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無腦的攻擊啊,忘了上次風刃是怎麼破碎的嗎?”
迎風暴漲的風刃在距離金銀雙蛇還有三尺之際時,銀環那不屑的嘲諷聲,自其櫻桃小口中再度響起,玉指接連點動間,陰鬱的笛聲突然變得陰森詭異起來。
在這道詭異笛音的引導下,一股無比陰森的邪異氣息自金銀雙蛇那突然弓起的蛇身瀰漫而出。
纖細的蛇尾在身前的賽臺上猛的一彈,藉助着檯面傳來的反推力,徑直朝着風刃的核心竄了過去,在一道道清脆的破裂聲中,電閃而至的風刃轟然破碎。
“終於輪到我們反擊了,對長。”
目光躍過賽場中央的金銀雙蛇,黃璇豎起的手指點了點晏英身後的水瑤,話語中通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等到金環兄妹解決掉乾元戰隊的其他人後,那個女孩留給我,我要親手處決她。”
晏英面色警惕的凝視着那團在空中蠕動的紫霧,右手在徐徐攤開的同時,一股強勁的吸力由他掌心噴薄而出,快速將那團紫霧吸攝過來,“大攝手。”
“蠢貨,又想故技重施嗎?用對付蟲霧的方法來對付紫毒,根本行不通,金瞳魔蛇和銀瞳魔蛇可與鬼蟲不同,它們的紫毒要比鬼蟲劇烈的多。”
“哪怕是沾染一星半點,也會將你腐蝕的皮開肉綻,要是一團的話,恐怕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就在銀環那最後一個剩字脫口而出的霎那,灰白色的豎瞳卻是驟然緊縮,甚至就連交錯抱於胸前的雙臂也是迅速甩了下來,幾乎是夢囈般的低聲喃喃,“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順着紫毒彙集的方向,銀環的視線在移到晏英的身體之際,不僅是她,金環、青奕等人也同樣長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那些被晏英吸入掌心的紫毒,並沒有像銀環想象中的那樣將晏英的手掌徹底腐蝕掉,而是宛如嫋嫋青煙般被吸入了晏英指間那枚赭紅色的指環中。
“指環?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風錦與身旁的墨迪相互對望一眼後,皆能看到對方眼底中的那抹難以掩飾的驚詫。
他們在什麼也想象不到,究竟是什麼指環,竟能抵禦得住連賽臺都能腐蝕的紫毒。
哼,金環兄妹不屑的冷哼一聲後,手中的蛇笛再次響起,陰森詭異的笛聲,好似寒夜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梟聲,聽的賽臺觀戰的衆人都忍不住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聽聞這兩道詭異無比的笛音後,金銀雙蛇豎瞳中的寒光驟然變得強盛起來,倏然彈起的蛇身在空中劃過一連串淡淡的虛影后,宛如兩柄利劍般朝着晏英的手腕噬咬而去。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晏英的雙臂向後輕輕的一甩,他的身形便如同一縷嫋嫋的青煙般,開始變得虛幻起來,並且向外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最令金環兄妹感到詫異的是,晏英在奔掠的過程中,腳底的步伐並非直線,而是一條蜿蜒的曲線,這與他們身前的金銀雙蛇的前行軌跡倒有幾分相似。
這種行走方式不但可以很容易的躲避對手的攻擊,而且也易於伺機進行反擊,這正是他的步法靈技——踏莎行。
晏英的身體在躲避着金銀雙蛇的同時,手指在寒玉古鐲上輕輕一抹,兩枚赤紅色的烈焰紅針瞬間便扣於他的掌心。
他的手臂在空中猛的一甩,烈焰紅針便徑直朝着金銀雙蛇頭頂的那片皇冠狀的鱗片激射而去。
金銀雙蛇本就爲冷血動物,對於火焰異常敏感,而烈焰紅針更是由精純無比的赤火靈力所凝結,中針着無不入內如焚,如墜火爐。
就在這兩枚烈焰紅針射入金銀雙蛇頭頂鱗片的霎那,修長的蛇身因爲痛苦而劇烈的癲狂扭曲起來,緊接着,一團團腥氣逼人的紫霧不斷自其口中噴涌而出。
