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晏英,雪飛鳳與風玄清三人的身影,從濃郁的林蔭中走出的那一刻,周圍形形色色的目光,立時聚集到了最前方的晏英身上。
有震驚的,有嘲諷的,還有畏懼的,更有甚者,還在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和鬼孩子混在一起。”
看着晏英的步伐越走越近,周圍的衆人,盡皆不約而同的向後退卻起來,唯恐避之不及。
不過,晏英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些,亦或是早已習以爲常,只是呆呆的遠眺着,那些在天際間隨風浮動的雲彩。
心,在人影四散的那一刻,也逐漸變得明晰起來。
人的命運,究竟是像浮雲一樣只能由風擺佈,還是可以自己主宰,現在的我,或許還沒能夠完全明白。
或許,無論如何選擇,結果都是一樣,但若是選擇了後者,人就可以爲了活着而努力。
或許,這纔是強者的選擇,而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斷變強,唯有如此,才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紛紛揚揚的柳絮,在林間不斷飄蕩,飄落在晏英的手掌,面龐。溫馨而又刺癢的感覺,讓他驀然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往事。
“奶奶,孃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與父親爲什麼還不回家?爲什麼他們都在背後議論她。”
晶瑩的淚珠,順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頰蜿蜒而下,晏英雙手抹着眼淚,嗚咽的問道。
“孃親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神,她與父親,有着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些事情,也只有像他們這樣優秀的御靈師才能完成”
奶奶用她那乾枯的手掌,輕輕的摩挲着他的額頭,溫和的眼眸閃爍着慈愛的光芒。
聽完奶奶的話,晏英這纔開始破涕爲笑,“真的嗎?孃親是最完美的女神啊!!”
淚水,順着他那滿是塵土的臉頰悄然滾落,他那髒兮兮的小臉,頓時紅一道,白一道,黃一道,煞是可愛。
“奶奶是不會騙你的。”
奶奶慈愛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眼神篤定的看向他,淡紫色的眼眸充滿了無盡的關愛,輕柔的語氣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孃親是最美的女神,奶奶是不會騙我的”,晏英幾乎是夢囈般的喃喃自語。
“晏英…晏英,你怎麼了?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目光古怪的看了看周圍越走越遠的人羣,在看了看身旁面龐不斷變幻的晏英,雪飛鳳頗爲疑惑的眨了眨眼,美眸之中流露出一抹濃濃的不解。
“我自出生時起,靈神識海就沒有靈種,所以無法與任何精靈簽訂契約。”
晏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靈魂寫照眼賦予我的是魂技,而非靈技”
“所以在衆人的眼中,我完全就是個異類,不僅小孩叫我鬼孩子,就連周圍的大人,也對我唯恐避之不及。”
“好不容易有一些願意與我簽訂契約精靈,但卻因爲靈力屬性的不匹配,或抵擋不住靈魂寫照眼的威壓而失敗。”
“後來,經過無數次的篩選,奶奶終於幫我找到了一個適合我的精靈,那就是擁有着鬼,木,惡這三系特性的天青鬼藤。”
“什麼?沒有靈種?”
晏英的話語,使得雪飛鳳與風玄清頓時如遭雷擊般,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起來,身爲乾元靈使的他們,可以說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有靈種的含義。
在這七重島天,天生就沒有靈種的人很少,而這種人,本身可以說就是一枚超級靈種,如果不能覺醒,那麼一輩子就只能這麼平平淡淡的沉淪下去。
倘若能夠覺醒的話,那麼他將能夠成爲可以與任何的精靈締結契約的萬能契約者,倘若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們可真是撿到寶了。
順着晏英指尖的方向,雪飛鳳與風玄清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他手背上的,那片漆黑的藤葉印記上。
