中海市請個殺手了不起十萬元,還有一大堆人搶破頭去幹。
他不差錢,但是不想當冤大頭。
外表粗獷內心纖細的裘織琳看出李少的猶豫,微笑道:“殺一個人簡單,然而摧毀一個人的人生卻很難。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我會讓你的敵人事業無成、傾家蕩產、妻離子散、親朋好友反目成仇,最後孤身一人,還被打成殘廢,無依無靠,讓他永遠活在地獄中。”
李丹嶽眼睛亮堂堂的,終於下定決心,笑道:“好,成交!”
機靈的許博立即爲他拿來手提包,裡面有一本支票簿。
寫好支票遞過去,裘織琳滿不在乎的收下,目光落在酒櫃上。一瓶瓶的葡萄酒、起泡酒、香檳、啤酒、伏爾加琳琅滿目。
裘織琳順手提起兩瓶白蘭地:“謝謝款待,有空再聊。”
看着女霸王龍掩門離開的背影,李丹嶽頗爲無語,好久才說:“姑娘,我敬你是條漢子。”
裘織琳拉開一輛黑色悍馬H2車門,坐進駕駛室內,伸手一帶,車門咣的合上,震得車子晃了一晃。
悍馬H2車輪巨大,外形兇悍十足,也只有這樣的車型才配得上霸王龍一般的女人。
副駕駛位另外坐着一名戴墨鏡的男子,看見裘織琳上車,問道:“老大,談得怎麼樣?”
裘織琳把白蘭地塞給墨鏡男,發動汽車,說:“還行,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查查薔薇街貞觀會所廖學兵的底子。”
墨鏡男子拿出筆記本記下,說:“還有個事,樑老西找到了,我們把他關在睡蓮路的倉庫裡,要不要去看看?”
裘織琳一打方向盤:“走。”
睡蓮路位於城北,是鋼鐵兄弟會的大本營。大通物流公司的貨物倉庫已被鋼鐵兄弟會徵用,改裝成一個臨時據點。
倉庫面積寬闊,用磚石鐵皮搭建而成,外觀十分粗陋,周圍砌上圍牆,大門仍是掛着舊招牌“大通物流倉庫”。
倉庫門口邊上三三兩兩的男人,有的叼着菸頭,有的玩弄手裡匕首,有的蹲在地上茫然目注遠方。
乍看不過一羣烏合之衆,但是分別看去,每一個男人都從骨子裡散發出彪悍的氣息,每一個眼神都是那麼赤裸裸的狂野肆無忌憚。
發現悍馬H2來了,所有人站起身迎上去,笑道:“大姐回來了。”
裘織琳一言不發,徑自走進倉庫,大家紛紛跟在後面。
倉庫內部大約一千平方米,砌上牆分隔爲一個個空間。最前面是迷你酒吧,酒櫃、吧檯、冰箱、桌椅、舞臺、音響各種設備一應俱全。
吧檯上有個醉眼朦朧的男人,身子斜三倒四。
裘織琳道:“怎麼大白天的也喝酒?把他弄出去清醒清醒。”
立即有人抓住那名醉漢倒拖着出了倉庫。
穿過酒吧,中間是一塊空地,正午的太陽透過天窗,在地上映出一串光斑。
橫樑下長長的鐵鏈吊着一個只穿短褲的男人。鐵鏈綁住雙手上扯,足尖離地面十多公分,一滴一滴鮮血慢慢淌下,經過足尖,在地面流了一灘。
那男人瘦骨嶙峋,周身全是傷口,有割傷,有灼傷,有鞭痕,有淤青,有刺傷,一眼看去分外嚇人。他雙目緊閉,不知是死是活。
周圍分別擺着鐵鉗、鋼釺、烙鐵一系列的刑具,發出森森寒光。
“跑了兩年,總算抓回來了。”裘織琳站定腳步,冷冷打量着鐵鏈下的男人。
墨鏡男說:“老大,他什麼都不肯說,怎麼辦?”
被吊着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一絲悽慘的苦笑,艱難的說:“我只有一個條件,給我一千萬,然後讓我安全離開,並保證以後永遠不會害我。”
墨鏡男大怒,一口唾沫便吐到他臉上,叫道:“樑老西!你他媽做夢!大哥對你恩重如山,你反而把他害死!現在還敢和我們談條件!”
叫做樑老西的男人勉強搖頭:“不然我什麼都不會說。”
“那就殺了他。”裘織琳陰森森的吐出幾個字眼,道:“線索我自己會查。”
墨鏡男遲疑道:“老大,這……弄死他對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叛徒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只有死了的叛徒纔是好叛徒。”裘織琳的語氣冷得像鐵,不容置疑。
墨鏡男咬咬牙,拾起一柄鐵錘,想想放回原位,又抓起一柄匕首,道:“也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讓你痛快點。”
樑老西驟然大罵起來:“裘織琳,我跟你哥廝殺江湖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有什麼資格處置老子!?”
