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顛覆
蘇辛格坐在辦公室裡看着連下了十幾天才停下的雪花,地上冰凍了厚厚幾尺,園子裡有服務員在開心地忙碌,腦子裡想的,卻是早晨亦南辰在她出門時說的那句話。
到底,他有什麼計劃?
辦公室裡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她的思緒,蘇辛格閉了閉眼猜想,這個電話會是誰的?
亦南辰?蘇啓帆?還是爸媽?
鈴聲響完一遍就斷了,房間裡又陷入了只有她自己呼吸聲的安靜。
不到一分鐘,電話又響了,蘇辛格睜開眼瞟了下來電顯示,是家裡的。她接起來,蘇媽媽問她什麼時候回家?
蘇辛格笑笑,故意裝傻充愣說很忙,忙完再說。她有點兒賭氣,不知道亦南辰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湯,竟然誰一直都不讓她回家,還說什麼既然嫁了人就要有嫁人的自覺,不要動不動就往孃家跑,會被人說什麼閒話?
說到底,蘇辛格還是很沒自覺已經爲人妻子,除了在下班要回亦公館時纔會去想起來那一紙婚姻,她不願意承認。
所以就選擇刻意去忘記。
剛好最近亦南辰也忙少在家,她就更沒自覺了,除了晚上回去睡一覺,早上再起來上班,基本上都呆在萊英閣哪裡也不去,在此時蘇辛格的心裡,只有萊英閣這三分地的淨土,纔是她最後的一點兒自由。
這幾天亦南辰簡直忙得不見頭尾,通常都是匆匆來匆匆走,所以,她也樂得清閒,就差把牀搬來以辦公室爲家了。
令蘇辛格意外的是亦南辰倒是一直很遵守約定,雖然晚上都會回家睡覺,且是和她躺在一張牀上,但他除了偶爾摟摟幾下偷偷香吻,也沒真正碰過她。
常常用是她睡了他纔回來,早上他走了,她還沒醒。
兩人就這樣平靜地生活着,除了寧寧不在身邊想得緊,蘇辛格甚至有時候會想,如果能這樣子一輩子下去,或許並沒有先前想像的那樣糟。
至少,她不再嚴重排斥。
掛完媽媽的電話,蘇辛格就開始看着手裡的話筒發呆,似乎有什麼,已經變了?而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不經意間,視線被聽筒下面貼着的一粒小小的裝飾所吸引,那是一粒像是小小耳釘一樣的東西,黑紅相間,像米奇的頭像,看上上很卡通又精緻漂亮,貼在話筒的凹槽裡面,如果不是她這樣盯着看,很難發現。
難道是上次寧寧來的時候給她貼的?
想到寧寧,蘇辛格脣角蕩起滿足的笑意,她的兒子,聰明懂事又貼心。
不由得,伸出蔥白指尖碰碰,咦?不對。
這玩意兒,上面還有很多密密的小孔,似乎,和電視裡演的那個竊聽囂長得十分像?
手指一用力,那小不點兒就從電話上摳了下來。
仔細拿到眼前一研究,
你母親的!真的是竊聽囂。
這傑作,蘇辛格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人,除了向來在她心目中有卑鄙無恥之稱的亦南辰,不作他想。
喵了個咪的!
她就說嘛,狗怎麼改得了吃屎?亦南辰怎麼能改得了不卑鄙?
竟然監視她。
別說蘇辛格這個向來心高氣傲又對亦南辰有成見的人,就算是如來佛祖,知道自己被一小妖偷聽自己隱私,恐怕也會火冒三丈。
蘇辛格就活脫脫地表演了一下怒髮衝冠,啪地話筒一扔,拎着包包就衝出了辦公室,要找亦南辰算帳去。
蘇辛格駕着車氣沖沖地直直就朝天亦集團開去。
早在幾天以前,蘇辛格被亦某人用小手段刺激了一把,自動捧着午餐去天亦卻被不知名的保安和前臺小姐攔了一回之後,亦某人就向天亦集團所有下屬分支企業單位發放了天亦少夫人的免冠照片。
見夫人如見他本人,如有怠慢,輕則丟職去位,重則以後在南都就不要混了。
亦某人的話那就是聖旨加三級,誰敢不聽。
甚至據說某些記性不好的人,怕自己一轉眼忘了總裁夫人長什麼樣,竟然還把蘇辛格的照片打印出來,一天瞻仰三次。
於是,
今天因爲氣憤懶得去服務檯讓人通報的蘇辛格剛到門口,就見那些個站得筆直的保安和前臺小姐問都沒問,直接齊聲吼道
“總裁有空!”
上次一句總裁沒空被扣了三個月工資外加對着總裁那張冒着冷氣的臉十分鐘,這種冰凍的懲罰,他們畢生難忘。
因爲來過,蘇辛格顯得熟門熟路。
電梯在三十三樓停下,門剛滑開,蘇辛格就朝着總裁辦公室衝過去,那架勢,找人拼命似的。
早在蘇辛格進電梯之際,陳秘書就已經接到前臺的通知說少夫人已經進電梯了,嚇得她脆弱的心臟險些直接碎掉,那雙柳眉就不約而同地扭在了一起;
幾乎是在她剛掛上電話的時候,總裁專用電梯就叮一聲打開了門。
陳秘書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去,微笑道
“少夫人你好,來找亦總麼?可他現在不在位置上,你看……。”
陳秘書一邊說一邊企圖攔截住她的腳步,蘇辛格這會兒正站在火堆上,哪裡去聽她那麼多?
不在?
屁!
