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煙霧,炙熱的環境,稀缺的氧氣,失去功力的王峰只是身體素質高於常人,在這樣的環境中也無法長期生存,漸漸的,他感覺到腦海裡極爲缺氧,他雙手撐着地面搖晃着腦袋保持着最後的清醒。
麗絲沒有一絲反應,她跑到王峰的身邊緊張地說着什麼,但是語言不通,她又朝着外面大叫起來。王峰的腦袋越來越昏沉,至到眼前一黑之前,他似乎聽見了一句標準的華夏語,那聲音如天籟之音,帶着無邊的震懾與威嚴。
但王峰再次醒來時,他正躺在一張石牀上,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一陣陣噁心與眩暈感折磨着他,麗絲看見王峰甦醒了過來,連忙開心地喊着什麼,端來一碗水和烤熟的肉食。
王峰喝了一點水才微微感到一絲恢復,他擡眉用手指蘸着水在原木桌子上寫着:“他們怎麼沒燒死我?良心發現?”
麗絲搖搖頭,準備寫字時,這是簡陋的木門被推開了,她的出場,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異常的輕盈,那雙懾人心魄的眼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藐視蒼生,她輕輕揚起嘴角,“竟然沒死,真是難得。”
王峰看着這個和日向川子長得異常相像的女子,在這裡被敬仰成女神,她輕輕走了過來,“作爲一個男人,如果沒死就不要裝出一副懦弱的樣子,起來,跟我去一個地方。”
她的聲音很輕盈,但是語氣和氣質將話語渲染成了一種命令,她見王峰還沒動彈,淡淡道:“一定有很多疑問吧,想解開疑惑就跟我走。”
王峰掀被起身時又是一陣眩暈感,他的手顫抖地取出銀針刺入穴道中才微微緩和過來,他苦笑着跟在她後面,他心裡清楚所有的真相,這個女人全部都知道,包括這個神秘地方的緣由。
走出房屋外,跪着一排排的土著人,他們雙膝跪地高高仰起手臂,然後又重重放在磕頭,像是在祈禱膜拜着神明,而白鬍子族長和幾十個強壯的男人抓着武器謹慎地盯着王峰三人,一切果然和王峰猜想的一樣,族長在恐懼着女神甦醒,他不甘心失去現在的統治權。
當那個女人看見族長等人的行爲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微笑間傾盡蒼生,她舉起一隻手,朝着一間石屋一指,頓時風沙走石狂風大作,那間石屋轟然間坍塌,化作一片碎石廢墟。
族長等人嚇得連武器都拿不住了,一把扔掉武器跪倒在地上哇哇叫着,而麗絲也顯然被震驚了,她親眼目睹了神的力量,嚇得雙腿一軟,那女人冷冷說了一句土著話後,連頭都沒有回,拉着手腳發軟的麗絲朝着一個方向走去,王峰就差笑出聲來了,跟着她後面走去。
遠離村落後,王峰雙手枕在腦袋後面,格外悠閒,他可不畏懼什麼女神,這個女神只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王峰笑道:“真是有意思,難道你長得和日向川子那麼像,你是她老媽?”
那女人猛地一回頭,盯着王峰:“你認識日向川子?”
“當然,也可以算是朋友……啊切!”
王峰還沒說完就打出一個噴嚏,心裡不由嘟囔:不就是耍了她幾次,肯定是那婆娘在背後說我壞話。
“是嗎。”她笑了笑,“你憑什麼猜測我是她母親?”
“很簡單,因爲你剛纔露出的那一手,騙騙那些智慧正在啓蒙期的土著人還可以,但是騙不過我,那不過是簡單的倭國幻術罷了。”
王峰和日向川子待久了,哪怕不靠裂瞳也能靠自身的洞察力辨認幻術,當然,前提只是簡單的幻術,王峰笑了笑:“更重要的原因是你們長得太像了。”
“呵呵,你說錯了兩點,第一,我不是日向川子的母親,我是她奶奶,第二,那不是倭國的幻術,是華夏的方術,我是華夏的方士。”
還沒等王峰理解方士意思,那女人又說道:“我叫徐琳,如果非要追溯祖先的話,秦朝著名方士徐福正是我的祖先。”
“靠!別說秦朝時徐福帶走的童男童女就是倭國人的祖先!”
“錯!我的祖先可不會那麼白癡,他只是在那裡居住了一段時間,而後偷偷回到華夏大陸隱居起來。”
三人一邊聊天一邊走着,突然麗絲不動了,呆呆看着前面黑壓壓的一片森林,眼眸裡盡是虔誠,然後跪在地上,如信徒一樣膜拜着。
王峰疑惑道:“她咋了?”
徐琳滿是不捨的目光看着麗絲,說道:“這裡是神降臨的神山。”
王峰道:“拉倒吧,還神降臨的神山!你一個現代文明的人來到這麼落後的野蠻部落,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神啊。”
“在螻蟻面前,大象就是無比強大的神明,在落後的原始部落,現代人在他們眼裡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徐琳說出這話時不是用着自豪的語氣,反而帶着重重的愁緒,王峰無法理解這種愁緒,至到很多年後,他遇到了現代人類嘴中的神,他才真正理解這種愁緒從何而來。
徐琳走到麗絲身邊,麗絲唯唯諾諾雙腿都在打顫,徐琳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土著語,然後從懷裡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放在麗絲的手心,用着一種鼓勵的目光看着她,麗絲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呆如木雞一樣看着徐琳和王峰走進那片森林,她的瞳孔裡神在遠離這個世界。
黑壓壓的森林沒有盡頭,走了一會兒,王峰坐在地上休息,自從離開村落,他又漸漸感受到了內力和內氣,盤膝坐在地上調息。
“古武者?咦,你身上怎麼會有內氣?”
徐琳顯然見多識廣,頓時眼睛閃過一道驚異的光芒,“你竟然敢把古武術和內氣同修!”
“你想少了,我還是一名中醫,我已經看得出來,你的身體正在快速老化,不用一個小時,你就會老死。”
王峰微微睜開眼睛,他看見徐琳的烏黑的頭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多出白髮,而那張傾世的容顏也快速地添加皺紋。
徐琳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反而蹲下身很有興趣地盯着王峰的眼睛,王峰被她直視的目光看得發麻,把頭偏到一邊,嘟囔着:“你這是受時間的侵蝕,相當於自然老死,我救不了你的。”
徐琳突然嘻嘻一笑,“醫聖那小子真沒說謊。”
王峰猛地一驚,“你認識醫門的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