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顏暮凡開始揮動巨尺,空靈器果然不是徒具虛名,簡直削鐵如泥,不過是輕輕揮動間,石頭的切口平整光滑自然,猶如原本就是如此,根本看不出生生切開之勢!
心中暗讚一聲後,顏暮凡再無顧忌,腦中回想起當日在萬修門之時,風師叔教導的,雕刻的境界!人生無常,雕刻亦如此,何不用無常雕刻!
心中暗歎一聲後,顏暮凡精神控制力高度集中,身體再石塊的周圍極速的轉動,他每轉一圈,右手隨意一揮,空靈器寒光閃動間,石塊上必定會有一處脫落,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海德和蠻奇在一旁焦急等待,眼睛時不時看向顏暮凡,又時不時看向天空,似乎生怕天空下一刻就會忽然變亮一般!
無常雕刻重在隨心所欲,不要一味受到死板的模子所累,依葫蘆畫瓢是絕對畫不出原作的神韻,顏暮凡深知這一點,他右手手腕轉動橫豎間,赤澤的身體基本已經刻完。
望着一模一樣,又似乎比原本的石像更加逼真的身體,海德和蠻奇揉揉眼睛,沒錯,這座赤澤石像光看身體,就好像活物一般,那流線型的身體,在每一處關鍵部位,猶如神來之勢,一頭上古異獸-赤澤,似乎正要蓄勢飛撲一般!
顏暮凡雕刻完了身體後,站在石像前方,一動不動,他閉着雙眼,似乎正在思考和醞釀什麼,眼看着天變似乎要泛起一絲魚肚白,海德和蠻奇急的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好了!但是他們又不能去打擾顏暮凡,均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赤澤的面部是所有巨靈族人每天必看的,一點差池都不能有!
顏暮凡耳邊又浮現出風追雨師叔的話語:“能夠把心中所想體現在雕刻上這需要相當的境界,但是從反面來說,正是雕刻上痕跡太重,纔會讓人一眼就能看穿雕刻者本身的心境。”
他現在的心境就很不平靜,整個人被慾望驅使着,雕刻赤澤的身體還行,但是其臉,如果帶着現在的心境,那是絕對不成的!
“如果我的慾望不能平息,內心不能達到平湖的心境,那麼赤澤的臉一旦雕刻而成,就算和原本的一模一樣,但是神韻變了,就會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顏暮凡深吸一口氣,在即將完成的赤澤石像前緩緩睜開雙眼,一個人在越接近成功的時候,內心的慾望就會越強,該怎麼辦?他望着東方,天邊和山林交界之處,一抹魚肚白緩緩浮現,心中忽然一片空白,腦中沒有了成功的喜悅,心念一動間,右手自然而然振臂揮動,手腕旋轉之間,赤澤的臉部一點一滴漸漸顯露出來!
“成了!”
在黎明還未遠去的時候,顏暮凡收起了空靈器,海德和蠻奇歡呼一聲!兩人天天面對着赤澤的面部,顏看着這座雕刻和帳篷裡面的一模一樣,仔細看,這座甚至比原來的還要逼真,赤澤眼神犀利,威風凜凜的站在山巔,似乎隨時就要一躍而下,氣勢更甚!
“顏兄弟..”
海德回過頭,剛喊了一句,就愣住了。
“你..你的頭髮!”
蠻奇也發現了,顏暮凡的頭髮全白了!
“一夜之間,頭髮全白!”
白無穹圍着顏暮凡轉了幾圈,很是驚訝。
“你不會是染的吧?”
“不過還挺好看的。”最後一句話,白無穹只用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嘀咕道。
顏暮凡聳聳肩膀,白了就白了吧,頭髮而已,只要身體沒有衰老就成!
“未老先衰,這可不好!”紀羽塵也調侃一句!
天色漸漸大亮,巨靈族部落開始變得熱鬧,所有的人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跪在赤澤石像下虔誠的祈禱,而後開始一天的活動,有人去狩獵,有人去採摘野果和砍伐樹木!周圍的獵物已經差不多被獵光了,巨靈族人不得不去更遠的地方去碰碰運氣,有時候甚至來回要半月之久,一切都和前一天一樣!
海德族長的巨大帳篷之中。
顏暮凡和紀羽塵正在研究赤澤石像的材料,而海德和蠻奇還有扎克正想辦法從石像的肚中將獸血取出!
“快看我們找到了什麼!”海德摸着鬍子笑眯眯說道,巨靈族的男人個個都留鬍子,他們甚至還會定期的比誰的鬍子漂亮好看!
“獸血!”
顏暮凡和白無穹同時說道,不過顏暮凡可沒有白無穹那麼驚訝。
“這是什麼獸血?”
白無穹接着問道。
“根據先祖那捲卷軸寫的,這是異獸角犀的血!”海德族長小心翼翼將獸血拿出來!
“角犀的血並不需要特別保存,無論過多長時間,都不會流失其原本的力量!將之和赤澤石像的材料融合,是一把威力很大的靈器!”
紀羽塵從旁補充道!
“紀先生,赤澤石像是什麼材料?”
海德恭敬的問道。
“那是甲鐵石,傳說是天外之石,又說是火山爆發後燒至精華的石頭,傳言不一,但是可以歸結起來,甲鐵石是很堅硬的材料,比之精鐵還要堅硬,同時又很有韌性!不會至剛易折!我想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是很好的兵器材料吧!”
“太好了!”蠻奇一拍大手,高興道。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小凡!”
紀羽塵看了顏暮凡一眼!
“紀叔叔,你看這裡的材料,加上獸血,可以煉製多少靈器?”
顏暮凡問道。
紀羽塵略一思考,說道:“一千隻是不成問題的!”
“什麼?”顏暮凡瞬間就石化了,那要煉多長時間啊!他將目光看向紀羽塵!
“小凡,你別看我,我是絕對不可能和你一起煉製的,我說過,我和你出來,一切都聽你的,按照你的決定來,決定的事情,自己要完成!”
“紀叔叔,是一千隻啊,不是十隻,不是百隻,這得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況且段禽山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時間之刃,到時候我們都會被捲走!如果我正在煉器的中途,那豈不是危險了?”
顏暮凡求救的說道。
紀羽塵搖搖頭,說道:“一個男人,要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這對你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看着紀羽塵的話不容商量,顏暮凡明白紀叔叔說過的話從來沒有更改的道理,反而定下心來,在這座巨大的帳篷之中開始了這種瘋狂的煉器生活!
角犀血和甲鐵石並不是什麼很珍貴的煉器材料,只是很適合巨靈族人而已,配合巨靈族人天生的神力,發揮的胃裡自然很大。
“嗖!”
紀羽塵將自己的黑鼎從儲物手環之中取出,然後招呼海德將獸血倒入黑鼎中,而後放入藍夕草,黑紅色的角犀血開始變化起來,顏暮凡明白是自己動手的時候了,他精神控制力舒展而出,將赤澤石像被破開的一些甲鐵石邊角料扔進鼎內,甲鐵石在鼎內立刻擰成一團,沿着鼎壁飛速旋轉起來!
顏暮凡通過精神控制力將其中無用的成分一點點抽離,在達到自身某種最佳平衡點的時候,甲鐵石沒入到獸血之中,獸血頓時開始沸騰、翻轉!獸血一點一點融入到甲鐵石中
足足四個時辰過後,顏暮凡的額角汗滴滴答答垂落,巨大的帳篷中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看着。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光華閃動間,鼎內飛出一根粗長的石棒,這根石棒周身黝黑,顏暮凡將其移動到海德的身前。海德伸手抓住!
一股異樣的感覺傳到他的手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