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樹,顧名思義,自然是四季如春。而且,跟普通凡木不一樣,這長春樹一年四季開四次花,而且花色各不相同,我說得對麼?”隋戈問道。
“你說得對。但是不全。”春申暉道,“你該不是故意避重就輕吧。要不然我提醒一下你,這長春樹可是煉製定顏丹的材料呢。”
看得出來,這個春申暉是一個很會做生意的傢伙,比南宮傲上、西門凌風這種角色強多了。
隋戈知道,要從春申暉手中拿下這一株長春樹幼苗,只怕是要出點血了。
不過,隋戈也不想做冤大頭被人宰,於是繼續說道:“你說得沒錯。但是,你也避重就輕了。長春樹,只是煉製定顏丹的幾種靈草之一。之一而已,明白了麼?何況,你這株還是樹苗,就算是種植在靈田當中,沒有幾十年的成長過程,也根本派不上用場。就算能派上用場,沒有其它幾種靈草,那也是白搭啊。難道,我就把這株長春樹當盆景來供着?”
“盆景?這可是靈木,你也太貶低了吧。”春申暉道,似乎看出隋戈也不是冤大頭,並且隋戈說的也是實話,於是語氣軟了下來,“這位道友,既然咱們都知道情況,那麼你乾脆給個價吧。唉,其實當盆景也不錯,要不是我春申暉現在窮瘋了,我還真就把它當盆景供着也出手了。”
“那是,誰不知道你們春申世家財大氣粗啊。”邱敏真習慣姓地奉承了一句。
“財大氣粗那是過去。”春申暉嘆道,“如今本公子已經脫離了家族,一切都靠自己了。爲了跟我親愛的菲菲雙宿雙棲,我已經被家族掃出門了,以後就……唉,逼不得已啊。道友,今天算我倒黴,你只要給我精元丹——”
“十顆!”
忽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隋戈旁邊響起。
一個英俊、內斂、風度不凡的白衣年青開口打斷了春申暉的話。
這人一看,也是一個世家公子,但是無論風度還是修爲境界,都比南宮傲上、西門凌風高出了一籌,而且作爲世家公子,能夠顯得如此深沉內斂,更是很難得。
“秦川風……你這是看我笑話?”春申暉似乎認得這人。
“非也。”這位青年搖頭道,“同爲修行世家的青年俊傑,我雖然不贊同你的幼稚衝動行爲,但是對於你脫離家族的勇氣還是很佩服。十顆精元丹,不是爲了同情,而是這東西經過我的手摺騰一番,拿到更高一級的坊市上面拍賣,未必不能賣出更高的價格。”
“秦公子,似乎有個先來後到吧。”邱敏真自然是爲隋戈說話的。
秦川風看了看隋戈,淡淡地說道:“既然生意還未談成,當然是價高者得了。”
秦川風故意將“價高者得”四個字音調提升了一下,顯然是爲了刺激一下隋戈。看來,這個秦川風不僅是認識春申暉,只怕也認識南宮傲上、西門凌風。他搶了隋戈的生意,自然是爲了打擊一下隋戈的氣勢,畢竟秦川風也是世家公子,南宮傲上、西門凌風接連吃癟,連帶着他秦川風也臉上無光,現在他是打算從隋戈這裡找點面子回去。
“二十粒!”
隋戈正要提價,冷不防又被人接了過去,讓他完全沒有炫富的機會。
扭頭一看,竟然是那位酗酒的紅裙少女,她已經悄無聲息地過來了,並且參與了這一場競爭。
“四十粒!”秦川風皺了皺眉頭,這個價格其實已經超過了長春樹的樹苗價格。
“八十粒。”紅裙女子淡淡地說道,彷彿只是在說八十塊華夏幣一樣微不足道。
秦川風並未失去理智,所以他沒有繼續加價,說道:“請問道友,你是哪個家族的?”
“讓你們秦家的老祖來問我吧。”紅裙女子語氣淡然,“還要加價麼?”
秦川風臉色古井不波,仔細看了看這紅裙少女,似乎將她的模樣記了下來,然後說道:“我退出了。”
“八十粒精元丹?”春申暉狂喜道,“這回發了!看來我家菲菲,還真是有旺夫相呢,哈哈!道友,趕緊付賬吧,我一定要讓菲菲也突破先天期,哈……真好啊。”
隋戈本想跟這紅裙少女競價一番的,但是八十粒精元丹的價格實在有些飈了。而且,這個春申暉一口就答應了紅裙少女的開的價,隋戈如果再從中作梗,就顯得太沒品了。雖然許多修行者都是沒品的,但隋戈並不想做一個沒品的人。
“恭喜。”隋戈向紅裙少女說道。
紅裙少女這時候已經付了帳,將那一盆長春樹的樹苗拿在了手中,聽了隋戈這話,她轉過身,卻將手中的樹苗遞給了隋戈,“送給你。”
“送給我?”
隋戈同學一下子懵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殘酷、利慾薰心的修行界,居然還有美女送他這麼貴重的東西。這可是八十粒精元丹買來的東西啊,儘管它並不值那個價格。
“難道我的魅力真的這麼大?”隋戈心想道,“還是我這個色胖子的形象特別吸引女修?”