裘織琳默然不語,從褲兜掏出一副指虎套在手指上。
那副指虎黑沉沉,不知用什麼材質製成,前端棱角分明,看着不起眼,套在裘織琳手上卻讓人不寒而慄。
樑老西心頭一緊,罵得更歡了:“小娘皮,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在鋼鐵兄弟會打天下時你在哪裡?你有什麼本事帶領大家混中海?”
裘織琳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肘關節,眼睛閃出幽深的光芒。
樑老西終於堅持不住了,求饒道:“行了,我說我說!你哥哥想把公司做大,開設武館,觸動了某個武林大佬的利益,所以,他出錢收買了我和白甘蔗!”
“沒用,這個消息我早就知道。”裘織琳一拳砸在樑老西左臉。
只聽啵的一聲輕響,然後鐵鏈劇烈震動,樑老西像盪鞦韆一樣飛起,半空中噗噗噗灑出十多枚被打斷的牙齒,直到撞上高達五米的鐵皮頂棚又落了回去。
晃了幾圈,鐵鏈漸漸靜止,吊在上面的樑老西翻着白眼,嘴裡噴吐白沫,臉皮被指虎的鋒口撕開一片碗大的皮肉,血淋淋的,連光禿禿的牙牀也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這一拳,就
算是五百斤的大水牛都未必承受得住!何況一個活人?
裘織琳脫掉指虎,說:“沒有人背叛了鋼鐵兄弟會還能若無其事。亂棍打死,不準用刀。”
墨鏡男悚然失驚,應道:“是!”
周圍的手下轟然應諾,提起鐵棍一記又一記揮了過去,片刻之後,樑老西呼吸停止,不再動彈。
只有地面飛濺的一串串血斑昭示了一切。
鋼鐵兄弟會原爲裘志鈞創建,在城北一帶興起,最開始做的是收取街區保護費的低級小事。裘志鈞謀求發展,一力擴張,逐漸把業務擴大到了走私上面。
他手腕既強,又有眼界魄力,業務越發興旺。手底下一幫兄弟也是好生了得,凝聚成一根繩子拼命奮鬥圖強。城北一帶人人爲之側目,風頭最盛的時候甚至蓋過千嘉順公司,無人敢惹。
積累了原始資金,裘志鈞野心勃勃準備洗白組織,成立公司。正他大展宏圖之際,背後的敵人出現了。
利益分配問題引起一些成員的不滿,裘志鈞打算積聚資金做大做強,另一些人卻想着把錢分掉快活瀟灑去也。裘志鈞不免擋住了他們的財路。
爭執越久,雙方的裂痕就越來越大,當貪慾壓倒手足之情時,他們決定除掉裘志鈞。
叛徒密謀把兄弟會的資產低價賣給一家大集團,並引來大集團的殺手,將裘志鈞的消息出賣給對手。
經過長期策劃,裘志鈞在一條小巷裡遭遇埋伏,被六名強大的敵人聯手殺害。
鋼鐵兄弟會陷入羣龍無首的境地,變成一盤散沙,會中將近十億的資產被瓜分一空。
而裘志鈞的心腹手下則遭到叛徒們清洗,死的死傷的傷,曾經雄心萬丈的鋼鐵兄弟會徹底淪落了,連最微弱的幫會也敢衝他們叫嚷。
眼看裘志鈞多年的心血即將化爲烏有,他的妹妹裘織琳回來了,帶着一對近乎無敵的拳頭和無盡的怒焰。
裘織琳今年二十六歲,曾考入中海大學中文系,只讀了半個學期,後被招入軍隊,服役於海軍陸戰隊最精銳的銀鑽石突擊隊,這是一支我國單兵能力最強悍的隊伍之一。(十多年後的螃蟹委員會戰神杜隱橋也出身於銀鑽石部隊。)
她在中東地區參加過維和行動,親手格殺一百多名恐怖分子,積功當上隊長,帶領隊員們出生入死,在炮火連天的戰場立下汗馬功勞。
得知兄長身亡的消息,裘織琳放棄授銜中校的機會,提前退役返回中海,開始收攏鋼鐵兄弟會殘部,發誓要爲兄長報這血海深仇。
她的賺錢能力遠不及裘志鈞,但是她的手段更直接,她的拳頭更凌厲,她的意志更堅定,她的名字連最殘忍的敵人聽了也會膽寒。
經過兩年時間,兄弟會重新組織起來,樑老西是他們抓回的第四名叛徒。
而裘織琳也從銀鑽石部隊的“銀玫瑰”變成了道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女暴龍”。
現在,她站在空地中間靜靜看了看鐵鏈下微微晃動的樑老西屍體,轉身離去。
“有些事情,只能用鮮血才能洗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