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仕平打這個電話,讓秦朗肯定了一件事情:
有江湖,就有朝堂!
自古以來,朝堂或者說是古代的朝廷,對於江湖人士的存在並非不聞不問,反而還加強了管束,甚至還設置了專門的機構來管理和對付江湖人士。聽老毒物說,即便是到了現在,這樣的機構也仍然存在,但是秦朗多多少少有些不相信。
許仕平的這一個電話,卻讓秦朗意識到了自己估計錯誤,看來現如今的國家依然有這一類神秘機構存在,而且這個機構的能量應該還比較大。
許仕平在打電話求助,秦朗在等待結果。
即便是許仕平找到了可以給許憶北解除蠱毒的人,秦朗仍然讓許仕平夫婦欠了一個人情,畢竟是秦朗診斷出了許憶北的真正病情,只不過這個人情就算不上天大的人情了。
許仕平這一個電話已經打了幾分鐘,但仍然沒有停下的徵兆,鄭穎紋似乎不想秦朗覺得尷尬和無聊,所以她又向秦朗問了一個問題:“秦朗,剛纔你推測下毒的人是想要對付葉中俊,但爲什麼遭殃的卻是我們家北北呢?”
“我推測有兩個原因。其一,是那個葉中俊身上帶着讓毒蟲不敢近身的東西,比如一些含有的香料、特殊的玉石等等,這樣蠱蟲無法靠近葉中俊,就攻擊了他旁邊的許大小姐;其二,就是下蠱的人不想葉中俊死,所以她攻擊許大小姐,認爲是許小姐搶走了她的愛人,所以要跟許小姐同歸於盡。不過,我認爲第一個原因更大。”秦朗仔細地分析說。
秦朗說出這兩個原因,都跟葉中俊有關係,秦朗相信許仕平夫婦肯定會將這一筆賬算在這個叫葉中俊的傢伙頭上。
“這個葉中俊!既然跟別的姑娘有染,居然還敢——小秦,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辦法救治北北?”鄭穎紋本想痛罵葉中俊幾句,但是大約覺得在秦朗面前說這些話不太合適,所以她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作爲學醫的人,救治病人本來應該義不容辭,但是夫人可能不知道,這蠱毒並非一般的毒藥。蠱蟲曝露在外界,是非常脆弱的,但吸收了人的精血之後,就會變得異常強悍,無論你用什麼辦法,只要它們藏在人體之中,就很難將它們弄死。甚至,宿主死亡之後,它們都不會馬上死去。所以,要救治許小姐,唯一的辦法就是——”
“小秦,謝謝你的好意了。”就在這時候,許仕平忽地打斷了秦朗的話,“我知道你的難處,我們會盡快帶北北前往湘西,希望她能夠撐下去。”
許仕平的語氣充滿了沮喪,秦朗相信他已經從別人哪裡知道了解除蠱毒的辦法了。
的確,秦朗猜得沒錯,許仕平通過自己的人脈打探到了治療蠱毒的辦法,但是這個辦法卻讓他十分沮喪,因爲要解除蠱毒,除了找到下蠱之人解毒的話,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轉移法”,也就是將許憶北身上的蠱蟲轉移到救治者的身上。但是,救治許憶北的人,勢必遭遇蠱蟲的折磨,直到死亡!
所以,許仕平非常沮喪,因爲不可能有人心甘情願地冒死去救他女兒,而且就算是有,還得還保證這人有辦法將許憶北體內的蠱蟲逼出體外才行。
“老許,你幹嘛打斷我們的話?”鄭穎紋有些不悅地說道。
“因爲小秦如果出手救你女兒,他會面臨生命危險!”許仕平倒是爲人坦蕩,儘管他很想救回自己的女兒,但是他也不好意思讓秦朗因此而冒生命危險。
“這……這是真的?”鄭穎紋看着秦朗,似乎不能相信這樣的結論。
秦朗無恥地點了點頭。
解除蠱毒的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將蠱蟲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因爲蠱蟲雖然是蟲子,但是卻並不蠢,它們在宿主身上吃香喝辣,當然不會輕易捨棄宿主。這就好比一個人呆在安樂窩中享樂慣了,怎麼會輕易走出安樂窩,除非找到另外一個更好的安樂窩。
因此,許仕平得到的信息沒錯,第二個解除蠱毒的辦法就是將許憶北身上的蠱蟲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而許憶北受到的折磨也會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秦朗之所以不說解除蠱毒的辦法,可以讓許仕平理解爲秦朗不願意冒生命危險。當然,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做的,許仕平完全可以理解這一點。現在,許仕平心裡面當然恨透了葉中俊這個“小畜生”,因爲他不僅欺騙了女兒的感情,還害得女兒遭遇這樣痛苦地折磨!
“好了,我這就聯繫人,安排北北去湘西吧。”許仕平已經做出了決定。
“不——”鄭穎紋阻止了丈夫的行動,用求助的目光盯着秦朗,潸然淚下,“小秦,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是不是?你救救我女兒吧,你看她還這麼年輕……我不能現在就失去她……”
此時的鄭穎紋,完全就是一個無助的母親,而不再是平川省的第一夫人,爲了女兒的姓命,她只能哀求秦朗。
“穎紋,你冷靜點!你這是幹什麼!”許仕平一臉焦急之色,對於妻子的忽然情緒失控,繞是以他一貫的鎮定和睿智,此刻也是束手無策。
“我只想救我女兒!救我們的女兒!小秦,我知道會讓你有危險,但是我真的懇求你,救救她吧,我們都知道現在去湘西她只有死路一條……老許,我們不要去湘西,我不想女兒客死異鄉……對了,要不然把北北體內的蠱蟲轉移到我身上,我來承擔!”
秦朗沒想到鄭穎紋反應這麼強烈,這時候的鄭穎紋,和之前粥麪店的那個老闆娘似乎沒什麼分別了,同樣都是愛女心切,甚至爲了女兒,她願意失去自己的姓命。
忽然間,秦朗有些後悔了,他覺得不應該利用鄭穎紋的母女之情。看來老毒物說得沒錯,秦朗的確是有“婦人之仁”,面對鄭穎紋的懇請,秦朗的確是心軟了。
“鄭夫人,您別再說了,我出手。”秦朗似乎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