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從好像看出了她的心理,連忙道:“卿姑娘,你若是已經用膳完畢,我們一起後花園散散步吧。”
司徒顧君一聽,直誇她主意好!
女侍從連忙羞紅了臉色:“哪裡啊。我怎麼會有這樣的主意。這也是我家主子的主意。他害怕卿姑娘你一個人住着無聊。”
司徒顧君一聽此言,內心的感受更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甜蜜。她沒想到古納覺應那個大老粗似的大老爺們竟然也會有這樣的細心之事。
與女侍從行走在佈滿小青石的小徑上,司徒顧君若有所思地朝着不遠處的池水有了一種難掩的情愫。
“卿姑娘,你是不是想我家主子了?”女侍從眼看着不說話只知道看着池水發呆的司徒顧君,小心地詢問了一句。
司徒顧君聽到女侍從的話,先是一笑,然後有些含羞地道:“哪裡話。我怎麼會想他。再說,我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人。而他呢,可是帝王之家。我們本身就有差別。”
女侍從不同意司徒顧君的話,正想說點反對的意見,司徒顧君卻已經邁開了步子又朝着前面的一片花叢走去。
此時竟然起風了,司徒顧君緩了緩,多少有些冷意。眼明心細的女侍從眼看着她如此的狀態,連忙建議回屋。
司徒顧君點頭應允。兩人很快回到她的住處。院裡的那棵海棠樹此時掛落下很多的葉子。兩隻黃雀在殘落的葉子上互相啄嘴。
司徒顧君若有所思地對着女侍從道了聲:“其實有時候,我們人的命還沒有那些鳥雀幸福。”
女侍從聽了司徒顧君這話,不知道該從何處回答她,只好迎着她笑了一下。
司徒顧君回到自己的房間,隨即讓女侍從回去。她要一個人靜靜。
因爲她感覺古納覺應那邊肯定有事在瞞着她。
司徒顧君若有所思地閉上了眼睛,心裡似乎也隨之有了很多雜亂的想法,再加上前面她在外面的奔走。很快,她便進入了夢鄉。
起初,眼前出現了一片霧一樣的天地。到處都是模糊的狀態。司徒顧君一個人行走在彷彿太虛界裡。她的眼睛此時沒有了一點作用。到處都是白茫茫。
司徒顧君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很快走出了霧障之外。這時,她看到了一片似乎成熟的村子。村頭是小橋流水,過了小橋往東有一個石碑,上面刻着“落家村”三個名字。
司徒顧君心裡更加起疑,同時暗自思忖,自己怎麼會一不小心來到落家村。
難道是落家村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我自己神魂顛倒,出現了迷幻的錯覺。
司徒顧君一邊想着,一邊走着。很快來到了落家村的村口。自己記憶裡的那個老水車還在小河裡面放置着。哎呀,可真是難得!
司徒顧君繼續往前走着,同時希望能夠見到自己過去見過的小夥伴,尤其是落滄雲他們。雖然落滄雲與自己因爲諸多原因出現了問題,但是她明白自己與他們之間還是有情感存在的。
司徒顧君想到此,她停了下來。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謝林然。司徒顧君連忙調轉身去,掩了面目,她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謝林然此時倒並沒有要理會司徒顧君的意思。他只是當着她的面徑自走了過去。
司徒顧君眼看着謝林然對自己的視而不見。她心裡竟然也泛起了不少的酸楚。沒想到這個人對自己竟然是如此漠然的。
司徒顧君輕嘆了口氣,同時做出一種無奈的姿態,繼續往前行走。
拐了一個小彎,她本來是憑着自己的印象行走,本想着拐了彎就到落滄雲家。可是拐了彎以後,她竟然遇到了古納覺應。他騎着高頭大馬,身後跟着人數不少的衛隊,顯得耀武揚威似的從自己身邊走過。
司徒顧君想叫住他。可是她竟突然發現古納覺應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聲音。
然而此時擡頭望雲。雲天已經露出絳紫色的光芒。司徒顧君的心裡卻也因此變得有些着急。她竟然有了一種想要跑過去央求古納覺應的衝動。可是最終她忍住了。
風此時從村口刮來。少有的冷席捲了司徒顧君的整個身心。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髮鬢,接着又繼續往前走。
司徒顧君憑着記憶,她繞過了一個小石牌,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落家”。好了,自己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司徒顧君走到了門口,先是輕力地敲了敲家門,並不見有人應她。於是她便加大了力度。
很快,那扇硃色木門緩緩打開,從裡面探出一個年齡在三十上下的男人,他簡單掃視了一下司徒顧君的上下,然後用一種富含滄桑的語氣對其詢問道:“姑娘,不知道你要找誰。”
司徒顧君見是昔日的崔管家,連忙臉上帶着笑意道:“你好,崔管家,我是卿司徒顧君,你還記得我嗎?”