倆人對望一眼後,皆能看出對方眼底深處的,那一抹驚駭,“這是…兇靈印記。”
一般而言,使靈印記,可以說是御靈師們進行簽約的鑰匙與憑證,只有擁有使靈印記的御靈師,才能獲得該類靈獸或精靈的認可,從而順利簽訂契約。
若無使靈印記,幾乎無法與之進行契約,更何況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兇靈——天青鬼藤。
在青玄大陸,契約兇靈,向來都是御靈師們的禁地。
御靈師想要與兇靈進行契約,不僅要考慮締約雙方屬性的匹配程度,御靈師身體的堅韌程度,以及御靈師靈魂的承受度等各方各面。
而且在締結的過程中,絕不能出現絲毫紕漏,稍有不慎,輕則靈識泯滅,重則靈毀人亡,所以,這是絕對是大多數御靈師都不敢輕易涉足的禁地。
然而,在這片令人望而卻步的禁地上,有人不但進行了嘗試,而且還獲得了成功。
一時之間,這讓雪飛鳳與風玄清,也不禁有些心馳神往,甚至催生出一種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此人風采的想法。
簌簌的摩擦聲,在半空突然響起,緊接着,一團濃郁的綠色雲煙,突然出現在了三人視野的盡頭。
雪飛鳳擡頭看時,赫然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不過這些竹子和普通的竹子相比,卻是大爲不同。
嫩黃色的竹竿上,每節生枝葉處,都有着一道碧綠色淺溝,位置節節交錯,如塊塊碧玉鑲嵌在根根金條上,清雅可愛,貴氣逼人。
“這…這是金鑲碧嵌竹,好漂亮。”
雪飛鳳在低聲嬌呼一聲後,玉手輕掩着紅脣,宛如一隻翩飛的彩蝶,腳步輕盈的朝着竹林掠去,沿途灑下一連珍珠般的輕聲笑語。
習習的微風,從林間徐徐拂過,帶起一片清脆悅耳的簌簌竹聲。
雪飛鳳的倩影在踏入竹林的剎那,周圍的翠竹彷彿都活過來了般,以她的身體爲中心快速旋轉,須臾間,便將她圍的水泄不通。
雪飛鳳的玉手在身前輕輕擡起,手背上的鳳凰使靈印記突然亮了起來,緊接着,深青色的風屬靈力自印記中奔涌而出。
很快便在她的身前,凝結爲了數道尺餘寬的風刃,淡青色的風刃如同風車般,朝着周圍的青竹旋斬而去,正是她的第一靈技,青風刃。
咔嚓嚓…,風刃所到之處,絲帛破裂般的清響聲,在林間接連響起,風刃越斬越快,周圍的玉竹也就越來越多。
前面不斷有竹子被斬斷,後面就不斷有竹子進行補充,好似長江大河般濤濤不絕,源源不斷,給人一種抽刀斷水的感覺。
數十道風刃過後,雪飛鳳依然是被圍裹的嚴嚴實實,絲毫不能前進一步。
目光從那一道道,穿梭在竹林間的風刃上徐徐掃過,晏英的內心不禁驟然一凜,“連使靈都沒有釋放。”
“便如快刀斬亂麻般,將這些金鑲碧嵌竹迅速斬斷,這就是乾元學院的靈使的實力嗎?好強。”
金鑲碧嵌竹的韌性他是知道的,一般常況下,即便是刀斧,也難以在其上留下痕跡,但如今卻被如此輕易的斬斷,這讓他對乾元學院的敬佩,不禁又多了幾分。
環視了周圍一圈後,風玄清的內心忽然一動,是陣法!
這些金鑲碧嵌竹的分佈,不僅錯落有致,而且進退有度,若非是某種陣法,定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想要上前接應雪飛鳳時,卻被晏英揮手止住。
“這是奶奶所佈的縛靈法陣,不要釋放靈技,否則的話,會將大陣徹底激活”,晏英在高聲提醒雪飛鳳的同時,帶領風玄清迅速衝入陣中。
短短百米的距離,原本幾息便能到達,但在這錯綜複雜的縛靈法陣內,卻整整繞了將近半個時辰,方纔繞到雪飛鳳身旁。
“飛鳳,沒事吧”,風玄清將周圍縱橫交錯的竹枝清除後,箭步奔到雪飛鳳身前,在細細的檢查着她身體狀況的同時,眼眸始終閃爍着一股難以掩飾的焦灼與擔憂。
“飛鳳姐,要是我早點將這裡的情況給你講清楚,或許就不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晏英的嘴角微微翕動間,聲音中也充滿了自責,清秀的臉頰上,盡是歉然之色。
雪飛鳳戲謔的笑了笑,雪白的指尖,輕輕的理了理額前略顯散亂的青絲,然後拍了拍晏英的肩膀,“放心,活動活動筋骨罷了,不用那麼緊張。”
“要知道,我可是一頭展翅高飛的鳳凰,不是麻雀,沒有那麼脆弱,不過,這陣法的確很厲害。”
啪…,雪飛鳳的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聲響,自林間突然傳出,圍繞在三人身旁的金鑲碧嵌竹,宛如迎接遠道而來的好友般,朝着兩側自行分開。
很快,一條由碎石鋪成的甬道,在雪飛鳳驚奇的目光中,逐漸顯現出來。
“走吧,奶奶已經將陣法解除了,不會在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了。”
晏英輕輕的點了點頭,朝着身後雪飛鳳與風玄清揮了揮手,率先朝着甬道的方向走去,