趁着金銀雙蛇脫離金環兄妹控制的片刻,晏英雙瞳魔紋圖案疾速旋轉間,千絲萬縷閃爍着灰褐色光芒的靈魂絲線自其瞳孔深處縱橫交織,並且順着金環兄妹的目光,宛如過江之鯽般紛紛躍入他們的靈魂深處。
這正是晏英的靈魂力量進入靈淵境後,靈魂寫照眼所覺醒的第三魂技,殘絲斷魂。
哐當…,森寒刺骨的靈魂絲線在金環兄妹的靈魂深處穿梭切割,猝不及防之下,蛇笛在金環兄妹手中倏然滑落,二人的身軀也直挺挺的向着身後倒去。
相對於點式攻擊的靈魂利刃而言,殘絲斷魂則是一種將分散的靈魂光點串聯起來,以靈魂絲線的方式切割分裂對手靈魂的魂技。
因此,不論是攻擊力、破壞力,還是對對手的身心靈魂所造成的傷害程度,兩者都不可同日而語。
“金環,銀環,之前的恩怨是時候一起了結了。”
雪飛鳳和風玄清相互對視一眼後,隨即牽手而立,交相輝映的青紅流光在他們的掌心瀰漫而出的同時,高雅華貴的青鸞與鳳凰自其身後的流光中緩緩浮現。
光影流轉之間,高亢嘹亮的鳳啼立時響徹全場。
高亢嘹喨的鳳啼聲中,青鸞與鳳凰在雪飛鳳與風玄清的頭頂盤旋交錯,氤氳的光彩以他們的身體爲中心升騰盤繞。
雪飛鳳周身包裹的是淡青色光暈,風玄清則被一層絢麗的赤紅色光芒縈繞,光火交融,就在青鸞與鳳凰的身影在融合的霎那,風玄清與雪飛鳳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搖曳的光暈如水波般流轉盪漾,須臾間,一頭顧盼神飛的青玉鳳凰便在起伏扭曲的空氣漣漪中倏然閃現。
“這是…融靈?”
目光從七彩鳳凰身上徐徐掃過,杜雯內心在驚愕的同時,幽不見底的眼瞳中,閃爍着點點異樣的光芒,“老東西,這纔是你們真正的底牌吧?”
被她這麼一問,木荀赫然發現,觀戰衆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彙集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之間,自己儼然已經成爲了整座賽場的焦點。
木荀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禁有些啞然,不過,想想也是,在這些不知情的人眼中,肯定會被想當然的認爲,這是身爲乾元學院總教官的自己的傑作。
融靈嗎?墨迪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一道苦澀的聲音在他的內心突然響起,須臾間,墨迪掃向木荀的眼角餘光也不禁有些恍惚起來。
能夠進行融合的使靈,必然會產生相應的融靈技,這可是御靈師最基本常識啊。
要知道,即便是他自己,也沒辦法讓金環兄妹的使靈進行融合,但木荀卻能夠如此完美的讓他的學員做到了。
呼…,就在墨迪心思電轉之際,熾熱的火浪從青玉鳳凰口中噴吐而出。
迎風暴漲的火浪在空中迅速擴大,驀然爆漲爲一股橫掃天際的火焰風暴,朝着賽臺中央的那片紫霧及金銀雙蛇席捲而去,這正是他們的第三融靈技,鳳凰焰暴。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沖天而起的火焰風暴,在與金銀雙蛇噴吐而出的怒潮般的滾滾紫霧激撞的霎那,一連串爆豆般的輕鳴夾雜着抑人鼻息的焦糊味,在賽臺周圍四散瀰漫。
咔嚓嚓…,火焰風暴所過之處,一道道碗口粗細的裂痕宛如蛛網般在賽臺中央疾速蔓延。
在無數道近乎呆滯的目光的注視下,金銀雙蛇的蛇身在賽臺上搽出一道十餘米長的血痕後,被重重的甩出了臺外。
“烏晶天蠍的蠍甲是絕緣的,遇火不燒、遇毒不硝,甚至連雷鳴的紫雷都能防禦的住,這點火焰算不得什麼。”
疾馳而至的火焰風暴在蠍捷的瞳孔不斷放大,蠍捷在心頭掩耳盜鈴的一番鼓舞之後,與身旁的洪忼對望一眼,各自箭步擋在金環與銀環兄妹身前。
洪忼的身體略蹲,雙臂在賽臺上猛地一震,粘稠的黑褐色靈力宛如山洪般自其掌心爆涌而出,“狼牙防禦。”
鋪天蓋地的轟響聲中,寬闊的賽臺似乎都開始顫抖起來,一排排佈滿漆黑魔紋的狼牙毒石再次拔地而起,並且呈階梯狀橫他與蠍捷身前。
“師兄,你說洪忼能抵擋的住眼前的這個融靈技嗎?”
