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言紫兮打定了主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仿若從另外一個時空悠悠地傳來--
“你是誰?!”
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言紫兮聽得分明,那是南宮凜的聲音,他在哪裡?在和誰說話?!
“凜!”她猛然高呼他的名字,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南宮凜的聲音悠悠揚揚的,仿若近在咫尺,又覺得遠在天際,就在言紫兮四下張望着找尋南宮凜的蹤跡時,南宮凜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究竟意欲何爲?!”
這次,言紫兮卻是聽得極其分明,那的的確確是南宮凜的聲音,可是,聽那口氣,卻似乎並不怎麼友善,他在和誰說話?!
就在這時,讓言紫兮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南宮凜的聲音繼續傳來,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更加驚悚--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這是什麼意思?聽這聲音,分明是南宮凜的聲音,可是,這說話的口氣,卻又和平日的南宮凜有些不同。
就在言紫兮心中暗驚的時候,又聽見南宮凜怒叱道:“什麼亂七八糟裝神弄鬼的,少來這套,你究竟是誰?!”
“我是這個大靖王朝真正的主人!也是真正的你!”
這話在言紫兮心中猶如平地驚雷,怎麼回事?難道南宮凜也有兩個?想起之前自己的疑惑,一個大膽得讓她幾乎不敢去相信的揣測驟然騰上心頭,難道,這一切,這背後一切的那個神秘推手,她和於震天之前所揣測的那個隱藏於幕後的推手,竟然是……
不,她不敢再深想下去,這是她之前無論如何都沒有料想到的事情,怎麼可能是他,不,不可能是他!
她突然想到,難道這又是什麼陷阱,或者說那幕後人故意做出的什麼幻象,試圖離間她和南宮凜?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想,這樣的時刻,可不能隨便就中了別人的陰謀詭計。可是,接下來聽到的一切,卻再次給了她沉重一擊。
“身爲大靖的皇帝,早就應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將你的身心都奉獻給大靖,就像你的先祖和你的父親一樣。”
“什麼狗屁亂七八糟的東西!朕是大靖皇帝沒錯,可是朕可沒打算要爲大靖奉獻一生!”南宮凜略顯譏誚的聲音讓言紫兮幾乎都要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是真的,而不是幻覺,這說話的語調和語氣,的確是南宮凜無疑。
“這是你的宿命!你沒有別的選擇的餘地。就像你和那個女人的相遇,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你逃不開,也根本不可能抗拒!”
“那個女人?你是說紫兮?”南宮凜的語氣顯得有些陰寒了,似乎他亦是不相信,自己和言紫兮的相遇甚至相愛,原來重頭到尾,也是在別人的算計之中,而此時的言紫兮,面色煞白,幾乎是屏息閉氣,在等待着那最殘酷的答案。
“南疆巫族倒是有些本事,竟是真的讓他們給找到了真正的天命之人,只不過,他們以爲他們算無遺漏,卻還是忘記了最關鍵的一點,光打開生死之門,並不見得就能成爲最後的贏家!”
此話一出,言紫兮心中驟然明白了什麼,看來,這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位神秘之人看來是打算坐收漁人之利的?
可是,他和南宮凜究竟是什麼關係?爲何會說南宮凜就是他,他就是南宮凜?而聽南宮凜的口氣,似乎之前也並不知情,甚至對於這個神秘人也是一頭霧水。
還好。
這個念頭涌入腦海的時候,言紫兮的心中驟然鬆了一口氣,若是南宮凜都變成了敵人,那麼,在這個世間,她便真的成爲孤身一人了。
言紫兮突然想起了自己和母親薩蘇都是有影子的,難道,南宮凜也是同樣?這個神秘的聲音難道就是南宮凜的影子?!
有這麼湊巧麼?
聽這位的話,似乎是把南疆巫族也算計在內,可是,按照言紫兮對於自己母親薩蘇和南疆巫族的瞭解,南疆巫族真的是那種平白要給人做嫁衣的人麼?又真的是那麼好對付的麼?答案是否定的。
而且更讓言紫兮覺得想不透的是,她總覺得一切似乎纔剛剛開始,那所謂的生死之門還沒有瞧見影子,他們想要利用自己打開生死之門的目的也還沒有達到,這,還不是高潮,若是言紫兮自己,絕對不會這麼早就告訴南宮凜真相,至少也要等到自己打開了生死之門之後纔是。
那麼,對方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地告訴南宮凜這一些,目的無非只有一個,便是要逼着南宮凜儘早與自己決裂。
對方是在害怕着什麼?或者說,是在害怕夜長夢多?就連這一時半會都等不及了?
思即若此,言紫兮心中又是一緊,一股從未有過的心悸油然而生,她倒是不害怕南宮凜會背叛自己,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擔心過南宮凜會背叛自己,相反,她擔心的是南宮凜的態度太過堅決--既然對方如此迫不及待地在這時就想要南宮凜與自己決裂,若是南宮凜一意不從,會有怎樣的結果?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
言紫兮不敢去深想,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了,再這樣廢材下去,她和南宮凜都沒有好下場。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陌生的聲音驟然響起--
“都聽清楚了?這便是你的有情郎背後所隱藏的真相,如今,你又打算怎麼做呢?”
言紫兮雖然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卻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白地問出來,她靈機一動,計上心頭,面色陰鬱地仰頭到:“你們替我安排好的出路,無非便是兩條,要麼,是我負了他,要麼,是他負了我,我還有別的選擇麼?”
此話一出,對方似是愣怔了,半晌之後,清亮的笑聲迴盪在四野:“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看來,你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了。”
言紫兮雖然牙根都已銼得發癢,面上卻是一副認命的模樣:“你們之前讓我看的那些,不就是在促使我下決心麼?對我來說,自然是我和我的孩子更爲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