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玉無霞緩緩的站起來,轉過身對着王蕭,淡然一笑,淡淡道:“恭喜你。”
王蕭伸出右手和玉無霞輕輕的握了握手,同樣平淡的道:“意外,純屬僥倖,斧頭幫家大業大,只是不願意施展手段而已。”
王蕭目送玉無霞走出拍賣廳,回頭看了看一臉不解的餘飛和藍月紫晗,任誰都想不明白,拍賣土這麼重大的事情,居然被江浙土地管理局長一句,送人了。
所有人都搖頭嘆息着離開了拍賣廳,王蕭三人也慢慢的向外走着,走到門口之際,安然肥胖的身影突然擋住他們的去路。
王蕭平靜的看着安然,淡淡道:“安局長還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到黑暗酒吧!”安然扔下一句話,匆匆轉身離開了,王蕭能看出他金魚眼中的擔憂和憂慮,自知事情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王蕭、餘飛和藍月紫晗回到夏日酒店,告訴張鋒和任常平,土地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兩個人高興了好一會。
弗朗西斯微微皺着眉,眼睛半眯着,淡淡道:“那麼點錢就能拿下價值過億的土地,中原人的關係實在深不可測。”
夜晚,璀璨的星空,如水的月光,喧鬧的娛樂場所,所有的人盡情的放縱着自己。
黑暗酒吧在江浙只能算一處二流偏上的場所,唯一的特色,這裡的人很靜,靜得讓初進這裡的人有些無所適從。
安然經常來這裡,來這裡的大多是一些小資,幾乎沒有人能認出自己,相對的安全了些,當然,更多的是怕認出自己身邊的女人來。
安然今天來得特別早,七點多鐘,春天的夜已經繁星萬點,輕輕搖着手裡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成逆時針在杯裡旋轉着。
安然的老婆看着愁眉不展的丈夫,有些焦急,道:“你這是怎麼了,晚上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不對頭。”
安然擡頭看着老婆,淡然一笑,淡淡道:“沒事,你看我現在像有事的樣子嗎?”
安然的老婆今天化了淡妝,藍色的眼底更顯妖豔,成熟的面孔帶着淡淡的香氣,輕輕的坐在安然的身邊,依偎着,小聲道:“我是你的老婆,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說呢!”
安然長長的出了口氣,喃喃道:“這件事情並不好辦,住會你就知道了。”
安然的老婆點點頭,自己知道丈夫是什麼人,這回肯定是遇到大麻煩了。
王蕭和餘飛接到安然的電話,讓自己到黑暗酒吧見面,兩個人自然知道,大概是地皮的問題,帶着楊筱雨就趕到黑暗酒吧。
按照安然說的六號包間,王蕭三人走到酒吧內的最深處,輕輕的推門而入。
安然和老婆看着王蕭,面帶笑容,道:“請進,請進。”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王蕭看了看左腕上的手錶,離約定的九點還差五分鐘。
安然淡然一笑,急道:“是我們來早了。”
王蕭三人分賓落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不知道安然請自己來爲得是什麼。
安然的老婆媚眼如春,整個人帶着春風般的溫暖,給王蕭三人倒了杯紅酒。
王蕭知道,這是八六年的極品紅酒,至於價格,自己就不知道了。
“我自大一次,叫你一聲老弟,老弟你對江浙的局勢瞭解嗎?”安然收斂笑容,一臉凝重之色,昏暗的包間愈發的壓抑起來。
安然的老婆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蓮步輕移,走到楊筱雨面前,笑呵呵道:“妹妹的妝補的很好,和姐姐說說怎麼樣?”
楊筱雨知道安然的老婆這是在找機會離開,不禁佩服這個女人,深深懂得男人的心。
兩個人走出包間後。
王蕭看着眉頭緊皺的安然,平靜道:“不知道老哥什麼意思?”
安然幽幽的嘆了口氣,幽然道:“江浙這個地方,富庶之地,更是靠近國際化大都市市,相比其他省份,這裡的水就要深許多,這些人我兢兢業業,大氣不敢喘,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說實話,當官的沒個好東西,這些年我也撈了不少,卻始終位居人下,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相信嗎?壓力不是來自我的上級。”
王蕭和餘飛靜靜的看着安然,在J省的時候,有許多官員同樣幫助天行,這種情況下,除了合作別無他途。
安然點了支菸,上好的古巴雪茄,嗆人的煙味在包間內瀰漫着。
王蕭也吸菸,只是,自己實在受不了雪茄的味道,微微皺眉,最終忍住了。
安然深吸一口,釋然道:“老哥知道你們的勢力在J省,和你們合作也是迫不得已。”
王蕭看着愁去慘淡的安然,平靜道:“有人威脅老哥了?”
