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看向柴永惠,道:“最近各地都有謠言流傳,似乎有人在故意散播對我們燕雲不利的謠言。”
柴永惠聽見是這麼件事情,不禁意興闌珊,說道:“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妹妹不必跟我說。”這時她才注意到周圍的其他人,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道:“打擾你們議事了!”衆人連忙躬身道:“娘娘言重了!”柴永惠微微一笑,對韓冰道:“韓冰妹妹,我就不打擾你們議事了!”隨即便轉身朝外面走去,韓冰連忙將柴永惠送出了大廳,躬身道:“姐姐好走。”柴永惠點了點頭,朝後院走去。韓冰望着柴永惠走遠了,這才轉身回到大廳中,一副低頭沉思的模樣,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張翔道:“大總管不必擔心,只是一些無賴之徒和士族文人散播謠言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張繼孟微笑着對張翔道:“韓冰可不是在爲這件事煩惱!”張翔流露出不解之色。韓冰嬌顏微微一紅,瞪了張繼孟一眼,嗔道:“你又知道了!”張翔等幾個男人互望了一眼,隨即明白過來,呵呵笑了起來。
韓冰沒好氣地道:“閒話少說,咱們說正事!”轉身走到上首,坐了下來。擡頭看了衆人一眼,說道:“最近這些謠言越來越嚴重了,雖然我不相信這些人能鬧出什麼事情來,可是影響卻很不好,必須嚴厲處置!我的意思是,逮捕那些敢於在酒館茶樓等地公然談論和散播謠言的儒生和流氓潑皮!”張翔有些擔憂地道:“如此大的動作,只怕會引起社會動盪啊!”韓冰斷然道:“任由謠言傳播,社會動盪更大,我們必須採取果決的行動制止謠言傳播!”
張繼孟道:“咱們還可以同時宣傳前方的戰況,相信要不了多久,謠言便可制住了!”韓冰道:“就這麼辦!”看向張翔和黃光,道:“逮捕行動由各地官府執行,如果有需要,可以請求附近軍隊幫忙!”張翔和黃光抱拳應諾,左謀道:“下官立刻傳令各地遵照執行!”韓冰道:“就這樣,你們去吧!”衆人朝樑韓冰拜了拜,離開了大廳。
視線轉到西平府。剛剛睡下不久的李清霞就被侍女喚醒了。李清霞只感到腦袋暈暈沉沉,心裡十分不樂,沉聲問道:“什麼事?”說着從牀上坐了起來。侍女眼見李清霞神色語氣不渝,心中惶恐,急忙道:“大元帥說有緊急事務要稟報陛下!”李清霞心頭一動,立刻道:“叫他進來!”侍女卻愣在當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李清霞見狀,心下惱怒,不過隨即便釋然了,她明白了侍女如此模樣的原因,自己隻身着輕薄小衣,固然不雅,還春光外泄,如何能夠接見外臣,何況還是個男的。
李清霞從牀榻上下來,侍女立刻取來衣裙服侍李清霞穿上,完了,侍女又準備爲李清霞梳妝。李清霞擡手道:“不必了,你去請大元帥到書房等候,我隨後就到。”侍女躬身應諾,退了下去。
片刻之後,衣着整齊,卻並未梳妝的李清霞走進了書房。李宗道見狀,趕緊躬身行禮:“見過陛下!”
李清霞快步走到李宗道面前,急聲問道:“是否有李存孝的消息了?”李宗道道:“不是李存孝的消息,是左丞相從京城發來的急報!”說着雙手呈上了書函。李清霞接下書函,展開,看了一遍,微微皺起眉頭。背轉雙手,踱到書桌邊,沉思片刻,冷冷一笑,喃喃道:“一羣跳樑小醜,簡直癡心妄想!”轉過身來,看着李宗道淡淡地道:“我現在關心的不是這些跳樑小醜的狀況,而是李存孝那邊的情況!”
