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扔了那句蠢話?”綠珠此時一臉嘲諷地瞧着一臉苦瓜相的言紫兮,那表情充滿了鄙夷。
言紫兮硬着頭皮點點頭,其實當時說那句話純屬被那國師老子給氣過頭了,所以熱血上涌口無遮攔,誰知,禍從口出啊,這不,報應很快就來了。
如今言紫兮的活動範圍被死死控制在了這個櫻園內,她那國師老子竟是將府裡的家丁護衛全部都給調派到了園子外候着,據說給的交代是,下月十八太子大婚之前,莫讓小姐出園半步,否則,大家夥兒的腦袋就都別想要了。
言紫兮知道,她那國師老子是絕對說得出做得到的,雖然她完全不將園外那些護衛們的三腳貓功夫放在眼裡,可是,她也不能因爲一己之私,害他們平白丟了性命不是。畢竟言紫兮還沒有滅絕人性到六親不認,殺人不眨眼的境界,對於那些無辜的人,她始終是心懷憐憫的,而她那國師老子拓拔烈便是吃準了她這一點。
所以,所謂作繭自縛,自作自受,就是形容的言紫兮這種人。
而且更讓言紫兮吐血的是,那國師拓拔烈真真不愧是老謀深算的主兒,似是早就知道言紫兮有御劍之術一般,不知道是使了什麼法子,竟是在這櫻園外圍生生設置了一圈無形的結界,言紫兮只要一御劍上天,就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生生摁下來,這可真真成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活生生成了籠中鳥金絲雀。
此時被關在園內已經有兩日了,竟是連侍郎夫人都不得入這園子,更別提蘇若兒,早就被國師直接派人遣送回府。
言紫兮和綠珠這主僕倆幾乎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連每日的膳食都是由專門的婢女來送,總而言之,言紫兮在這櫻園裡幹什麼都成,就是別想出這園子一步,那叫一個痛不欲生。
言紫兮心中心急火燎,之前眼看着侍郎夫人答應要替她安排私下見陸煜,事情原本是有了轉機,誰曾想這般峰迴路轉,被她一句狠話,一時口舌之快又給打回了原型。
現在別說去見陸煜,就是想出府都比登天還難。
可是,言紫兮亦是個倔驢性子,讓她去和自家國師老子道歉什麼的,是萬萬做不到的,而且她覺得這次她那國師老子是鐵了心要將她嫁給太子,怕是不管她再說什麼都不會妥協了。
怎麼辦?!坐以待斃可不是言紫兮的作風,可是,連綠珠此時都束手無策,言紫兮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
這時候,言紫兮就格外的懷念起一個故人來--璇璣派的三師兄孔樂。
對,沒錯,就是那個特別會打洞,特別喜歡挖地道的那位。
可是,孔樂這會兒還在永樂城呢,天遙地遠的,如何都指望不上。言紫兮這會兒可算見識到什麼叫做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不光如此,還得忍受綠珠的白眼鄙視,實在是憋火的很。
就在言紫兮如同隨時要噴發的火山一般暴躁如雷的時候,忽然有個人,竟是主動送上門來給她當炮灰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差點坑死她的當事人之一,也就是下個月十八那場世紀大婚的另外一個主角--當朝太子爺朱宇乾是也。
沒有讓下人來通傳,也沒有受到外廂那些護衛們的阻攔,這位太子爺閒庭漫步似地直接就入了櫻園,並且在一處涼亭下尋到了言紫兮,似乎是故意要來給言紫兮一個‘驚喜’一般,當然,言紫兮的確是被驚到了,卻沒有半分喜色,倒是反而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
此時瞧見那與她形成鮮明對比,一臉意氣風發的太子爺,言紫兮心中頓時無名火起,什麼叫作人比人得死人?!
她啪一聲拍案而起,生生拍碎了那涼亭的石桌,一聲河東獅吼:“你來做什麼?!”
雖然對這個太子爺的印象在白馬寺之後有了一定的改觀,可是此時一想到他與那國師老子狼狽爲奸算計她,她就火不打一處來,此時雙目如刃,恨不得將對方那張可惡的麪皮給撕下來糊牆。
“來看看我未來的太子妃啊,聽國師說你這幾日都在府中修身養性,怕你悶得慌,所以今兒個處理完政事之後趕緊逮着空兒來瞧瞧你。”太子爺此時笑得一臉好整無邪,似乎對於言紫兮的滿面怒容毫不在意一般。
言紫兮冷哼一聲,毫不顧忌地直呼其名:“我告訴你朱宇乾,你別做夢了!我言紫兮死也不會嫁給你的!你給我滾,立刻,現在,馬上!”
都到了這個份上,言紫兮也豁出去徹底撕破了僞裝,竟是指着太子爺的鼻子破口大罵。在她看來,這太子爺和她那國師老子就是蛇鼠一窩狼狽爲奸地在算計她。
太子爺倒是好脾氣,對於言紫兮這般蹬鼻子上臉的放肆行爲似乎毫不在意,他好整以暇地在涼亭裡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而後閒閒地開口道:“你要聽真話麼?”
言紫兮一怔,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說不好奇也是假的,她陰惻惻地掃了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太子爺此時竟是得寸進尺地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言紫兮此時肺都要氣炸了,哪有這個心情跟他玩這些有的沒有的,她斜瞄他一眼,再次粗俗地開口:“要說就說,不說就滾回你的東宮去。”
“真話就是,國師大人這麼做,完全是爲了保全你的性命。”當太子爺輕描淡寫地說出這話的時候,言紫兮先是一驚,立刻聯想到了什麼,隨即卻又警惕地斜了他一眼,一臉地質疑。
對於太子爺的立場來說,他完全可以編造這樣的謊言來騙她。
太子爺似是看穿了言紫兮的心思,他低低一笑,笑聲有些無奈有些微微地苦澀:“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麼?”
“若是你們在我背後少搞點花樣出來,也許我會相信你們。”言紫兮的話依舊刻薄,似乎打從知道她和他的大婚消息之後,這位太子爺在言紫兮心中就有了原罪。
“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信不信隨你,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若是想活命,就只有一個辦法--嫁給我。”太子爺扔下這句話之後,當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走出幾步之後,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頓住了腳步扭頭對言紫兮說道:“不要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其實,該知道的,我家那老爺子全都知道了,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不管你信不信,願意不願意,我和你父親一樣,會不惜一切代價保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