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和東方星狼狽地逃離,很快兩人被逼回機關陣法前,瘋狂亂舞的藤蔓在後面緊追不捨。
“你先走,我去和爺爺談談。”
兩人深知機關陣法的威力,根本不可能一邊躲避一邊安全走過陣法,東方星停下腳步對王峰說道。
王峰將她拉到身後:“這種時候躲在女人後面還真不是我的作風。”
說話間王峰的身影已衝了回去,雙手之間牟然出現數根銀針,吼道:“老頭,有本事出來單打獨鬥!”
“豎子猖狂!”
東方宇一聲爆喝震耳如雷,那扇石門竟然被震得嗡嗡作響,也正是因爲王峰的激怒,所有的藤蔓轉身全部追向他,如同扭動的銀蛇,毒牙隨時會撕裂他。
數根藤蔓同時舞動,王峰根本無法一一躲避,身上漸漸出現被抽出的血痕,誰知東方星不但沒有逃走,反而也跑了回去,對着石門裡大喊:“爺爺,您說過世界上沒有什麼不能戰勝的困難,爲什麼會屈服在心魔下!”
嗡!
似無形的能量波及開來,藤蔓在空中一滯,但是下一秒東方宇發出震天的怒號。
“啊!”
藤蔓嗡鳴震動無形的力量覆蓋在上面,變得鋒利逼人,似箭雨般齊齊射向東方星,東方星張開雙臂絲毫沒有畏懼,她堅信着心中偉大的爺爺會清醒過來!
“你他媽瘋了!”
內氣瞬間迸發到零點,留下一路殘影,王峰的身影像是一支利箭射過,重重的推開東方星,但是這一瞬間一根藤蔓生生刺穿王峰的胸口。
鮮血四濺,時間似乎在一刻停止。
“不要!”
東方星被撞飛的剎那眼睜睜看見這一幕,瞳孔在這一瞬間放大,驚恐,悲傷。
而這一刻其他藤蔓紛紛像是被施了魔法定住,王峰整個身體被貫穿,嘔出一口血眼神逐漸渙散。
“銀針……長生針……啊!”
又是一聲聲瘋狂的嘶吼,藤蔓都爲之顫抖,東方星耳中已經消失了聲音,行屍走肉般慢慢爬向王峰,兩行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似乎是一秒,又似乎是很長一段時間,藤蔓又一次扭動起來,捲起王峰的腰部和東方星,懸空將兩人托起,石門轟然打開。
藤蔓將兩人慢慢放在東方宇跟前,此刻東方宇臉色沉重不再是之前的瘋狂暴戾,獨眼深邃犀利盯着王峰。
“王峰……你……”
王峰的雙眼慢慢閉上,東方星再也忍不住悲傷
撲到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啊!不要死!”
“原來如此……我想起來了……老班長,你……”
東方宇喃喃不清自語,乾瘦的面部堆滿複雜的表情,似將世界一切喜怒哀樂全都包含在內。
“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東方星擡起滿是淚水的眼眸。
東方宇苦笑着搖頭:“他不會死的,這點小傷不可能殺死醫聖。”
“是你殺了他!”
東方星的雙手顫抖突然又佈滿青筋,淚眼裡射出凌人的殺氣,體內無形的力量發出撕裂的響聲,每一顆細胞都像是在脫變。
“啊!”
東方星仰頭髮出一聲怒吼,急速新陳代謝脫變的細胞撕裂皮膚,一道道細細的傷痕浮現鮮血細細流出,使她變成了一個血人。
“現在你理解古武術第六重內力的含義了?”東方宇微微點晗。
“古武六重內力……”
東方星握了握拳頭,清晰地感應到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力量,但是神色又很快暗淡下來:“你殺了他……”
東方宇搖頭目光轉移到王峰身上,東方星忍着悲傷望過去,但是這一刻的凝望徹底顛覆了她對世界的認知,她看見了永遠忘記的一幕……
“靜靜看着吧,永遠的記住,但永遠不能和外人提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峰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四周是一片黑漆漆沒有盡頭,突然他被一道金光拉了回來,猛地起身咳嗽,嘔出一口鮮血,視野才從模糊變得清晰。
“快跑!”
當王峰看見東方宇那張乾枯的老臉時,詐屍一樣跳了起來,再一看東方星還在身邊,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跑。
東方星嚇了一跳,又很快恢復常色,埋怨道:“爺爺正在點悟我呢。”
“啊?”
再一看東方宇一副乾屍模樣,沒有發狂時的暴戾與盲目,王峰不知道他昏迷時發生了什麼,也沒注意到東方星偷看他時小心翼翼的目光。
東方宇盤膝坐在地上絲毫沒有在意王峰,繼續解說着:“遠古洪荒時代,在毒蛇猛獸,在天災人禍面前渺小的如同螻蟻,苦苦掙扎生存,但是爲何人類延續至今,那就是因爲人類相比於世界萬物多了情感!
覺醒智慧而誕生情感,情感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但它就是力量,誰都不可以否認,老夫當年帶領軍隊抵抗列強,一次戰爭中眼見一個小孩就要被戰車壓死,當場一個士兵像是被天神附體,一秒鐘時間跑完百米的距離,硬是用肉體的力
量擋住戰車。”
“人類的潛能爆發?”
相似的故事王峰倒有耳聞,在災難面前人類爆發超乎自然的力量。
“後來才知道這孩子是那士兵的親人,雖然救出孩子後,那士兵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死了,這就是情感的力量,古武術的真諦正是正確挖掘人類肉體的潛能,內力則是情感而化的力量,領悟內力纔算是真正踏入古武術的門檻。”
東方宇閉目:“修者所修煉的內氣和古武者的內力相輔相成,前者修煉的是氣,體內的氣和天地靈氣,古武者修行的是肉體,突破肉體層層的束縛,最後連這天地也無法束縛自身。”
“孫女明白,那心魔……”東方星問道。
“古武六重內力便是化情感爲力量,而人類的情感格外複雜,愛情,友情,親情,憤怒,仇恨,嫉妒……心魔正是所有負面情感而化的幻影,達到第六重內力便會漸漸被心魔纏身,隨着修煉的進展心魔會越來越明顯,突破第九重通靈時就是心魔顯形之日!”
“心魔……負面情感……”王峰喃喃唸叨着這幾個字,突然他脊背一寒……
“年輕人,你已經被心魔纏身了。”東方宇深邃的目光停留在王峰身上,目光像是風化千年的化石,“自古以來沒人可以做到修煉內氣的同時修煉古武術,不是因爲天賦限制,真正的原因是心魔!
“修者在修煉內氣時,必須心無旁騖上善若水,修者如同天地間的河川,而你又在修行古武術,古武者如同天地間的高山,古武術的心魔正在侵蝕你修者的心境,當高山的土面對絕對平和的河川,是土掩了這河川,還是河川滴水穿石……哈哈!老夫很是期待你的造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