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隋戈回到住處，他發現門口停着一輛車。
車窗是半開着的，車裡面有一點火光一閃一閃，卻是有人在吸菸。
隋戈向門口走了過去。
車門打開，一個人將菸頭彈到了草坪中，從車裡面走了出來。
來人竟然是楊森。
手下敗將的情敵。
作爲勝利的一方，隋戈很樂意站在楊森面前。
耀武揚威，男人都喜歡幹這種事情。
“我們可以談一下嗎？”楊森向隋戈說道。
“當然可以。”隋戈說，“不過請你直接一點，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對吧？”
“佔用不了多少時間。”楊森說道，“兩個億！你離開雨溪。”
“你果然很直接。”隋戈說，“但是我不會答應。”
“嫌錢少？”
“不是。”隋戈說道，“兩個億，讓我離開一個女人，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
“那你要什麼？”楊森問道。
“唐雨溪，真的值兩個億嗎？”隋戈說道，“你的目的，是爲了唐家吧。”
“當然。”楊森並不迴避這個問題，“有了唐家的支持，就等於擁有了軍方的市場。這個市場很大，所以我不介意用兩個億來收買你。”
“嗯，明白。”隋戈說道，“但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我知道你有一個小藥廠，有一點所謂的發展潛力，但是在我眼中，它什麼都不算。”楊森說道，“醫藥行業的市場的確很大、很廣，但是像你這樣不懂行、不懂規矩的人，冒然進入，遲早都會翻船的。”
“沒關係，不懂規矩，可以制定規矩嘛。”隋戈淡淡地說道。
“看來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呢！”楊森冷笑道，“看來我也不用浪費那兩個億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一無所有的，那時候恐怕給你兩百萬、二十萬，你都會感激我的。”
“你所說的那種情況，恐怕不會實現呢。”隋戈不以爲然道。
“拭目以待吧。”楊森說道，轉身去拉車門，“醫藥行業，這裡面水深呢！當心別淹死了。”
說完，楊森駕車迅速遠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醫藥行業，水很深？
究竟有多深呢？
隋戈記得，這話好像曾經聽馮天明說過。現在，楊森也說了同樣的話。
一個是經常混在醫藥行業的職業流氓，一個是楊氏家族的太子爺。這兩人都說了同樣的話，說明這話並非是無稽之談呢。
隋戈接受華生藥業公司，然後推出帝玉膏，就是爲了“試水”。
但是這一次還沒有試到水的深淺，卻已經將水鬼給招來了。
被隋戈幹掉的陸虎、史萬豪，就是其中之一。似乎醫藥這一塊真是唐僧肉，誰他媽都想咬一口。但是，究竟這水有多深呢？到目前爲止，隋戈還沒得到答案。
似乎，楊森依稀知道一點內幕，但是他自然不會跟隋戈說的。
儘管這事有些讓隋戈費解，但很快他就不在意了。明天，是給車馬芝“接生”的時候，他可不想將心思放在別的地方。另外，隋戈打算明天將唐雨溪也帶去溫室棚，讓她知道自己的這些的秘密。畢竟，唐雨溪爲了他，已經跟家人都“決裂”了，若是隋戈還什麼事都瞞着她，未免顯得有些小雞肚腸了。
回屋之後，隋戈很快便進入了靜心調息的狀態，全力爲明天的事情做準備。
※※※
夜色越來越濃。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即便是市區，也安靜了下來，許多人都已經早早安眠。
一棟高檔電梯公寓的某套住房中，穿着吊帶真絲睡裙的寧蓓已經睡熟了。寧蓓的睡裙，其實都是真絲的，因爲她必須想盡辦法刺激身旁男人的感官才能讓他變得男人起來。
本來，今天是她和楊振聲的紀念曰，想給他一個更刺激的驚喜，誰知道兩人興致勃勃，帶着藥丸、套子去江邊體驗車震，居然卻險些將楊振聲的三魂七魄都給震出身體之外。好在楊振聲命不該絕，居然碰上了一個醫術高超的中醫，這才化險爲夷。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寧蓓自然不可能再跟楊振聲玩什麼全新體驗了。
不過，就在她睡覺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腰部卻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着了，而且一雙熟悉的、粗糙的手開始在她身上不老實起來。
寧蓓本能地低哼了兩聲，那雙手的動作便越來越大了。
她久旱逢甘露的熱情頓時被調動起來，正要予以大力配合，卻忽地一驚，然後“啪”地一聲將檯燈給按亮了，推開楊振聲使壞的手，罵道：“楊振聲，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沒錯，姑奶奶的確是如狼似虎的年齡，的確也想跟你魚水之歡，但是姑奶奶可不想你玩命！下午好不容易你才撿回一條命，這時候居然又吃那些狗屁的助興藥丸，你真是精蟲上腦了麼！”
