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海村今日的陽光格外明媚,輕柔的浪花拍在沙灘上,美妙動聽的微語不斷的傳入海邊的行人耳中,不管從哪一點來看,這是一個休閒娛樂的好天氣,但是離近漁海村的一個廢棄沙灘上,卻發生了一起令人厭惡的命案,撲鼻的血腥味,帶着一種抗拒之意,讓行人不願意靠近他。
此時,鄭寒飛和蒙悟正站在屍體的旁邊,任憑粘粘的海風拍打他們的全身,鼻子裡混雜着不只是海風還是血液的腥味,不過他們的眼睛卻一直注視着屍體和潔白而廣闊的沙灘上,腦海中不斷演變關於不可能犯罪的手法,似乎即使他們受到生命的威脅,也不會就此離開這個案發現場。
突然,兩人心有靈犀的擡起頭,不約而同的望向襲殲山,不知爲何,蒙悟的胸口微微一痛,一股強烈的不安充斥在心頭,久久都不能平復,有一種只要錯過了,一輩子也不能再次遇見的感覺,至於鄭寒飛,是隱隱約約聽到山中傳來一陣慘叫聲,不過聲音不算大,他一時間不能分辨到底是人的慘叫聲,還是野獸的吼叫聲。
儘管心中有些疑惑,但以第二人格的性格,他只會把案件放在第一位,這種小事情只會暫時放在一邊或拋之於腦外,於是皺了皺眉,低頭繼續思考關於消失的腳印,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蒙悟心神不寧。
蒙悟現在也有點猶豫不決,按照偵探的身份來說,他應該和鄭寒飛一樣,繼續分析案件,暫時把這種事情拋之於腦外,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心中越來越不安,讓他有一種馬上離開的念頭,他不停的心裡詢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畢竟他只有這種念頭,卻不知道自己爲何有這種念頭,這種念頭到底是從哪來的?
“這裡……有船啊。”聽到冰冷的聲音響起,蒙悟擡起頭,看到鄭寒飛毫無感情的注視着右邊,順眼望去,蒙悟看到在不遠處擺放着許多船隻,大小不等,蒙悟甚至看見了以前許多漁夫使用的小木船,這種東西對二十一世紀來說已經算得上是老古董了。
“這似乎是漁海村村民捕魚的船。”李斯特在一旁說道,“我聽村民們說過,他們每次捕完魚後基本上就把船停在這裡,因爲最近是休漁期,所以這些船隻根本沒有動過,村民把精力放在招待我們這些遊客上,不過說實話,幸好他們不捕魚,萬一他們過來,又帶着幾名遊客,到時候發現屍體可你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到時候這裡肯定是一團糟啊。”
“兇手早已打算好了。”鄭寒飛冷冷的說道,“呵,從這點來看,兇手只會是那個人,可惜我們沒有證據,根本不能逮捕他,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沒有解開消失的腳印,看樣子,想讓案件進一步,只有從這裡找突破口。”
“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此話一出,不僅是莫剛和李斯特,就連蒙悟也有點吃驚,至今爲止,他對兇手沒有任何頭緒,他實在不明白爲何鄭寒飛會比他早一步知道答案,難道正如南若薰所說,鄭寒飛的第二人格智商根本不是他所能比的?
