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帶的手下不多,大概七八十的樣子,這些人個個神光內斂,雖然不是武俠裡說的太陽穴高鼓的內家高手,從他們內斂的冰冷的眼神中,能感覺出一股殺伐之氣。
殺伐之氣倒也不怎麼讓人害怕,詭異的是,這股殺伐之氣帶着一股了陰柔的氣息,揮之不去,如同夢魘一般。
年輕人左後方還跟着一位青年,剛毅的面孔,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角色,同樣神光內斂,讓人不知深淺。
至於能讓錢飛和玉無霞雙雙變色的人,江浙除了陳老這樣的大佬,道上的人物也只有王蕭了。
來人就是王蕭,雖然沒有看到譚小江和刀疤男的硬拼,卻也鼓着掌來到沈雍奇的身邊。
看着淡定自若的王蕭,說實話,沈雍奇也沒有想到蕭哥會這個時候過來,暗說僥倖,幸運啊。
悄悄的退後一小步,沈雍奇的身體與王蕭錯開了,與越南無雙站在一條線上。
如果說,這些清明會的幫衆不怕沈雍奇,也不怕譚小江,那麼王蕭就是他們心裡的煞神,幾次的血站,他們相信,只要王蕭動手,必然是雷霆手段,不留絲毫的活路。
這一次,圍觀的清明會幫衆動搖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王蕭會來這裡,更沒有想到王蕭會帶這麼幾個人來北城。
幾個膽大心細,想要鋌而走險的清明會幫衆,一橫心,想要滅了王蕭,但是,略微思考過後,還是不要觸這個眉頭。
他們沒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王蕭所帶的人是天行黑組的兄弟們,本能的感覺到畏懼之後,才放棄了這種瘋狂的想法。
在錢飛和玉無霞的眼睛裡,即使王蕭來了,天行集團也處於絕對的弱勢,加上他身後的七八十人,天行集團也只有一百出頭的兄弟而已。
即使王蕭再厲害,不足以以一敵千,甚至敵萬。
但是,兩個人沒有一個敢小瞧這一百人,就像是沒有敢小看核彈頭的威力一樣。
如果這百人發標的話,還真夠眼前的這些人喝一壺的。
當然,既然王蕭來了,錢飛和玉無霞就沒有想過讓他輕易的離開。
同時,王蕭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來了,就不能讓敵人好過,即使不死,也要讓他們脫一層皮。
雙方各懷鬼胎,陣營分明,只待有一方打破平靜之後,就像山洪爆發一般,一發而不可收。
緊張的氣氛透着另類的詭異,許多的呼吸變得短而急促,又有許多的人呼吸變得冗長,臉色逐漸變紅了。
沒有人敢冒然的動手,知道一出手,對方必然迎頭痛擊。
玉無霞在後悔,怎麼沒有叫上張好人,這畢竟是跟錢飛,和清明會進行談判,作爲江浙斧頭幫的高層,他有義務也有責任來這裡。
“啪啪。。。。。。”突兀的鼓掌聲打破這裡另類的寧靜。
除了王蕭和玉無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掌聲的發源地。
這個位置是處於王蕭的對面,清明會的幫衆再次讓開一條一米寬的路,任由鼓掌的人帶着一干人巴向廣場的中心走來。
“好好好。”來人連說了三聲好,聲若洪鐘卻帶着一絲病態的虛弱,“江浙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這句話,明顯是來人在開玩笑。
沒有人會把殺伐發成一件熱鬧的事情,當然,張好人除外。
雖然沒有回頭,玉無霞也知道來人是張好人,這處特殊的聲音她還是記得的,心說,說曹操,曹操就到啊,中原人就是不抗說。
衆人柴火焰高,張好人帶的人不多,只有百多人的樣子,但是,每個人都絲毫不介意殺氣外放,甚至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清明會的幫衆就算是再腦殘,也能感覺出他們身上的冷意。
玉無霞緊張的心暫時放鬆下來,她知道,張好人這次帶來的百餘人,纔是江浙斧頭幫真正的精銳,經驗告訴江浙道上的人,與天行集團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上加小心,敢輕視王蕭,你就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任由張好人走到玉無霞和錢飛的陣營,王蕭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甚至沒有說了一句嘲諷的話。
清明會的幫衆只注意到他身後的這七八十名黑組的兄弟,卻沒有注意到分散在外圍的天行集團其他五堂的兄弟們。
論戰鬥力,其他堂口的兄弟們或許不如黑組的兄弟,但是,王蕭絲毫不懷疑這些兄弟們的戰意和戰時的瘋狼精神。
每個堂口的都們都有着自己的驕傲,這種驕傲讓他們不願意退後,即使戰略性的撤退也不可以,這是一種不敗的精神,也正是這種精神延續着天行集團前進的腳步。
正是有了這些兄弟們,王蕭站在敵軍中才毫不畏懼,甚至沒有擔憂。
