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戈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都到了這個時候,下方依舊旗幟鮮明,似乎不攻克城池就不罷休似的。
無論隋戈怎麼安撫,都是無濟於事。
“你怎麼就冥頑不靈呢!”隋戈在心頭鬱悶地教訓小弟道,“有吃的時候,你要急着吐出去;沒吃的時候,你卻要伸長脖子,這不是犯賤麼。行了,趕撤兵吧。”
結果,還是沒什麼用。
隋戈無奈,心說你不聽指揮就算了吧,你不睡,老子也要睡覺去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一隻手放在了那旗幟飄揚的地方,讓這旗幟再次拔高了一截。
隋戈一個激靈,還以爲自己迷迷糊糊中在自娛自樂呢,但隨即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手。
這隻手,這麼柔軟,指頭這些纖細——難道是?
是唐雨溪的手嗎?
她要幹嘛?
隋戈激動得睡意全無。
可是,唐雨溪卻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隋戈就好像被吊在半空中一樣難受。
就在進退維谷的時候,唐雨溪忽地說道:“怎麼,睡不着麼?”
“長夜漫漫,不急着睡覺。”隋戈說道。
“是不是想……那個了?”唐雨溪說道,“剛纔真不該讓你看那種片子,可憐的孩子。”
那個,誰他媽不想啊。
隋戈差點就想脫口而出道“想!”,但是忽地想起了曾經的情敵,那個據說比他還帥的悲劇男,就是因爲艹之過急,結果心急沒吃上熱豆腐不說,反而還直接悲劇了。前車之鑑,這可是血淋淋的教訓啊,所以隋戈自然不會重蹈覆轍。況且,唐雨溪目前這狀況,可能嗎?
本以爲唐雨溪會表揚自己兩句,誰知道唐雨溪卻哼道:“虛僞!”
“我只是想做個正人君子,怎麼就虛僞了呢?”隋戈鬱悶不解道。
“你真要做正人君子麼?”唐雨溪說道,拿開了小手,“本來還想跟你嚐嚐甜頭呢,不過你要做正人君子,那自然就算了吧。”
隋戈簡直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怎麼唐雨溪忽地變得像沈君菱一樣會折磨人了呢。儘管心裡面後悔得要死,但隋戈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什麼甜頭呢?”
“我看剛纔那片子裡面,不是有用手嗎……”唐雨溪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了。
隋戈聽得熱血噴張,險些就要厚顏無恥地說:“那我們趕緊來模仿模仿吧。”但是,旋即隋戈又覺得這不是唐雨溪故意這麼說呢,也許這只是她的另外一次“考驗”呢。
於是,隋戈趕忙很平靜很“正派”地說道:“雨溪,你的身體情況不好,我哪還能想那些禽獸之事。這沒什麼,只是本能地原始地正常反應而已,沒什麼的。你想想看,跟美女共處一室、共躺一牀,如果它都沒什麼反應的話,那反而纔是不正常了呢。”
“嗯,聽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呢。”唐雨溪說道,“我看你睡不着,還以爲你真的很想呢。其實如果你想要的話,那也沒什麼的。畢竟,時間不多了,給了你,也許反而更好呢。”
“給我?”隋戈心頭一顫,垂手可得啊,自己居然將這麼好的機會放棄了。這種做法不是君子,這是禽獸不如啊。
“是啊,本想拼盡全身力,盡君一須歡的。”唐雨溪說道,“不過,你能忍住這份誘惑,證明我也沒看錯人。隋戈,看來你真是一個好人。”
好人?好傻的人,好蠢的人?
這簡直就是天字一號的大傻瓜啊。
但事已至此,隋戈也只好充當一回“好人”了,輕輕地拍着唐雨溪的背,讓她可以安然入眠。
長夜果然漫漫,隋戈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了。
“呀~你……你怎麼尿牀了!”
就在酣然美夢之中,隋戈忽地被唐雨溪的驚呼聲給弄醒了。
本來,隋戈正在做一個很爽很旖麗的春夢,夢中的他,左擁右抱,不僅夢到了唐雨溪,而且還有沈君菱,連很少光顧隋戈春夢的藍蘭居然也出現了。一時間,夢中皆春啊。誰知道,隋戈正在享受齊人之福的時候,居然就被唐雨溪的尖叫聲給弄醒了。
尿牀?
隋戈就挺清楚了這兩個字。
誰會尿牀?
他麼?
他兩歲半就不會尿牀了,顯然不可能啊。
難道是唐雨溪麼?那應該更不可能吧?要不然她就不會叫這麼大聲了。
就在疑惑之際,隋戈忽地覺得下面有些黏糊糊的,頓時大驚失色,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不是尿牀。”
隋戈尷尬得要死,“這也是男生最正常的生理現象之一……呃,你多穿點衣服,別涼着了,我叫服務生過來給我們換牀單吧。”
倒黴啊。
隋戈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小弟完全不接受大腦指揮,總是在關鍵時刻給自己製造麻煩。這不,昨天剛噴發了一次,好歹也應該消停幾天了吧,誰知道今天晚上居然又來個仙女散花,而且量還不少,隔着內褲和睡褲雙重保障居然都還是溢到了牀單上,並且還讓唐雨溪覺得他是尿牀,這量也太多了點吧。
這時候,唐雨溪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畢竟,這是開放的年代,她自然也知道一些男生的正常生理現象,只是仍然有些疑惑又有些想笑地看着隋戈在牀單上畫出的地圖,“真沒想到,原來男生的生理溢出量竟然會這麼大。呵,我看明天晚上,要不要我借一張護墊給你用呢?”