李宗道道:“陛下放心,應當不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狀況發生!此刻,李存孝他們說不定已經登上長城嶺了!”李清霞皺眉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
視線轉到宥州,李存孝率領雪山軍猛攻宥州多日,卻依舊受阻於宥州城下。廝殺惡戰的聲音漸漸沉寂下去,攻擊部隊如同退朝的潮水一般退了下來。渾身是血的部將李存仁撲通一聲跪在李存孝馬前,一臉羞愧地道:“大將軍,末將無能,沒能攻下城池!”李存孝擡頭看了看他身後的將士,一個時辰前上去的五千勇士,居然只退下來了這麼些人,只怕不到兩千人了。李存孝皺了皺眉頭,對李存仁道:“你們盡力了,下去療傷!”李存仁應了一聲。費勁地站起來,哪知剛剛半站起來,身體便猛地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好在旁邊的士兵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李存仁等退了下去。
李存孝擡眼看向遠處那座殘破的城池,看見燕雲的戰旗依舊在城門樓上飄揚着。眼前的這座城池十分殘破,城門被拆毀,城牆多處也被拆掉,西夏方面施行了堅壁清野的戰術,自然不會給燕雲軍留下足以依託的堅固城池;燕雲軍退守宥州之後,鑑於敵軍可能發起的反擊,燕雲軍在退守宥州之後,立刻對被拆毀的城門城牆進行修補,可是畢竟時間有限,燕雲軍只能是用石塊、木頭、泥土等將缺口堵塞住而已,經過這幾天的鏖戰,多處又都重新坍塌了。李存孝又是憤怒,又是不解,他實在不明白眼前的這支燕雲軍究竟是怎麼擋住己方接連不斷的猛攻的!?突然心頭一動,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難不成這城中的燕雲軍並非之前探子報告的一萬人?”久攻不下,損失慘重,李存孝不禁對之前自己所獲得的情報產生了懷疑。
然而李存孝此刻可能還不知道,其實宥州城中的燕雲軍已經所剩無幾了,只有一個大將王德,和兩三百個傷痕累累的士兵了。仗打到這個份上,其實他們可以撤退的,這個時候撤退,沒有人會責怪他們,沒有人會認爲他們做的不對,可是這些傷痕累累的將士卻沒有一個人想要撤退,因爲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死守宥州,既然死守,那麼就必須與城池共存亡,只要自己還活着,就絕不能允許城池落入敵人的手中,否則便不是完成了任務。
王德寫了一封給妻兒的遺書,交給身邊的一個親兵,吩咐道:“帶出去,交給我夫人!”親兵沒有伸手去接遺書,突然跪下哭聲道:“屬下不走,屬下與將軍同生共死!”
王德沒好氣地道:“廢話!本將軍給你的命令是把這封書信帶出去,少他媽跟我廢話!”隨即將書信塞進親兵手中,喝道:“快走!”親兵既不願走,又不敢違抗命令,一時之間左右爲難,不知該如何是好。王德眼睛一瞪,喝道:“走!”親兵心頭一震,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朝王德一拜,翻身上馬,朝南邊飛馳而去。
王德拄着大刀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登上坍塌下來的一處牆體,朝外面看去。只見西夏軍正在將己方將士的屍體搬離戰場。王德喃喃道:“他媽的,又要進攻了!”就彷彿應和他的話一般,他話音還未落,城外便傳來了驚天動地的號角聲,嗚嗚嗚,撕心裂肺,劃破長空。隨即只見成千上萬的西夏軍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來。
王德扭頭衝手下那些傷痕累累的將士們喝道:“準備戰鬥!!”數百將士齊聲吶喊,磅礴戰意直衝雲霄,驚得在城外遠處觀戰的李存孝驚疑不定。
西夏軍潮水吼叫着涌入缺口,王德大喝一聲,揮舞大刀,當先殺入敵羣,大刀上下翻飛,揚起漫天血水;衆將士也怒吼着殺入敵羣,拼死惡戰,個個如同瘋獸,個個捨生忘死,完全不管敵人的兵刃,只管砍殺敵人,自己的鮮血和着敵人的鮮血在天空亂舞飛揚!西夏軍面對燕雲軍瘋狂反擊,竟然一時之間無法前進一步。
惡戰在繼續,燕雲軍將士在拼盡全力之後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到最後,只剩下了王德,他依舊站在缺口最高處拼命揮舞大刀,衝上去的西夏軍將士一個個被砍翻,一個個滾下去,王德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可就是沒有倒下,他好像不可戰勝似的!夕陽映照下的戰場一片慘烈的景象!
西夏悍將李重山從衆軍中衝了出來,揮舞狼牙棒照着王德的腦袋狠砸下去!王德幾近油盡燈枯,面對足以奪取自己性命的狼牙棒竟然視若無睹,手中大刀一番,便朝李重山撩去!李重山沒想到對方居然要和自己同歸於盡,大吃一驚,慌忙側身躲閃,大刀貼着他的胸膛呼地飛過,差點就卸掉了他的半邊肩膀,與此同時,李重山的狼牙棒由於自己的躲閃行動,也發生了位移,沒能擊中王德的頭顱,而是重重地砸在他的左肩之上,砰地一聲悶響,鎧甲碎裂,血水溢出。
李重山驚魂甫定,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王德,發現他居然面露笑容!
