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和槍,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可是天行的人不在乎,有些時候,人的信仰可以戰勝一切恐懼!
雖然老黑已經脫離危險期,但目前,餘飛還沒有從老黑嘴裡問出任何的東西,不過他知道,眼前這架勢,條子是要把天行衝散,把蕭哥釘死!
不下二十個記者,爭先恐後,對着防暴警察和天行的少年瘋狂地按動相機上的快門,閃亮的燈光下,盡是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但那些臉龐上面,無一不帶着無限的決絕,叛逆,囂張!
“天行的人聽着,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爭取政府的寬大處理,你們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一負責談判的警察,手持話筒,開始對天行的少年喊話。
而在這同時,幾十個防暴警察則由兩邊迂迴包抄,在94空軍醫院的牆壁上面加起梯子,這些警察的目的很明顯,他們是要由窗戶翻進醫院內,制伏正在住院的重要人物,王蕭!
因爲94醫院的監控錄象已經給文志遠調出,所以他知道,王蕭現在就在醫院裡面的搶救室內!
“餘飛,醫院內的兄弟不多!”肥海動了動嘴,轉頭咬牙注視着那些搭梯子的防暴警察。
餘飛咧了咧嘴,可終究沒有出聲,精神高度的緊張讓他的嘴角有些麻木。
肥海轉頭掃視了下身後的少年,用手指了指前面一排,顫聲道:“前面,報數,一百個跟我進醫院!”
無視幾百個防暴警察的保衛,無視幾百支正對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在肥海用手指過的地方,一個個少年,開始撕聲竭力地喊着一二三四。。。。。。
報完數的弟兄,便出列站在肥海面前,很快,肥海旁邊,便列出了一支整整一百人的隊伍!
“跟我進醫院!”肥海抽出身上的開山刀,拋給幾百防暴警察一個囂張叛逆的背影。
一百個天行少年,沒有說話,陸續跟在肥海身後,朝94空軍醫院裡面流動。
不多久,醫院裡面,便傳來了震天響的‘轟隆’聲,肥海一邊般起櫃檯砸門,一邊朝弟兄們大聲呵斥道:“蕭哥在裡面,給我砸,就是用牙咬,也要把這道門給我咬給一個口子!”
“你們要再不放下武器,我們就要開槍了!”那談判的警察語氣有些不太自然,心裡有些發涼,他覺得這些天行的少年,眼下似乎失去了人的本性!
“戒備!”餘飛終於喊了一句,亢奮的聲音嘹亮無比,久久迴盪在94空軍醫院的上空!
得了餘飛的命令之後,天行的少年馬上迅速流動,組成一個對外的半包圍圈,將進入94空軍醫院的大門死死封住,這些少年的手中,一把把的開山刀,在燈光下閃爍出半圈明亮妖豔的弧度。
“瘋了,都他孃的瘋了!”文志遠吞了口唾沫,顫抖着雙手給自己點了支菸。
在場的所有人,打生下來開始,就沒有見過如此悲壯的場面,圈外的記者,竟然慢慢地,垂手放下手中的相機,定定地注視着包圍圈內的那些少年!
不管天行是不是黑道組織,但那些記者無法否認,他們此刻,確乎被如此悲壯的場面感動!
全場,鴉雀無聲,幾百個防暴警察,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頻率,似乎比往常快了很多!
餘飛和張鋒兩人,傲然地站在幾百天行弟兄的前面,一動不動,巍然如山!
無論是餘飛還是張鋒,或者是天行的少年,他們眼下的心中已經沒有自我,有的,只是王蕭,天行!眼下的天行已經成爲了一個整體,個人的生死,已經沒有人會去考慮!
或者,天行就是我,我就是天行,我在,天行在,我亡,天行亡,更能表達這些少年的心中想法!
因爲王蕭,因爲天行,這幾百持刀的少年,在防暴警察面前依然故我,鐵血,大義!
“龐天護,你出面說幾句。”文志遠轉過頭,看了眼一邊的龐天護,他也不敢真殺了這些少年,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就這樣動手殺人,那他也就可以回老家了!
龐天護哆嗦了下,其實眼前的場景,在J縣的銀海灣就出現過,不同的是,那次是王蕭帶頭!
“文局,我我我和天行的人。。。。。。沒什麼交情,不不,沒打過交道!”龐天護不想上前,他也不敢,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敢進入天行少年的戒備圈,馬上就會被亂刀跺死!
文志遠吸了口煙,看了龐天護一眼,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面對眼前幾百發狂的少年,文志遠也無計可施,他沉默了下,而後轉頭看着龐天護,沉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個時辰之內,我要看見裡面大多數刀手的家長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個。。。。。。是是,我這就去辦!”龐天護忙點了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讓準備進醫院的防暴警察都給我停止行動,必須穩住場面!”文志遠喘了口氣,而後轉頭掃視了下身邊的那些局長,繼續道,“請求交通警察支援,封鎖94空軍醫院附近一千米之內的所有進出路口,警戒線外面的記者,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能讓他們擅自離開!”