安然搖搖頭,深吸一口煙,答非所問,道:“我能做到現在的位置,與我老婆有着莫大的關係,我是畜生,想當年,老婆爲了我,竟然。。。。。。”
安然感覺自己眼睛溼潤了,淚水越聚越多,青春年少的當時,老婆何等豔麗,即使那些偶像明星也比之不及,居然被那些披着羊皮狼亂摸。
王蕭看着淚水滴噠而下的安然,這是一種淺規則,有時候,得到的未必比失去的會多。
安然悽然一笑,道:“我欠老婆的太多,欠她家人的就更多了,如今,他們威脅我,威脅我的老婆,說真的,我外邊有五六個女人,可是,當他們威脅到我的老婆時,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很在意。”
王蕭表現的很平靜,平靜的令人髮指,催情淚下的演說,自己不認爲是假的,真的有一天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柵欄處,原來,自己想要的一直在自己的身邊,這個時候,人或許會有一個質變,安然就是如此。
“天行是最近兩人崛起的新貴,說實話,我不是很看好你們在江浙的發展,一羣少年人,說白了,也就是烏合之衆而已,如果沒你,天行用不了兩也,同樣會煙消雲散。”安然的金魚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王蕭。
這個事情,餘飛最有發言權,王蕭在國際監獄的時候,天行的上層實際處於真空狀態,這樣的天行,缺少凝聚力,更缺少戰鬥力,正如安然說的那樣,如果沒有蕭哥,天行斷然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老哥既然拿我當兄弟,兄弟自然沒理由對老哥下黑手,我能幫什麼忙?”王蕭說得很平靜,只是這聲老哥相較於老龐的那聲‘老哥’真情就差好多。
“好。”安然猛的一拍桌子,‘嗡嗡’的聲音在包間內迴盪着。“我不期望你們能幫助我什麼,關鍵的時候,保住我老婆的命,就這一個要求,我知道天行最近資金緊張,你們的兩千萬根本不足以支付那塊地的價錢,還有蓋樓的錢,我個人資助天行五千萬,一定保住我老婆的命。”
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安然實在不願意甘居人下。
王蕭沒問安然爲什麼會這麼做,能讓一個堂堂的土地管理局長髮瘋的,在江浙也只有斧頭幫能做到,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好,既然老哥相信我,相信天行,只要天行還有一位兄弟在,定然會保嫂子無恙。”
安然頹然的坐下,身上的肉不住的顫抖着,自己都不知道是對是錯,或許,自己在一步步走向死亡,江浙的水真的太深了。
王蕭平靜如初的看着安然,餘飛站起來,慢步走到安然的背後,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自信道:“沒有人相信天行可以站在如此高度,可是,蕭哥辦到了,相信蕭哥,就像相信自己一樣。”
是兄弟,兩肋插刀,現代社會,信任危機極度高漲,安然苦笑一聲,意味深長,淡淡道:“保護我老婆。”
王蕭點點頭,慢悠悠的喝着泣紅如血的紅酒。
“你們還沒有說完嗎?”楊筱雨拉着安然老婆的手,推門走進來,一臉的興奮。
王蕭轉頭看着楊筱雨,淡淡道:“難道還有什麼安排嗎?”
楊筱雨打了個響指,興奮道:“現在一起到墮落迪廳放鬆放鬆。”
安然的老婆臉色微微一變,瞬間又恢復到自然的笑容,轉頭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王蕭。
兩個女人一臺戲,王蕭、餘飛和安然靜靜的跟在楊筱雨身後,走出黑暗酒吧,各自架車向墮落迪廳‘殺’去。
墮落迪廳,王蕭和安然坐在吧吧前,每個人手裡拿着一杯雞尾酒,淡然的看着舞池裡瘋狂的楊筱雨、餘飛和安然的老婆。
餘飛一臉的呆滯,肢體僵硬的舞動着,與音樂完全不合拍。
“最近有沒有發現異常?”王蕭聲音很小,伴隨着響天震地的DJ聲,只有近在指尺的安然能聽到。
安然將血紅的雞尾酒灌進肚子裡,怒道:“媽的,老子天天被盯梢,全是他媽的混蛋。”長吐了口氣,接着道,“保護好我的老婆,兄弟。。。。。。”
王蕭嘴角上揚,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舞池裡安然的老婆,這個女人,值得別人去尊敬,認真道:“今天晚上你可以睡個安穩的覺,筱雨會保護大嫂的。”
安然凝視着王蕭冰冷的眼神,不禁打了個激靈,這絕對是殺氣、煞氣。
餘飛垂頭喪氣走到王蕭面前,嘆了口氣,道:“這個地方還真不適合我來,聽着頭就大,唉。。。。。。老了,不中用了。”
獨自要了杯血紅之夜,慢慢的喝起來,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半眯着眼睛,語氣低沉,道:“蕭哥,這裡的氣份似乎有些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