就在隋戈浮想聯翩的時候,那紅裙少女又道:“投桃報李,這株樹苗贈送給你,就算是抵之前你給我的那粒丹藥。”
自作多情了!
隋戈同學感覺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口中卻道:“我只是送給你一粒丹藥,這東西可是值八十粒啊。”
“你那一粒丹藥,是藝術品,就算一百粒普通精元丹也值。更何況,我也知道,這樹苗不值八十粒精元丹,只是懶得跟那人浪費脣舌競價。”紅裙少女超然地說道,語氣似乎顯得與世無爭。
但她若真的與世無爭的話,來這坊市又是爲何?
隋戈捧着手中的樹苗,心下疑惑,而那紅裙少女卻又已經飄然遠去,獨自一人站在懸崖的邊緣,悠然地飲酒,似乎在等待什麼,又似乎什麼東西都不放在她的心上。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啊。
這個紅裙少女,跟其餘的修行者似乎格格不入,隋戈實在不知道她心頭究竟在想什麼。
不過,有兩樣靈草到手,隋戈心情倒是大好。
這時候,邱敏真又向隋戈說道:“那邊有一件法寶在競價,如果周道友有興趣的話,現在去正是時候,是一件火屬姓的法寶……”
“這種競價真是無趣。”
沈君菱向隋戈說道,“我就不陪你去炫富了,給我幾粒丹藥,我自己去‘淘寶’去。”
坊市還未結束,只要不離開擎天峰,隋戈倒是不擔心沈君菱的安全,於是將一個小品子塞入了沈君菱的手中,然後說道:“去玩吧,省着點花啊。”
說這話的時候,隋戈對沈君菱的口氣,倒不像是兄弟朋友,更像是情侶。
一旁的邱敏真察言觀色的功夫何等厲害,行頭暗道:“難怪聽大姐說這兩人昨夜並未跟她共赴巫山,原來竟然有龍陽之好。不過算了,只要本仙子弄到丹藥就行了,哪管他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沈君菱離開之後,隋戈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跟沈君菱說話的語氣不妥,不過反正現在他和沈君菱用的都是“臨時身份”,就算被人誤會也無關緊要,還是抓緊時間“淘寶”要緊。
邱敏真領着隋戈去看看的法寶居然是一對黑色的鐗,據賣家所說,是用深海玄鐵在熔岩之中煉製而成的法寶。如果用這雙鐗築基,將其煉爲本命法寶的話,威力將會大增,不過築基失敗的風險也會大大增加的。但無可否認,這雙鐗的確是好東西,算是一對完整的寶器。
在這樣的地方,居然有人販賣完整的寶器,的確有些讓人意外。
理所當然的,也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當隋戈和邱敏真到這的時候,已經圍了許多人。
賣家是一箇中年人,神情有些落幕,據他說這雙鐗本是他家族的傳家寶,只是如今家族沒落,不僅無人修煉到築基的地步,更是連先天期的人都沒幾個,爲了家族復興和傳承,只能忍痛割愛,將這一對雙鐗出售,用來換取丹藥之類的東西。
“這一對雷火雙鐗就在各位面前了,這可是真正的寶器,各位開個價吧。”賣家說道。
雖然四周圍觀的人不少,但是這種層次的坊市,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富修”呢。所以,圍觀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真正開價的人卻並不多。
“五十粒精元丹。”第一個開價的人,居然是秦川風。
看來,這秦家的公子哥,還真是財大氣粗,而且頗有些眼光和門路。
“八十粒。”隋戈開始加價,他跟這秦川風沒什麼交情,所以自然要競爭一番了。
“一百二十粒。”秦川風不急不緩地加價。
“一百五。”隋戈也顯得慢條斯理。如果一次加價太高,很可能會引起對方反感,造成不理智的競價,這一點隋戈還是知道的,他跟秦川風沒什麼交情,但是也沒仇恨,所以沒必要刻意去掃對方面子。
“兩百。”秦川風這時候衝着隋戈微微一笑,顯得頗有些風度。
“二百……六。”隋戈本想叫“二百五”的,但是感覺這個數字實在不太好,所以臨時改口成二百六了。
“三百。”秦川風看見隋戈猶豫了一下,還以爲隋戈已經不行了。
“三百五。”
“四百。”
“五百。如果道友再加價的話,這雙鐗就是你的了。”隋戈又一次加價,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加價了。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可就不理智了。
這雷火雙鐗雖然看起來不錯,但仍只是下品寶器,沒有必要耗費太多的丹藥在上面。
秦川風這時候居然搖了搖頭,說道:“我秦家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當然是講究有賺頭。五百精元丹的價格已經很高了,而且周道友的五百精元丹,足足抵一千粒普通的精元丹,我也不好意思佔別人便宜。”
雖然隋戈知道這個秦川風未必是好人,但是對他的話,卻很難生出反感。
於是,這一對雙鐗自然落入了隋戈的手中。
這時候,秦川風走了過來,向隋戈笑道:“恭喜周道友,拍到了這件法寶。”
“如果不是秦道友跟我競價,只怕我還可以節省點‘錢’。”隋戈笑道。
“物有所值啊。如果看到好東西我不競價,那不成了傻子?”秦川風道,“不過,不知道周道友有興趣給跟我做生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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