不過蒙悟卻不知道,要不是他的心已亂,他肯定會和鄭寒飛在同一時間察覺到兇手的真面目,他們一直在同一起跑線上,鄭寒飛發現的蒙悟也發現了,鄭寒飛察覺到的事情蒙悟也察覺到了,只因爲心不同,所以纔會出現不同的結果。
當然,如果讓鄭寒飛選擇,他寧可選擇智商低點的普通人,也不希望自己成爲一個高智商的怪物。不論從哪方面來說,像他這種人,本來就不應該活在世界上的。
“先去看看船吧。”鄭寒飛撂下一句話,不理會其餘三人,朝那些船隻走去。
剩餘三人面面相覷,直到鄭寒飛的身影化爲一個黑點,三人才做出一致的確定,相互點了一下頭,跑到鄭寒飛所佔的地方,不過鄭寒飛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來了,只是蹲在沙灘上,戴着手套的雙手不停撫摸着船身,如同撫摸自己的愛人一樣,當然,前提是鄭寒飛有愛人才行。
“這艘船最近出海過。”聲音依舊的冰冷,猶如萬年的冰山,拒絕與千里之外,有的時候蒙悟都在想鄭寒飛究竟遇到過什麼事情纔會形成這種人格,這根本不是普通人該有的,“跟其他的船相比,只有這艘船溼的面積很大,再加上船槳沾滿海水,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明白。”蒙悟如果還聽不明白,他就不用當偵探了,於是深吸兩口氣,穩定一下情緒,緩緩地說道,“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船最近出航跟這起命案又有什麼關係?你該不會想說屍體是從船上拋在沙灘上的吧?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屍體離海面那麼遠,力氣再大的人也不可能把屍體拋那麼遠的距離。”
“誰說屍體是從船上拋到沙灘的?”鄭寒飛瞥了蒙悟一眼,不帶絲毫感情的反問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屍體下陷的程度會更深點,我只是在意,爲什麼擺放船隻的另一面,居然會有那麼多的腳印?”
此話一出,三人同時探了探頭,果不其然,在擺放船隻的另一面,有很多腳印,雖然看不清鞋底的花紋,不過從腳印的大小來看,肯定不是一個人在這來回徘徊,由於一些船隻是靠在岸上的,阻擋了他們的視線,所以蒙悟他們纔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我想……即使這跟這起命案沒有直接關係,也會……”鄭寒飛根本不管蒙悟三人在想什麼,淡淡的說道,“不對,應該說肯定和這起命案有什麼關係,如果我想得沒錯,這應該是破解不可能犯罪的關鍵一步。”
蒙悟沉默了,鄭寒飛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短時間內他根本想不出這艘有出海痕跡的木船跟不可能犯罪的手法到底有什麼關聯,於是用一種詢問的目光注視着鄭寒飛,他相信鄭寒飛既然這麼說,肯定掌握了一些線索。
“我已經瞭解了一些,不過還差最關鍵的‘音符’和證明兇手的‘五線譜’。”鄭寒飛淡淡的說道,“否則一切只是紙上談兵。”
“有一位偵探曾經說過,如果把線索比成音符,那證據就是五線譜,兩者結合,就是名爲‘真相’的樂譜,有了樂譜,偵探纔可以演奏一場破案的樂章。”似乎知道蒙悟一行人的不解,鄭寒飛爲他們解釋道,“而我現在,就缺少最關鍵的部分。”
“這倒是不錯的比喻。”蒙悟笑了笑,略有興趣的問道,“不知道這是哪位偵探說的,我倒想認識認識。”
“總有一天,你們會見面的。”鄭寒飛沒有說出答案,立即轉移話題,“我去岸上看看,我想那裡應該會有什麼線索,就讓李斯特跟着我吧,蒙悟,你就在這裡尋找一下線索,或許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發現。”
“不用提醒,我知道。”蒙悟嘀咕一句,戴上手套開始尋找線索,而莫剛和凌華則是在一旁幫助蒙悟,隨即鄭寒飛對李斯特對視一眼,帶着他……不對!應該說是拉着他離開那裡,到達岸上,開始尋找他所需要的線索。
“我說,鄭寒飛,你爲什麼要帶着我啊。”李斯特很鬱悶,對拉着他到了這裡就不理會他的鄭寒飛抱怨道,“你就不能找其他人麼?蒙悟和莫剛還等着我過去幫忙呢!”
“不爲什麼。”鄭寒飛回應道,不過目光卻不在李斯特的身上,這分明是一種不尊敬人的表現,“我只是想讓一個人在我身邊,這樣有一種助手的感覺,當然,你想幫我就幫我,不想幫我就可以站在這裡,我不強求,但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反正莫剛和蒙悟已經同意了,你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你……”李斯特剛想說什麼,卻見鄭寒飛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進退兩難,心中無比的憤怒,不過他似乎在忌憚什麼,只是在那裡生悶氣,不阻擾在那裡凝視某個地方的鄭寒飛,他可能已經看出鄭寒飛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