心想多半是那男人作*心虛,聽下屬彙報說她來了就先溜了。
明明下面還說總裁有空,怎麼會不在?見陳秘書意圖阻攔,蘇辛格本來就臭的臉更臭了。
“我有事找他。”
“亦總真的不在,半小時前已經走了。”
“可前臺的人說他在,所以,我不信。”
“真的沒有,總裁坐專用電梯從停車場走,他們沒看見也是正常的。”
陳秘書急於解釋,又一臉爲難。
蘇辛格和陳秘書接觸過兩次,對她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可是現在她正在氣頭子上,也沒什麼心思和她微笑,她倒是覺得阻攔她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現在就認定了亦南辰肯定在,而且,可能還在做什麼不想讓她看見的事。
這是個突然浮出腦海的想法,假裝轉身,在陳秘書剛要鬆口氣放鬆警惕之際,她一個急轉掉頭衝到十米之外的總裁辦公室門口。
“嗯……啊……你慢點……我不行了……啊……求你……慢點兒……”
蘇辛格擡起準備敲門的手就那樣凝停在空中,這種聲音,她不陌生。
女人情動時的呻吟,男人慾望升騰時的喘息……
像五雷齊聚似地轟鳴着她的耳膜,像無數支淬過毒汁的利箭,穿透厚重的門板,破空而來,射入她的心臟。
蘇辛格覺得很受傷,他好歹,現在還是名義上的老公,好歹,要XXOO也挑個地方,這樣明目張膽就在辦公室解決,她不知道也罷,現在,她情何以堪。
而且,貌似,看陳秘書的態度,她很清楚裡面的戰況。
她機械似地扭過頭轉動眼珠,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窘迫又忐忑地陳秘書,嘴巴張了張,想問裡面那女人是誰?可她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她與亦南辰之間,本來就有名無實,一紙協約而已。
不是早就想好了不去過問麼?雖然肖雨薇的事情已經過去,可她心裡,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段被強迫而應的婚姻。
陳秘書見蘇辛格一臉蒼白,終於鼓起勇氣替自家老闆辯了句
“裡面,不是總裁……”裡面那,的確不是總裁!陳秘書在心裡加了句。
順便,在心裡糾結着要不要讓總裁夫人推門進去證實一下?
畢竟,這種事情,如果讓夫人誤會了總裁,就不好了,她也是女人,可以想像得到蘇辛格此時心裡的難受。
不行,還是算了,要是讓總裁知道她聳恿少夫人去看別的男人的光屁股,估計她會死得更快一些。
可是,這位總裁夫人雖然點了頭,貌似,根本沒聽進去她說的話。
陳秘書一臉嚴肅地糾結,這誤會,大了。
“要不,少夫人……”你進去瞟一眼,只要看到那不是總裁就行。
她很想說,可蘇辛格已經擺手讓她住嘴。
蘇辛格不想聽。
難怪前臺說總裁有空,陳秘書卻說他不在?
難怪前段時間總想方設法粘在她身邊的人這段時間總說公司事忙?
難怪他一個正常男人日日堅持耍賴躺在她身邊,偷吻偷摟卻真的遵守約定沒碰過她?
難怪他總是來去匆匆,躲躲閃閃?
蘇辛格覺得自己可笑了,明明在同一個地方無數次摔倒卻爲什麼還是學不乖?還要去相信他說的話?還要一日一日眼睜睜看着自己淪陷?
亦南辰,難道真的是她的劫?
蘇辛格暈頭暈腦地剛出天亦,陽敏就打電話約她去吃飯,約了家以前去過的中餐廳,蘇辛格就直接過去了。
既然想不出結果,就不要想。
鄭丹說,要學會放開自己。
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蘇辛格沒想到,這次和陽敏的約會,她碰見了幾年前那個曾經維護過她的男人秦海。
相比幾年前的古板,現在的秦海更成熟了,世故了,也滄桑了。
飯桌上酒過三巡,蘇辛格便開始與秦海侃三侃四,她有意無意提起自己與寧錯錯是曾經的鐵桿姐妹,又在她存心誘哄與感嘆之下,已經把蘇辛格敬爲嫂子的秦海爲了讓此女子改變對亦南辰的印象,竟然透露了許多曾經亦南辰與寧錯錯的秘聞。
其中,
包括亦南辰如何以程飛黎與寧波威脅寧錯錯那一段。
至秦海五分醉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這一段,顛覆了許多本在蘇辛格心中已經根深蒂固的事實。
蘇辛格迷茫了,困惑了,也更加傷心了。
拖着身心俱疲的身體再回到亦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她決定回來收拾點兒行李,然後回家去和爸媽一起過年,她需要冷靜。
門纔開了條縫兒,便被一個重力扯過去
“亦南辰你幹什麼?”
手上的包掉在地上,亦南辰手很大力,抓得蘇辛格手腕子痛,加上先前心裡的不愉快,她一邊掙脫一邊語氣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裡去?
“寶貝,弄疼你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亦南辰正處於自己心裡幻想的興奮中,神經大條得沒去想蘇辛格爲什麼生氣,只當自己手勁兒大抓痛她了,又是笑着賠禮道歉又是給她吹吹。
“亦南辰。”蘇辛格抽回手朝他吼道,你怎麼就不能正常點兒?
亦南辰只顧忙着給她吹吹,沒反應。
“亦南辰。”這一聲明顯比剛纔那聲軟了許多。
亦南辰擡起頭,裂開嘴朝她笑笑
“寶貝,怎麼了?還疼麼?”
這一聲軟語,讓蘇辛格整顆心都開始抽了起來,他是怎麼做到的?一邊說愛她,一邊和別的女人光明正大地滾在一起?
“寶貝,來,閉上眼睛,給你看樣東西。”
見蘇辛格臉色緩和下來,亦南辰迫不及待想給她看自己忙了一下午的傑作。蘇辛格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亦南辰似乎還沉浸在自我的興奮中,在她臉上偷親了一口就鬆開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