不知道爲何,李重山看到這個笑容,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無邊的憤怒,大叫一聲,舉起狼牙棒照着王德的胸口猛砸下去,此時的王德根本不可能躲閃得了,只見狼牙棒重重地砸在王德胸口之上,嘭的一聲大響,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城牆內。一萬將士至此,除了一位送信的親兵之外,全部陣亡,城池內外屍山血海,他們面對六倍於己的敵軍依託被拆毀的城池,硬是抵擋了足足六天時間!六天血戰,六萬西夏軍無法寸進,這絕對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奇蹟!
王德望着藍天流雲,意識漸漸地模糊,隱隱約約感覺敵人大軍蜂擁而入。王德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愧疚,燕雲驍銳縱橫天下所向無敵,除了主動撤退以外,從未丟失過一寸土地,可是他卻沒能守住宥州!對不起了大將軍,對不起了燕王,對不起,我的兄弟們!……
李存孝登上城牆,望着眼前的慘烈景象,心中沒有一點戰勝的喜悅,原本預計一天就能拿下的宥州,居然打了六天!一萬燕雲軍雖然全軍覆沒,可是己方卻也付出了傷亡兩萬人的巨大代價!
李存孝不禁感慨道:“慘勝如敗啊!”一旁的李重山也不禁感慨道:“末將同遼人打過仗,同吐蕃人、宋人都交鋒過,卻從未遇到過像燕雲軍這樣的對手!完全無懼生死,死硬死硬的!要是燕雲軍都是這樣的,我們,我們……”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不過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說,要是燕雲軍都像這個樣子的話,大夏根本不可能與燕雲爭鋒!!
李存孝將紛亂的思緒壓下,雙目一凝,道:“如今宥州已經攻下,該是長驅直入,奪取長城嶺的時候了!時間緊迫,必須趕在敵第六軍團抵達長城嶺之前奪取長城嶺,鎖上這個鎖釦!”扭頭對衆將道:“大軍不要休整,留下傷兵,其餘兵馬立刻出發!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衆將齊聲應諾。
前文早就說過,燕雲第六第七軍團做爲後續部隊,將分別加入南北兩處戰場,不過由於這兩個軍團是在大戰開始之後才起行的,又主要是步軍,還攜帶着大量的輜重,因此如今還未進入戰場。第七軍團還沒抵達雁門關,第六軍團已經進入了陝北地界,因此李存孝纔會這麼焦急。
西夏大軍只在宥州城裡稍作停留,便朝南邊的長城嶺急行軍,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沉重的輜重物資全都丟下,三軍將士兼程趕路。
這天早上,李清霞正和李宗道議事,突然一名親兵軍官領着一名風塵僕僕的信使奔了進來,急聲道:“陛下,李存孝大將軍派人來了!”
李清霞和李宗道立刻看向來使,李清霞急聲問道:“李大將軍攻破宥州了嗎?”那信使跪稟道:“回稟陛下,我軍已經攻破了宥州,現大軍正在急襲長城嶺的途中!”
李清霞和李宗道聽到這話,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了。李清霞情不自禁地感謝上蒼:“天佑大夏!天佑大夏啊!!”情緒激動之下,不由的熱淚盈眶。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轉過身去,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回過神來,興奮地對李宗道道:“大元帥,如今的形勢,對我們十分有利了!”李宗道點了點頭,道:“想必楊延昭方面也得到了相關的消息,我們得防止他們撤退啊!”李清霞深以爲然,隨即吩咐道:“加派斥候,可別讓楊延昭他們在咱們眼皮子地下溜走了!”李宗道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當天晚些時候,李清霞召集衆將,商議大反攻的事宜。李清霞計劃鎖上長城嶺這個關鍵鎖釦之後便困死楊延昭所部。待消滅了南方燕雲軍主力之後,便留下一部守禦銀州和長城嶺,主力北上對付楊鵬!想到北方還有更加兇惡的戰鬥在等着自己,剛剛因爲得到好消息而興奮的衆人,又不禁憂心忡忡起來。
在城外監視楊延昭所部的斥候不斷傳來消息,楊延昭所部始終沒有任何一動。對此,李清霞等倒也不感到意外,畢竟城外的燕雲軍全是步軍,若是貿然離開營地撤退,肯定會給己方戰騎消滅他們的機會。西夏人不急,眼前的局勢對於己方有利,最好岳飛所部永遠如此不動,那麼餓也把他們給餓死了!
兩天之後,李存孝又派信使來了。李清霞聽到消息,疾步從後面出來,步入大廳,只見一個風塵僕僕的軍官立在大廳之下。軍官一看見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李清霞,連忙拜道:“小人拜見陛下!”