眼角餘光從墨迪那陰翳的臉龐快速掃過,風錦的聲音也失去了往日的妖媚,白皙的手掌略微顫抖間,手中的茶杯竟被她捏的粉碎。
茶水混雜着殷紅的血跡,順着灰紫色的指尖滴滴答答的掉落而下。
聽完風錦的話語後,墨迪那陰翳的面龐變得更加陰翳了,幽暗的眼瞳從洪忼那宛如風箱般劇烈起伏的胸膛上徐徐掃過,最終停留在了他那雙綿軟下垂的雙臂上:
“他的靈力在戰鬥伊始就一直被削弱,之後又被乾元的邢峰大幅吸收,現在強行釋放的第二靈技究竟還能發揮幾成威力,真的很…難說…”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喧囂的大賽場已然鴉雀無聲,衆人的目光也都被這瀰漫天際的融靈技所吸引,甚至連在其他賽臺對戰的戰隊,也都紛紛暫停了下來。
一時之間,相同的疑問如旋風般從觀戰衆人的內心呼嘯而起,“青峰的絕對防禦能否抵禦的住乾元的融靈技?”
轟轟轟…,鳳凰焰暴在撲向狼牙防禦的霎那,低沉的轟響聲彷彿悶雷般在寬闊的賽場中央接連炸響。
凝實厚重的狼牙防禦,更是如同摧枯拉朽般被瞬間撕裂,焚爲漫天飛揚的灰燼,竟然沒有起到半分的防禦作用。
砰砰砰砰…,在一雙雙震驚到極致的目光中,蠍捷,洪忼,金環兄妹四人的身影竟如斷線的風箏般被狠狠的甩出賽臺。
覆蓋在蠍捷周身的那層裂痕密佈的深灰角質層,在被燒灼成焦黑一片的同時,崩碎爲無數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細密碎片,紛紛掉落。
與蠍捷相比,首當其衝的遭受到火焰風暴洗禮的洪忼,傷勢更加嚴重,數十道殷紅的血箭幾乎同時自其體內激射而出,銅鈴般的大眼睛更是寫滿了難以置信。
狼牙毒石,是一種以防禦著稱的使靈,它的特性主要體現在力量和防禦上。
一般而言,在使靈融合的狀態下,同等級的對手中,幾乎很少有人能夠正面破開洪忼那堅若磐石般的防禦,他甚至能夠以此來硬抗許多比自身靈力等級高上一個小境界的對手的攻擊。
金環兄妹雖然有着蠍捷與洪忼的庇護,受到的衝擊力比較小,但當他們的身體在如同秋風掃落葉般被狠狠的掃下賽臺之際,也依舊是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的同時,當場人事不知。
由鳳凰焰浪進化而來的鳳凰焰暴,無論是爆發力還是破壞力,與之前相比,都不可同日而語,與它那巨大的威力相對應的,便是它那龐大的靈力消耗。
即便是在雪飛鳳與風玄清雙雙進入靈淵境,並且融合了晏英所贈靈物的情況下,才勉強堅持了一分鐘。
須臾之間,光影潰散,青玉鳳凰在釋放出這兩道鳳凰烈焰後便開始解體,雪飛鳳與風玄清的身影宛如水中倒影般在這團青碧色的流光中逐漸顯現,倆人相互對望一眼後,幾乎同時癱倒在地。
雖然雪飛鳳與風玄清的身體非常疲憊,但面龐卻流露出一抹遮掩不住的笑意,那是欣喜的笑意,驕傲的笑意。
因爲對他們而言,金瞳魔蛇與銀瞳魔蛇已經不在爲懼,從這一刻起,雪飛鳳內心的夢魘已然徹底清除。
呆滯的目光從賽臺周圍洪忼等人的身上環視而過,青奕的神色也愈加驚疑不定起來,濃密的雙眉緊緊鎖起,而後又徐徐舒開,似是在掙扎着些什麼。
鳳凰焰暴不但摧毀了青峰的防禦,更是摧毀了他的信心,內心掙扎了良久後,終於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當他的右手舉起的那一刻,整個賽場一片譁然,他這一舉手,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是整個青峰學院,從預賽伊始就所向披靡的青峰戰隊,不僅敗了,而且敗的還是如此的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