崔管家愣了愣,將司徒顧君重新又看了一遍,似乎想起了什麼,稍後臉帶喜色道:“你是司徒顧君姑娘?哎呀,真是太好了。”
司徒顧君跟着崔管家走進了落家大院。
看着熟悉的卻已經是斷壁殘垣似的亭臺樓閣,司徒顧君的心裡頓時有了一種百感交集的滋味。
她簡單環視了一下多有荒涼氣息的環境,然後臉上帶着些悲傷的神情對崔管家道:“如今落家這樣的情景真不是我想象的地方。不知道落家那些人都去了哪裡啊?我怎麼感覺如今的落家顯得很冷清,很荒蕪。每走一步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行走在荒郊野外似的。”
崔管家一聽司徒顧君這話,禁不住哭了起來。稍後害怕司徒顧君多心,他略一冷靜情緒,很快給司徒顧君講起了落家的變故。
司徒顧君一邊聽着,一邊感覺着事情的不可思議。她心裡很快又想起了前面遇到的古納覺應以及他的那些彷彿凶神惡煞似的衛隊。
司徒顧君直搖頭。她完全想象不到這件事會與古納覺應有關。
崔管家眼看着司徒顧君那樣一副似乎對他不太信任的表情,連忙道:“卿姑娘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跟我轉到後院看看情況。”
司徒顧君將眉頭一皺,不過最終還是跟着崔管家來到了後院。
沒想到映入眼裡的情景除了幾排新砌的墳墓,再加上一些新長出來爬上墳塋的荒草,便再也沒有什麼其他東西了。
司徒顧君的眼睛被眼前的白幌一下子整蒙了頭腦,她的眼睛瞬間模糊了。
司徒顧君稍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走到了墳塋前,看着那簡單的墓碑上刻着的不規範的一個好熟悉的個名字,司徒顧君的心裡同時間浮現出那些人的影子。可是也只有那些人的不清楚的影兒了。只是轉眼間,他們都不在了人世。
司徒顧君越想越悲。崔管家見他如此,慌忙陪着她離開此院。
回到了前庭,司徒顧君略一穩定情緒,隨即扭轉頭對着崔管家用一種義憤填膺似的語氣道:“這些都是誰幹的?”
崔管家先是猶豫了一下,繼而說出了古納覺應的名字。
司徒顧君立刻愣住。她立刻陷入了矛盾中,同時嘴裡一直喃喃着說不可能。畢竟古納覺應在她的心裡不是一般的地位。再說他古納覺應一直在司徒顧君面前做着至善至美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崔管家連忙道:“有什麼不可能。他之所以這樣做聽說是爲了什麼解蠱毒的藥。”
司徒顧君本來還徘徊的情緒在崔管家的這句話裡一下子沉到心底。可是她依然覺得古納覺應不可能會爲了她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這樣一種迷離的狀態以及不可能的話語也跟着她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司徒顧君一下子坐起身子,同時看到古納覺應就坐在自己身邊。此時的古納覺應正用一雙驚異的眼神盯着司徒顧君看,手裡拿着一個手帕,正準備給司徒顧君擦汗。
司徒顧君見到古納覺應,立刻一把將他的手抓住,並用質問的語氣對他道:“你快說,你做了什麼?你是不是去了落家?”
古納覺應聽了司徒顧君如此的話語,竟然有些詫異,同時又有些不解。他愣了愣,然後苦笑道:“司徒顧君,你這可是因爲蠱毒起了作用,刺激了你的某個神經?還有,我剛纔見你滿頭大汗的,所以纔派人拿來手帕,正打算給你擦拭掉。”
“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切告訴我,你是不是去了落家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司徒顧君依然是不依不饒,同時她心裡覺得古納覺應如此轉移話題,正好說明了他的心虛。
古納覺應愣了愣,依然是搖頭,表示自己未知也未去什麼落家。
其實,他心裡明白只要不讓司徒顧君暫時出去,自己再努力一把從卿凌天手裡拿到蠱毒的下一階段的蠱藥,爲司徒顧君徹底解了蠱毒,他就可以任由司徒顧君發落了。好歹那個時候的司徒顧君已經完全康復。可是現在不行。一切都還太早。
古納覺應心裡明白,他什麼不能說。不但他不能說,他的所有手下也不能隨意開口。於是古納覺應繼續安慰司徒顧君。
司徒顧君此時的情緒因爲剛纔的一場夢而有了不小的波瀾,再加上古納覺應對她的話語總是試圖避開,從而讓她現在開始更加懷疑古納覺應爲了給她找解藥似乎做了不可饒恕的行動。但是她又不願也不想去過多的想這件事。畢竟無論古納覺應還是落家,他們在司徒顧君的心裡都是善良的。
可是心裡的塊壘又不能很好的解決,畢竟落家可是她司徒顧君的家人。
司徒顧君有多麼鬱悶,可想而知。
古納覺應很清楚她司徒顧君此時的心境,又聽她剛纔那樣一番話。他連忙笑着對司徒顧君說:“這樣吧,你既然不相信我。我這就派人給你將謝林然叫來。讓他給你說說情況。怎麼樣?”
司徒顧君看了一眼古納覺應,多少有些無奈地道:“古納君主,其實我也不是對你不信任。只是人們常說,夢由事生。所以我纔會發出我剛纔的那樣一番問話。你如果要是因爲這事感覺到不舒服。我也不再多問什麼了。我知道再問,從你那裡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古納覺應一聽司徒顧君說出這樣的話,連忙嬉皮笑臉道:“好了,人家也只是說說而已。當然,如果你真的有一天對我不信任了。你也是可以對我懷疑的。我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