李清霞快步上前,問道:“李存孝佔領長城嶺了?”這兩天,李清霞茶不思飯不想,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長城嶺,只要李存孝能夠搶在燕雲第六軍團之前佔領長城嶺,那麼大夏就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軍官流露出悲憤之色。李清霞一見他這個表情,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只聽他悲聲道:“我軍,在賀蘭原遭到楊德政所部伏擊,損失慘重!”
李清霞只感到天旋地轉,身體踉蹌了一下。定了定神,看向軍官,沉聲問道:“我不是提醒過李存孝嗎?他爲何還會被他們伏擊成功?”軍官道:“我軍花了整整六天時間才攻破宥州,大將軍擔心敵軍第六軍團先一步進入長城嶺,因此下令三軍兼程趕路,對於警戒的事情便疏漏了。結果,結果在賀蘭原突然遭到敵軍伏擊,他們兩萬戰騎轉眼之間便將我軍衝得七零八落,我軍在毫無防備之下雖然奮起反擊,卻最終還是戰敗了!”
李清霞懊惱不已,閉上眼睛,隨即睜開,喃喃道:“就差這麼一點,就差這麼一點啊!這難道是天意嗎?”這其實並非天意,而都是在楊延昭的算計之中。楊延昭在派出楊德政之前特別囑咐過:如果宥州還在我們手中,便即刻奔襲鐵門關,奪取鐵門關,切斷雪山軍的後路,宥州的危局便不戰自解了;若宥州已然丟失,便埋伏於賀蘭原伏擊敵軍。楊延昭早就算好了,李存孝攻破宥州之後,定然會兼程奔襲長城嶺,賀蘭原在長城嶺北二十餘里處,是南下長城嶺的必經之路,不利於埋伏卻有利於騎兵衝殺,而李存孝所部大軍從宥州一路趕來,到了這裡,應當是最疲憊又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因此楊延昭斷定,騎兵在此伏擊有很大機會可以成功,結果確實如楊延昭所料。
然而這一切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前提,那就是王德所部必須堅持四天以上,這在楊延昭看來都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如果堅持不了,楊德政根本沒有時間設伏,而王德他們死守宥州六天,遠超預期,爲楊德政設下埋伏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這纔會有之後這一場大勝,徹底粉碎了李清霞的企圖。王德和一萬將士可以瞑目了,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
李清霞緩緩轉身,走到主位上坐下。對親兵道:“召大元帥前來議事!”親兵應了一聲,奔了下去。李清霞看向那個軍官,問道:“李存孝和雪山軍殘部,現在哪裡?”軍官道:“大軍戰敗之後已經退回了宥州。”
“還剩多少人?”“大概還有兩萬五六千人!”
李清霞一陣惱火一陣心痛。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卻是李宗道疾步來了。李宗道一進門,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那個軍官,隨即朝李清霞躬身問道:“陛下,急召末將不知有何吩咐?”
李清霞淡淡地道:“李存孝沒能奪取長城嶺……”李宗道一驚,“難道敵軍第六軍團先一步進入長城嶺?不應該啊!”李清霞道:“那楊德政兩萬戰騎在賀蘭原設下埋伏,李存孝猝不及防,被殺得大敗虧輸,如今殘兵敗將已經退回了宥州!”
李宗道皺起眉頭,道:“賀蘭原?那可真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難怪李存孝毫無防備!”隨即擔憂起來,看了一眼李清霞,“如今形勢急轉直下,之前的戰略目標只怕無法實現了!”李清霞皺眉望着一側的窗外,喃喃道:“如今還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就在這時親衛隊長高峰匆匆忙忙奔了進來,稟報道:“陛下,克夷門失守了!”李清霞只感到腦袋猛然一炸,霍然而起,隨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現場立刻雞飛狗跳起來。……
當李清霞睜開眼睛之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臥房之中。感到頭疼欲裂,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陛下,保重龍體啊!”李宗道焦急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李清霞擺了擺手,示意無妨,隨即便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一旁的侍女見狀,趕緊將一個靠枕塞在李清霞背後。
李清霞靠在靠枕之上,正準備說話,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浪一浪的喊叫聲,分明是成千上萬人一起喊叫,喊的是:“李存孝已經全軍覆沒,西夏敗亡在即,想要活命的快快逃跑吧!”就這麼一句話,不斷地重複。
李清霞眉頭一皺,氣憤地道:“是燕雲軍?”李宗道點了點頭,“陛下昏迷後不久,燕雲軍便開出營寨,逼近城池,不斷地叫喊!如今城中軍心動盪,人心惶惶!”
李清霞怒喝道:“欺人太甚!”隨即冷靜下來,想起克夷門失守之事,看向高峰,沒好氣地問道:“克夷門怎麼會突然失守?之前不是不斷傳來捷報,說燕雲軍死傷慘重進攻受挫嗎?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