文志遠隱隱有種感覺,今天的現場,很可能會失控,而失控的後果,他不敢去想!
眼下的文志遠,唯一希望的,就是在少年刀手的家長來到現場之前,自己能夠控制住局面!文志遠知道,眼前的少年,或許只有他們的父母,纔有可能讓他們放下1C整理
..手中的刀!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失,重歸寂靜的94空軍醫院門口,再次鴉雀無聲,寂靜的令人感覺到恐怖!
天行的少年,依舊不動不動,人靠人擠在一起,手中閃亮的開山刀,囂張地指着圈外!
初春的露水,打溼了那些少年的衣衫,明亮的開山刀上,一點點的寒流行成一道道蒼茫的痕跡,慢慢地,寒流匯在一起,集結成的露水,順着刀峰,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地。
兩個多小時過去之後,肥海帶着天行的弟兄,終於打通了上樓梯的路線!
門是鐵的,肥海和天行的弟兄,沒有能耐把鐵門打開,但幸好樓梯是水泥做的,肥海和天行的弟兄,就是用手中的開山刀,把樓梯給磕出了一個口子!
肥海等人砍了多少刀,沒有人知道,但一百個弟兄手中,就沒有一把好刀,原本鋒利無比的開山刀,眼下看起來更象是一根千瘡百孔的電棍!
好些少年的手中,磨出的血泡早已經破裂,刀柄帶着妖豔的紅!
肥海帶着天行的弟兄,在上了二樓之後,便匆匆去了搶救室!
醫院裡面的工作人員不少,大家見肥海等人竟然面目猙獰地衝破了二樓的鐵門,一個個臉色煞白,膽子大的,就沒命地亂奔,膽子小的,就哆嗦着倦縮在地上。
肥海沒有去看醫院裡面的那些工作人員,上了四樓之後,他逮住兩個醫生,呵斥道:“蕭哥現在有沒有脫離危險期,現在能不能出院?”
“脫脫脫。。。。。。但是傷勢嚴嚴嚴重,不方便出院!”醫生的膽子還算大,最少他能說清楚問題!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現在就要帶蕭哥出院,如果蕭哥有什麼閃失,我殺你全家!”
肥海瘋了,雙眼閃爍的,是困獸纔有的光芒!
那醫生不住地哆嗦,臉上毫無血色,一會兒後,他沒有說話,但終於點了點頭。
肥海將那醫生放下之後,用刀指着那傢伙,刺紅着眼,呵斥道:“要我們做什麼你儘管說,要這醫院裡什麼人給你幫忙,你也儘管說,今天就是讓院長來給蕭哥拿雙鞋,也不是問題!”
那醫生忙點了點頭,顫聲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個黑臉的人沒有危險,攙扶着,可以可以走路,但是王,不能下牀,要兩個護士。。。。。。還要你們。”
肥海轉過頭,隨便掃視了下,而後用刀指了指兩個小護士,道:“過來幫忙,我不會殺你們!”
在醫生的指示下,八個天行的少年穩穩地擡起了病牀,四個少年則擡起氧氣瓶,還有兩個小護士,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小心地扶着輸血管,輸氧管。
肥海在前,擡着王蕭的病牀在後,再後面,則是大批天行的弟兄。
出了94醫院的大門之後,在蒼茫的霧水之下,肥海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兄弟們,帶蕭哥回家!”
肥海沒有多想,天行的少年也沒有,他們年紀還小,他們只知道,J縣是他們的家,他們要回家!
場面很嚴禁,文志遠見天行的人竟然把王蕭連同病牀一起擡下了樓,有點窒息的感覺!他的臉色,也逐漸地開始煞白,嘴角也不住地哆嗦!
“戒備!”文志遠沒有選擇,他絕對不能讓天行的人就這樣離開,否則的話,這個世界就顛覆了!
‘咔嚓’聲陸續響起,防暴警察手中的槍,子彈已經上堂,保險全部拉開!
“你們不要上前,王蕭可以繼續留在94空軍醫院,如果你們再上前的話,我們就要開槍了!”負責喊話的警察,終於回過了神,開始繼續顫抖着聲音地勸說。
天行少年的心,已經麻木,幾百兄弟心心相印,共鳴的豪情萬千!
所有的防暴警察,都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他們知道,只要動手,天行的少年必死無疑,可是他們還是怕,因爲天行的少年身上,眼下發出的視死如歸的氣勢,足夠震撼天地!
餘飛轉頭看了張鋒一眼,而後抽出了身上的開山刀,幽幽道:“兄弟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