一陣蕭蕭的竹聲過後,三人身後除了遍地被風刃斬斷的竹節與竹葉外,一切又恢復如舊,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碎石甬道的盡頭,是一座清雅別緻的院落,院落中央石桌石椅,掩映在一顆高大的丹桂樹下,桂樹上第一茬花朵,已經含苞欲放。
雖然未曾滿樹流芳,但在不經意間,有着數朵急不可耐先吐蕊的花朵,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幽香了。
踏着樹葉縫隙間投射下來的,星星點點散碎的微光,晏英又帶着他們進入了另一個院落,這個院子比剛纔那個院子稍大一些。
院裡依舊是栽滿了花草跟果樹,牆角更有翠竹密佈,鬱鬱蔥蔥的煞是愛人,院落四周,則錯落有致的分佈着數間,雅緻潔淨的竹屋。
步入院落之內,桂香混雜着藥香迎面而來,雪飛鳳的鼻翼微微翕動,有些迷醉的嗅了嗅,瀰漫在空氣中的混香後,忽閃的大眼睛中寫滿了欣喜。
雪飛鳳有些詫異的,扭頭看向身後的晏英與風玄清,“真沒想到,這香氣竟有凝神靜氣,恢復靈力之效,剛纔使用風刃而產生的疲憊感,立時一掃而空。”
風玄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的視線,隨即便落向了竹屋前的一尊三足藥鼎上。
薄薄的淡藍色煙霧,在靜定的朝氣中漸漸升騰,然後又漸漸消隱,逐漸變得模糊,直到透明,一切都在優遊中緩緩幻滅,最終消散於無形,留下的,只有澄澈的藥香。
繚繞的煙霧中,一道清癯飄逸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花白的銀髮,淡紫色的眼眸,略顯消瘦的臉龐上,滿是熠熠的神采。
修長的手臂在攪拌着鼎中的藥材之際,另一隻空蕩蕩的袍袖則是迎風作響。顯然,她只有一條手臂。
老嫗的目光,從晏英三人身上掃過,浮現在面龐的寵溺笑容,宛如盛開的菊花,“懷裡抱着什麼?神神秘秘的?”
終日與藥物打交道的她,對於藥物以及血腥味,十分的敏感,就在晏英等人踏入院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經發現異常之處了。
“這位是我奶奶晏嵐”,晏英的右手伸向老嫗的方向,微笑着看向身後的雪飛鳳與風玄清。
頓了頓,又側身替晏嵐介紹,“奶奶,他們是乾元學院的靈使,風玄清和雪飛鳳。”
晏嵐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雪飛鳳,指了指身旁的竹椅,柔和的聲音中,也多出了幾分讚許的味道,“風聚爲型,激衝成刃,小丫頭,青風刃用的不錯,坐吧。”
聽了晏嵐的話語後,雪飛鳳淺淺一笑,清麗的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
頗爲不安的坐下後,雪飛鳳的青蔥十指,緊緊的絞錯在一起,眼含歉意的看向前方的晏嵐,“讓奶奶見笑了,剛纔爲求自保,破壞了屋前的法陣,還望奶奶見諒。”
“不礙事,以你現在的年紀,能將青風刃用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最後一個了字尚未出口,晏嵐的臉色卻是驟然一變。
淡紫色的眼眸,流露出點點奇異的光芒,略顯乾枯的手掌,快速伸出,擡起雪飛鳳的臉龐,仔細的端詳起來。
明媚的陽光下,一道遊絲般的紫黑色氣息,在雪飛鳳雪白的臉頰上若隱若現,這股氣息十分隱晦,若非仔細觀察,否則極難察覺。
晏嵐細細審視之下,面龐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怪異,食指微彈,一根充滿生命氣息的淡青色靈力絲線,迅速激射而出。
突然之間,雪飛鳳只覺得皓腕一緊,緊接着,一股清涼的感覺,順着纏繞在她腕部的絲線,蜿蜒而上,並迅速瀰漫全身。
她的靈魂,彷彿都有種都被洗滌一番的感覺,十分的舒爽,片刻後,淡青色的靈力絲線,已然變成了透明狀,而絲線上的靈力卻早已消失不見。
瞧着晏嵐眸中那一連串游移不定的光芒,風玄清的內心卻不由得咯噔一聲,“她是將自己的靈力,注入飛鳳體內嗎?這究竟是要…”
風玄清正待要上前詢問時,卻發現對面的晏英,正將一根豎起的手指,放在脣前,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晏嵐在察覺到雪飛鳳體內,那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時,柔和的眼神驟然一凜,“果不其然。”
枯瘦的手指。微微顫動間,逸入進雪飛鳳體內的靈力,沿着靈力絲線逐漸開始收回。
靈力絲線在被晏嵐抽出的剎那,晏英等人的心跳,似乎都慢了一拍,透明狀的靈力絲線上,浸滿了粘稠無比的黑紫色液體,淡淡的腥臭氣息,瞬間瀰漫而出。
咕咚咕咚,怔怔的凝視着奶奶指尖的靈力絲線,晏英的喉結,狠狠的蠕動了一下,顫抖的嘴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半晌後,方纔沙啞着嗓子問道,“奶奶,這…這是什麼?”