力量的天平很快的朝着斧頭幫和清明會在傾斜。
玉無霞、張好人和錢飛玩味的盯着王蕭,有點貓看老鼠的意思了,似乎在想這個狡猾的老鼠什麼時候逃走,是不是該給它留機會。
王蕭直直的注視着張好人,輕聲細語道:“我還會抓住你。”
一句話,戳重張好人的要害,想及當初落在天行集團的手中,如果當時王蕭手一歪,或許就沒有今天的得意洋洋了。
陰沉着臉的張好人沒有掩飾內心情緒的想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沒有人懷疑一方大佬話是什麼意思,每個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無法善了,強強對話雖然不意味着血腥,卻足以震撼人心,是茶餘飯後的聊資。
像玉無霞和錢飛一樣,張好人從來沒有輕視過王蕭,以前是這樣,今天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所以,即使王蕭今天帶的人不多,他也知道,王蕭必然是有所倚仗,以他算無遺漏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輕身犯險。
張好人這樣想着,看王蕭的眼神愈發的敬佩了,但是濃郁的敵意更加的旺盛了。
壓力,外圍的清明會幫衆雖然人數衆多,看着中心處的幾百人,他們還是感覺到了強大的精神威壓,這些‘魔頭’們,即使站在這裡,就能決定的這些人的死活。
似乎真的揮一揮衣袖,就能牆魯灰飛煙滅似的。
清明會的人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大佬們一言能殺人的本事,每個人都夾緊了尾巴做人,靜靜的等待着十幾分鍾,甚至幾分鐘後將要發生什麼。
不知不覺,有些人握緊了拳頭,即使微長的指甲深陷掌心也尤然不知。
氣氛依然緊張的凸顯另類的和協,一觸即發的血戰似乎在無底限的醞釀着。
雙方互相的凝視着,氣勢不斷的碰撞,迴旋,上升,再碰撞。
每個人都不願意後退,後退即意味着落了下風,今天無形的碰撞中,就墊定了落敗的局面。
張好人作爲江浙的斧頭幫老大,思維要比玉無霞和錢飛簡單的。
斧頭幫本來就佔據着主動,是強勢的代表,沒有必要看王蕭的臉色行事。
玉無霞不一樣,她的身份在斧頭幫裡比較特殊,雖然在江浙斧頭幫中手握重權,也得小心奕奕,亦步亦趨的小心做人,生怕落下什麼把握在別人的手裡,以日後的發展造成不利的影響。
這裡,心情最爲複雜的要數錢飛了,打心底裡,他不希望,也不願意在這裡與王蕭開戰,並不是懼怕天行集團有多強大,王蕭個的實力有多麼突出。
只因爲王蕭的身後,站着一位讓他父親畏懼的人物越南無雙。
當然,錢開和錢飛怕的不是越南無雙,也不是更加強大的慕容若冰,而是他們身後的越南黑幫,來江浙的時候,錢開就提醒過錢飛,王蕭不可怕,可怕的是王蕭和越南黑幫不清不楚的關係。
所以,當越南無雙以手下的身份站在王蕭後面的時候,這一刻的錢飛,內心深處雖然不致於動搖,卻也掀起驚天駭浪,他想不明白,王蕭何德何能,竟然能讓越南黑幫幫助天行集團。
錢飛是自強論信奉者,這與他的人生經歷相關,他不願意相信,一個人的成功有時候需要那麼點運氣以及別人的幫襯。
不可否認,如果有良好的關係網,一個人的成功最少能少奮鬥十年。
眼下,王蕭的處境,顯然就有這麼幾隻目的不同的大手,在推着天行集團,推着王蕭在向前走,這是一種被動的力量,卻是十分有效的力量。
轉瞬間,雙方的氣勢達到頂點,一觸即發的死佔在即。
突兀的笑聲再次響起,頓時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笑聲來得很突然,也很這豪放,甚至帶着點輕描淡寫的不快。
除了沈雍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聲音的主人。
來人是宋連生,幾乎帶着的全江浙全幅武裝警察的宋連生。
冰冷的臉色,傲然挺立的胸堂,以前俯視着衆人的眼神,這一刻的他擁有藐視衆人的資本槍。
這一次,清明會的幫衆不是自發的讓開了,而是被槍頂着腦袋,害怕的讓路。
宋連生一路無阻的來到的核心圈裡,身後跟着四個拿着P5衝鋒槍的武警,而他們身後掛着的手雷,讓人寒毛倒立。
“各位,今天我在夏日酒店裡擺了一桌,還望賞臉。”宋連生當然知道眼前這些人就是江浙不安定的因素,他也沒有想過要真正的請這些人。
按理來說,這些人都比他這個公務員要有錢途。
這裡的人當然也沒有天真的認爲一個警察廳長真的要請黑社會吃飯,雙方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一時間,這裡的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起來。
同時,也因爲四挺幾乎是反恐專用衝鋒槍的P5而變得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