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是少一點焦躁,會更加完美一點。
付梓感覺得到她的焦躁,即便她用冷漠的表情和冰冷的語氣掩飾,他也感覺的出來,那種她已經無法控制的情緒在她體內橫衝直撞的。
他覺得這種焦躁即將要毀了十一,或許在下一秒她就會撕碎這掩飾的外表,做出一些能緩解她焦躁的事情。
比如從這個甲板上跳下去,比如把她周圍能摧毀的動作都的給摧毀,比如干脆就蜷縮在甲板上……痛哭流涕!
燦爛的太陽緩緩向西邊移動,漸漸變成了橙紅色,染紅了這天地,付梓走出船艙看到在船頭站着的女子,微微蹙了蹙眉。
四天了,這是第四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自從三天前,他們在一條鯊魚的肚子中找到了一塊屬於人體軟組織的斷肢,十一就只說了一句,“找不到封曄不準停”的話後,她就沒的再開過口。
雖然後來檢查結果確定這個並不是封曄的肢體,但是這個消息對十一來說也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付梓走上前,“未央,吃飯了。”
十一微微扭頭,直直地看着付梓,付梓攤手,薄脣吐出兩個字,“沒有。”沒有消息,沒有線索,沒有下落。
十一的目光移回大海,還是沉默一言不發,付梓看着她緊握的手,似乎一直都沒有鬆開,他也沒有再說話,沉默地走開,這個女人的執着程度和封曄真是絕配,照這個事態發展下去,她是要把這公海里面的鯊魚都殺乾淨才罷休。
這幾日外界都在瘋狂報到封家人在海上肆無忌憚地捕殺鯊魚的事件,那些民間的保護組織公益組織都紛紛進行了強烈的抗議和譴責,現在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各種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封氏的股票也一跌再跌,內部對此次十一的做法也強烈不滿,但是這些都不是十一要考慮的事情,淑媛在替她擋着,無論淑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上她支持十一,因爲她也要兒子。
這一次,兩個原本勢如水火的女人暫時握手言和,她們各自承擔着,無論最後是什麼結果,她們都不會放棄這一絲絲
的求生慾望。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一片澄澈的天空,在公海的另一邊,是一個安靜的漁村,處在喧囂之外,遠於繁華之外,這裡的村民都是淳樸善良的,此時他們正從海上收網回來,一天的勞作收穫頗豐,他們的臉上也帶着滿足的笑,一路說說笑笑回到漁村。
夕陽灑在金色的沙灘上,留下了他們一個又一個腳印,距離他們不遠處,一個年輕人沿着海航線散步,享受這一份難得的安靜。
漁民們走過去很熱情地打招呼,“明先生好。”
“嗯,你們好。”男人回頭,衝着他們笑笑。
這個男人約莫二十四歲上下,長相斯文儒雅,只是因爲過分俊美的長相使得他笑起來有種壞壞的感覺,他剛剛來到這個島上當衛生站的醫生時,村民都還不相信他的能力,而現在已經完全信服了,因爲在一段相處後,他們便發現這個人無論是從醫術還是醫德方面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於是對他的好感自然也還是日益劇增。
“對了明先生,你的那個朋友現在怎麼樣了?”漁民好奇地問。
“情況不大樂觀,現在他還在昏迷,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明渠笑了笑。
“早晚會醒的,明先生你也不用太擔心。”漁民不由得想起幾天前那兇險的一幕,紛紛感慨,“你那個朋友也是命大,我們發現他在海上漂浮的時候,他的後面可有一條鯊魚追着,要是我們晚一步,他就要被鯊魚咬死了啊。”
明渠點頭,帶着乾淨的笑容,“說起來真的要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這個朋友可就真的沒命了。”
“明先生太客氣了。”漁民連忙擺手,“你對我們這麼好,要不是你來我們這樣駐站,我們這些村民看個病都不知道要去哪裡呢。”
明渠搖頭而笑,“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要互相客氣了。”
“哈哈,好啊。”
一行人在沙灘上寒暄看了一會兒,他們也要回家準備晚餐,明渠也該去看看他的那個朋友了,順着來的路往回走,他住的地方是一棟小木屋,一共兩層,一層是他工作的地方,一層是他的臥室和書房,裡裡外外都被他打掃地很乾淨,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擺設,卻也顯得簡潔大方,只是因爲年代稍微有點久遠,的木製的樓梯踩上去還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他腳步很輕,推開臥室的門進去,牀上躺着一個人,一
頭柔軟的黑短髮,長相英俊,即便昏迷着也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凌厲之氣,此人便是封曄。
而明渠和封曄也不算是朋友,只是有過幾次來往,在某件事上有很些交集。
明渠還記得幾天前封曄被漁民送來衛生站的場景,那時候他正爲一個病人開完藥,正打算去抓藥,恰好此時從門口便進來幾個漁民,他們擡着血跡斑斑的封曄進來,說他們在海上救了一個男人,還有氣息。
明渠幾乎在第一時間認出此人是誰,放下手裡的東西立刻上前爲他檢查,他臉色慘白,全身溼透,衣服偶破碎,肩膀上一處槍聲,小腿上還被鯊魚咬了一口,傷勢非常嚴重,已經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還有呼吸,雖然很微弱,但是他還有呼吸就還有得救。
他二話不說立刻進行搶救,爲了救活他,他本來不打算再和外界聯繫,此刻也只能求助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把必要的儀器和血袋空運攻來,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此刻的封曄非常虛弱,一定不能再受傷,出於保護他的心裡,他叮囑了村民們一定不要把此事泄露出去,千萬不要進行傳播,也因爲他的這個舉動,誤打誤撞躲開了付梓的搜查。
在檢查封曄的身體時,他後背的上的傷口也很嚴重,明渠是專業醫生,只需一眼便知道這個是爆炸引起的巨大沖擊造成的,出於相識一場,他還是盡全力搶救他,中間他還出現了窒息,幸好在一天一夜的搶救下,人還是保住了。
封曄的臉色依舊蒼白,呼吸均勻但是很虛弱,左手扎着吊針,右手卻緊握着一把軍刺,在做手術的時候他試過要把軍刺從他手上拿下來,可是封曄卻是用盡全身力氣握住,即便此刻人昏迷着,他也無法拿下來,最後只能作罷,就這樣讓他握了四天,他猜測,在潛意識裡,這個是他認爲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
而他的受了這麼重的傷,卻只需要用四天便能穩定下來,而且還有了好轉的趨勢,繞是明渠都的暗自驚訝,很好奇到底他是哪裡來的這麼強大的求生意識,讓他對生存居然有這麼大的渴望。
明渠照例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康復情況,記錄了一些數據後目光又不由得落在他緊握的那把軍刺上,放下紙筆想要試着按住他手腕上的穴道能不能讓他鬆開,可是剛一用力,封曄的手便瞬間做出反應,出自本能地往後一縮,接着驟然向上用力,抵在了明渠的脖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