晏嵐的目光,越過身旁的晏英,徑直落到了雪飛鳳身上。“這是金瞳魔蛇的蛇毒,金瞳魔蛇,是金瞳魔蛇王的亞種,屬於極爲罕見的惡靈,你們是如何被咬的?”
隨着晏嵐手指的彈動,這些黑紫色蛇毒,順着靈力絲線,緩緩的落入桌面的瓷瓶之中。
金瞳魔蛇,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的攥緊了風玄清的心臟,使得他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
風玄清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波動,當下便將雪飛鳳爲了救他,而被金瞳魔蛇所傷的過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他早已泣不成聲了,“在此期間,我們也找過許多藥御師,他們對於這種蛇毒,也只能暫時壓制,而不能徹底根除。”
晏嵐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這些藥御師們的,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很不滿,“毒素積壓的越久,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根治起來也就越困難,這些藥御師們,難道都不懂嗎?”
晏嵐端詳了一會瓷瓶中的蛇毒,乾枯的手掌,溫柔的摩挲着雪飛鳳的臉頰,“不錯的丫頭,有情有義。”
“有我在,你大可以放心,這點蛇毒不算什麼,走吧,我們進屋去說。”
“放心吧,玄清哥,有我奶奶杏林聖手在,沒有什麼治癒不了的病症”,晏英微笑着了拍風玄清的肩膀,抱着小獸朝着竹屋走去。
竹屋很大,裡面的擺設卻很少,一張桌子,幾個椅子,一尊黃褐色的三足藥鼎,以及一些盛有藥草的藥櫃,鑲嵌在藥櫃內部的小盒子上,寫滿了各種藥物的名稱。
進入竹屋之後,晏英便將一卷散發着淡淡藥香的卷軸攤開,淺白色的卷軸內,僅有一個被墨色圓環包裹住的療字圖案。
漆黑色的圖案,與淺白色卷軸形成鮮明的對比,乍一看,讓人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黑紫色的毒液,在順着杯口,滴入圖案的剎那,古樸的療字圖案彷彿被激活般,向外散發出絲千絲萬縷奇異的光芒。
許久之後,光芒退卻,晏嵐低頭思索了片刻,方纔轉身從藥櫃中,取出十來種不同的藥材,依次投入桌上的藥鼎之中。
鼎內起伏跳躍的火舌,將靜靜垂立一旁的晏英三人的臉龐映得通紅,“你真的決定好了,要成爲一名御靈師?”
在散發着陣陣藥香的噼啪聲中,晏嵐目光嚴肅的凝視着晏英的眼睛,因爲人的眼睛,最不會說謊。
“是的”,晏英鄭重的點了點頭,毫不膽怯的迎向了奶奶那秋水寒潭般的目光。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通透出一種斬釘截鐵的味道,在他的印象中,奶奶還從未如此的嚴肅過。
晏嵐緩緩站起身子,一絲悲涼的笑容,從她的嘴角緩緩溢出,消瘦的臉頰,佈滿了蕭瑟和蒼涼,“我雖然被稱之爲杏林聖手,但這麼多年來。”
“從來就沒有教導過你任何的藥理,藥草,靈獸辨別,以及藥御之術,更沒有指點過你,絲毫修煉的技巧與御靈之術,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晏英的雙手,緊緊的絞錯在一起,一連串爆豆般的噼啪聲,自其指間不斷響起,“你怕我重蹈父母的覆轍,所以並想讓我接觸到這些內容,對嗎?”
“正因爲沒有父母,所以我才更能體會得到家的可貴,所以我才更想成爲御靈師,我想去守護更多的人,想讓他們闔家團圓,幸福安康。”
“而不是家破人亡,天各一方,這就是我的夢想,也就是我要守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