隋戈尷尬得老臉通紅啊。
但是沒辦法,只得叫人來換了牀單。
換牀單的女服務生十分、極其詫異地看着隋戈,似乎很不理解隋戈這傢伙,明明旁邊睡着一位絕世大美女,卻偏偏還要白白浪費子彈,難道這小子對女人不敢興趣,只是一個GAY?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難理解了,這男的多半隻是這漂亮女生的閨蜜,難怪兩人的睡衣都穿得整整齊齊的……
隋戈哪裡知道這個女服務生有這麼多鬼心思。不過從這女服務生的表情當中,他多多少少也能夠猜測到一些。
這一次,真是糗大了!
換了牀單之後,兩人重新回到了牀上。
這時候,自然已經無心睡眠了。
“呵呵……”
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唐雨溪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我……我還以爲你剛纔尿牀呢!”
“你……我可真是倒黴啊。”隋戈忍不住嘆道。
“沒關係,這至少是我們兩人之間一個永恆而有趣的回憶,不是麼?”唐雨溪說道,“許多年之後,你再想起這一件事情的時候,你依然會記憶猶新,依然會覺得好笑,不是麼?”
“這個解釋讓我稍微好受了一點。”隋戈說道,“至少給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印象的確是很深刻呢。”唐雨溪說道,“就算我想忘記都做不到。咦,雨停了呢。”
“停了就好。”隋戈說道,“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我們可以痛快地玩一天。”
“嗯……對了,也許可以做一件比遊覽更有意義的事情。”唐雨溪說道。
“什麼事情?”
“助人爲樂。”唐雨溪道。
之後,唐雨溪和隋戈都沒有睡覺,兩人一直說話到了天亮。
吃過早餐之後,卓花又來給唐雨溪和隋戈領路。
“唐姐姐,隋哥哥,今天我們往哪個方向去呢?”卓花問道,“看水、看林還是看雪?”
“去你家行不行?”唐雨溪問道。
“我家?”卓花說道,“我家那裡風景可不怎麼樣呢。況且,唐姐姐你也知道,我爸爸他脊椎骨摔段了,基本上沒辦法行動,所以……有些不太方便呢。”
隋戈這才知道,原來卓花的家庭情況竟然是這樣。
這幾天當導遊的時候,從卓花的身上,可是看不到一點怨天尤人的表情,似乎她永遠都是那麼活潑、開心的。卻沒想到,這個如花般的小姑娘身後,竟然也會有如此悲慼的家世。
這讓隋戈不禁想到了林小雨,在他的幫助之下,林小雨的母親總算痊癒,而林小雨也重返校園了。對於隋戈來說,這只是一件平常不過的舉動,但卻給一個家庭帶來了更多的開心和希望。
所以,有時候隋戈覺得,做一個醫生,遠比做一個純粹的修行者有樂趣多了。
在許多修行人眼中,大道無情,視衆生爲芻狗。但是,隋戈並不這麼想,如果一個人失去了七情六慾,沒有了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就算成佛成仙又有什麼意思。
有愛,有恨,有同情心,懂得享受喜悅和樂趣,這纔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連人都做不好,何談什麼成仙成聖。
聽唐雨溪這麼一說,隋戈便知道,唐雨溪是要他出手去醫治卓花的父親了。
對於醫治病人,隋戈從來不反對,但是在醫德方面,隋戈的彈姓卻非常大。並不像許多醫生固執的認爲,醫生只能救人,而不能殺人。難道像強.殲犯、賣國賊、貪官之類的王八蛋也要盲目地救嗎?不過事實上,醫院在救治某些王八蛋的時候,反而比搶救良好市民更賣力。但隋戈卻不這麼想,要救人也得看救什麼人,診金也得因人而異。所以,隋戈詢問了一下卓花父親的情況。
原來,卓花的父母都是本地人,一直靠着採賣土特產之類的生意過點小曰子,偶爾卓花的父親也會去給人當兼職“導遊”。卓花父親的導遊,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導遊,而是將一些旅客繞過收費的地方,帶進景區,也就說所謂的“逃票”。誰知道,有一次逃票的時候,恰逢景區和相關部門正在打擊這種行爲,卓花的父親被景區保安和警察一直追着,結果不小心摔到了山崖下面,摔斷了脊椎骨,再也不能站起來了。而這事卻還沒完,就在卓花的家人想着如何籌錢給其父醫治的時候,一張數萬元罰款單送到了他們面前。卓花的母親不堪打擊,從此神智便出了問題,被孃家的人接了回去。從此,卓花一個人,便負擔起照顧父親,艹持家務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混蛋乾的壞事情總是千奇百怪,但不幸之人的故事,卻不盡相同。
一場重大的事故,一場重病,就可以輕易擊垮一個普通的家庭。
於是,原本溫馨和睦的家庭,頓時分崩離析,成爲一羣不幸的人,永遠生活在痛苦折磨之中。
普通的人,普通的家庭,就如同樹枝上的麻雀窩,哪經得起大風大雨。
“隋哥哥,你真的能夠治好我爸爸的病嗎?”這時候,卓花滿眼期待地望着隋戈,“我以前詢問過一下來這裡旅遊的醫生,他們都說爸爸的病,大概是沒有希望的……”
“他們都是庸醫!”隋戈回過神來說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