“還有，姑奶奶嫁給你，可不是想着你早點死來繼承你的遺產。要不是我被林放那個王八蛋騙了，覺得像你這種老男人反而可靠一點，我會嫁給你！所以，你給我冷靜一點，我還不想這麼早就爲你守寡！”
楊振聲被小妻子指着鼻子狠狠罵了一通之後，纔有些憋屈地說道：“我可沒吃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也不想這麼早就死了，還有大好的前程等着我呢。更何況，我要是這麼早就死了，你再拿我的錢去包養小白臉，那我不是太憋屈了麼。”
“你沒吃那藥？”
“真沒。”楊振聲信誓旦旦道。
“放屁！”寧蓓罵道，“你這個不要命的老東西，你有多少能耐，有多少斤兩，姑奶奶我會不知道。要是你不吃那種藥，一星期能來光顧我一次，我都得燒高香了！”
這話說得很粗俗，但是有些男人就是賤骨頭，卻是聽得受用。楊振聲無疑就是這樣的男人，被寧蓓這麼一罵，反而覺得這個小妻子很關心自己，只是聽她說他一週才能來一次，卻是感覺有些惱火，畢竟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承認着這種事情，哪怕老男人也是如此。
“親愛的，我真的沒有吃那種藥，我可以對天發誓！”楊振聲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你現在的情況，怎麼解釋？”寧蓓說道，“你別告訴我，你已經二度發育這種鬼話了。”、
“二度發育，我倒是想呢。”楊振聲嘆道，“年青的時候，渴望名望和金錢，等金錢和地位都有了的時候，卻又渴望年青了。說起來，我估計跟我吃了那小先生的藥丸有關！”
“那位小醫生的藥丸？”寧蓓說道，“真有這麼靈驗？”
“多半是這樣了，不然怎麼解釋我現在的情況？”楊振聲說道，“他給我的這點藥丸，我的確找人分析過成分，完全是中藥製劑，但是有些草藥成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想既然只是中藥藥丸，就算沒什麼好處，也不至於有什麼壞處，所以晚上就將它吃了。睡到這會兒，忽然就來了感覺，所以就想光顧一下你的私人領地，誰知道你就醒了，還被你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你這是活該！”寧蓓笑罵道，“這麼看來，那小醫生的藥丸真的要效果了？”
“估計應該是這樣。”楊振聲說道，“說起來也是奇怪，以前吃了威哥，只是那地方有勁，今天吃了這小子的四分之一藥丸，居然覺得渾身都有勁了呢。”
“這麼厲害？”寧蓓說道，“讓我摸摸看？”
“摸了，讓我光顧麼？”楊振聲色心不死道。
“如果你不想死在牀上的話。”寧蓓冷哼了一聲，“只要你身體真的調養好了，還怕沒有機會麼。”
“對啊，我這會兒還真是有些糊塗了。”楊振聲說道，“只要讓那小子替我調理好身體，以後前途、事業、女人，不是什麼都有麼——只是，那小子的診金也太高了。”
“只要他不是庸醫，那就行了。”寧蓓說道，“你自己想想吧，你寧願軟噠噠地抱着錢睡覺，還是雄赳赳地抱着我睡覺呢？”
“那還用說，肯定是抱着你睡覺好了。”楊振聲說道，覺得寧蓓這話很有道理。錢是用來幹嘛的，不就是用來花的麼，只要身體好了，還怕沒有錢弄上手麼。
“那就趕快做決定吧——遭了，我忘記留下那小醫生的電話號碼了。”寧蓓驚呼道。
“你這不是害死人麼！沒關係，沒事！我知道怎麼找他。”楊振聲拍着有些禿頂的腦門說道，“他不是我們東大的學生麼，只要我把學生檔案資料找出來，肯定就會找到他的！”
“恐怕沒那麼容易呢。”寧蓓說道，“自從東大擴招之後，學生多了好多倍，每一屆都是上萬人，你要把他找出來，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楊振聲鬱悶道：“還真是這樣，但也沒辦法啊，看來只有慢慢查電子檔案了。不過，不擴招也不行啊，要是不擴招，那幫教授的生活水平怎麼提高，我這個校長的生活品質又怎麼能提高。”
“還提高個屁，你趕緊睡覺吧，明天還有重要會議。”寧蓓說道。
“那你呢？”
“我當然是現在就開始幫你找那小子的檔案了。”寧蓓嘆道，“誰讓姑奶奶是你的女人呢。”
“親愛的，你真好。”楊振聲有些感動地說道。
“少跟老孃甜言蜜語。”寧蓓說道，“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面，你這身體真的好了，那地方硬了的話，可不能往別的女人身上給力！”
“親愛的你放心，我要是往別的女人身上給力的話，就讓我永遠地改名叫楊偉吧！”
“討厭！”寧蓓啐罵了一聲，下牀打開了電腦，開始進入東大的數據中心。
楊振聲看着寧蓓穿着吊帶睡衣的風搔背影，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但黃昏的事情讓他兀自心有餘悸：牡丹花下死固然死得其所，但如果能不死自然更好。
於是，楊振聲嘆息着翻了一個身，夾緊雙腿睡了過去。
孤枕難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