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凌笑着拉起古嵐,然後轉頭對打鬧中的水如說,“水如丫頭,別跟小北鬧了,下去跳支舞給我看。”
水如正和小北的爪子搏鬥,聽到雲凌說話,皺着眉頭甩開小北那隻利爪,飄到古嵐身邊,嘟着嘴說,“不給你跳舞!你是壞狐狸!”
雲凌挑着嘴角說,“你去跳個舞,我就告訴你唐金寶在哪兒。然後你就可以用這個情報和這男人換點兒什麼了。對了,上次那把大刀你換到什麼了?是親親摸摸麼?”
水如偷偷掃了一眼古嵐,然後飄到雲凌身邊去,拉着雲凌的頭髮使勁兒往旁邊拽。
雲凌見她要和自己說悄悄話,便跟着她往旁邊走了幾步。
躲開了古嵐,水如才飄到雲凌耳邊,壓低聲音說,“上次都怪你說什麼講條件的,之前每天晚上我還能睡在古嵐牀上,現在他都不准我留在他牀上了!他一定是因爲這事兒生氣呢!都怪你!壞狐狸!”
“哈哈哈哈……這可不是因爲我是壞狐狸,而是你不會講條件。”雲凌抱着肩膀,也壓低聲音告訴水如,“這男人一看就是個自尊心強的人,你用平常方法去講條件當然不行。得施恩於無形之中啊。像這次,你就去跳一支舞,等我把他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之後,你等我走了再轉告他,到時候也不用提什麼條件的,他心裡就有數了。你這小笨蟲兒,難怪平時小北總是叨唸着你。”
水如疑惑的望着雲凌,“能行麼?萬一他又生氣怎麼辦?”
雲凌伸出手指在水如頭上一拍,“記住了,雲凌大哥說的話就一定沒有錯。出了什麼差池,你來找我。”
也不知道爲什麼,水如就覺得雲凌這話很有說服力。她微微點頭,剛要飄走,突然又回頭望了一眼正在揉爪子的小北,悄聲問雲凌,“小北常常跟你提起我麼?他都說些什麼?”
雲凌也看了一眼小北,輕聲道,“他這小狐狸整日絮絮叨叨的,說的太多,我都記不住了。說你可愛招人疼什麼的,還說你其實是個聰明伶俐的小蟲兒,以前也幫過他不少忙……”
水如很是意外,她以爲小北在背後一定不停的說自己是笨蛋呢。
再回頭看看小北,看看他腫起來的爪子,好像還挺可憐的……
水如緩緩飄過去,低頭擡眼望着小北,小聲說,“小北……爪子疼麼?”
小北一邊甩爪子一邊怒吼,“廢話!你那些刺上都帶着毒,沒毒死我就不錯了!疼!疼着呢!”
水如衝他揮揮手,“爪子拿來,爪子拿來。”
小北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把爪子擡到她的面前。
水如運起法力,雙手按在小北被刺到的地方,不多一會兒,那個小小的傷口中就有青煙一樣的東西飄蕩出來,回到了水如的手中。水如散了那青煙,擡頭笑着問小北,“還疼不疼了?”
小北驚異的按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真的不疼了!
“你什麼時候會這種法術了?”和水如在一起好長時間,小北只見過她用毒刺刺別人,卻從來沒看到過她給別人療傷。
水如不好意思的笑着說,“上次我看到唐金寶的手臂被我的毒針弄成那樣,就覺得應該想想治療毒刺的辦法。萬一以後誤傷了凡人也免得再讓那人受苦。回來之後試了幾次,然後就成了。”
說完這話,水如又飄去古嵐身邊,跟他說要下去跳舞。古嵐帶着她出去安排上場的事情。包間中剩下小北和雲凌,小北揉着自己的爪子對雲凌說,“多謝大哥。”
雲凌悠然的坐在那裡喝茶,低聲道,“謝我什麼。”
“要不是大哥幫我說好話,蟲兒也不會給我治傷……”小北說着,坐在了雲凌身邊。
雲凌喝了口茶,才說,“蝶族與其他獸族不同,他們用的法術也都是其他獸族用不了的。同樣是毒,水如丫頭用的毒都是在花叢中收集來的,不僅奇異,而且旁人根本收集不到那些東西。中上了就很難解毒。這丫頭天真爛漫,只求自保,只爲退敵,平時用的都是些淺顯的東西,量也用的少。這也算是你們這些小妖的幸事。”
小北皺着眉頭,問道,“大哥你是說,那小蟲兒其實很厲害?”
雲凌冷笑一聲,“凡是獸神,都是天地造化出來的,哪有不厲害的。她蝶神善用毒術,善用幻術,這兩種法術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就不知道是多厲害的東西了……”
“啊……”小北長出一口氣,感嘆道,“還好她是個笨蛋……”
雲凌聽小北這麼說,不禁又笑了起來。
小北喝了口茶,然後又問雲凌,“大哥,薄樺殿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古嵐?你答應到這裡來見他,我以爲就是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呢。”
雲凌眉頭微蹙,嘆了口氣說,“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多。剛纔水如丫頭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要是那個男人橫死了,她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到了時候,該他們知道的他們一定會知道。”
小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不多時,只聽鶯啼閣大廳之中一陣喧鬧,隨後大鼓聲響起。
鼓聲壓住了賓客們的喧譁,幾聲鼓響之後,悠揚的古琴聲傳到了包間之中。
雲凌站起身,走到欄杆前,小北趕忙過去把簾子都挑起掛好。
大廳正中,舞臺之上,只見一個纖細的白麪男子輕撫古琴,彈得曲子猶如行雲流水,甚是好聽。
曲聲漸弱,一羣伴舞的女子從臺後蓮步而出,她們站成兩隊,在舞臺間穿梭而過,等她們交叉着離開舞臺,只見水如一身盛裝,站在舞臺中央。
水如頭上挽着層雲髮髻,戴着金墜玉簪,臉上蒙着一塊輕紗,身上穿着象牙白底綵線繡花的寬大罩衫。她站在那裡,擡頭望向雲凌他們的那個包間,微微一笑,緩緩擡起手來,輕輕一揚。那邊彈琴的男子極有默契的轉了琴音,叮咚聲起,水如像一隻花叢之中嬉鬧的粉蝶一般,翩翩起舞。
舞姿綽約,舞臺下,包間中,看客們都屏息欣賞着。
雲凌看了一會兒,低聲道,“這小蟲兒果然有趣……看來這裡以後應當常來的……”
小北望了雲凌一眼,心中暗暗升起一絲陰翳之感。
正在這時,包間門響起,門外是古嵐的聲音。
“雲前輩,小北兄,方便麼?”
小北看看雲凌,雲凌點頭,小北高聲道,“進來吧!”
古嵐進了包間,身後還跟了幾個小童。小童們有的端着托盤,有的拿着食盒,進來之後一樣樣放在桌上,不多時,桌上就擺滿了豐盛的佳餚。
古嵐面帶笑容,對雲凌和小北說,“請二位前來,光顧着說話了,鶯啼閣裡的飯菜,不知道能不能合二位的口味。”
雲凌也不客氣,過去坐下,拿過筷子夾了一口菜嚐嚐味道,嘗過之後笑的更開心了。
“不錯不錯!看來以後還真的要常來這裡了。啊。古嵐,能把廚師叫出來給我看看麼?不認識的人做的東西我吃着不放心……”
等水如跳了一支舞蹈回來,再看這包間中,竟然還站着一排穿着後廚衣服的人。
沒等水如發表意見,小北先跑過去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完了完了蟲兒!這下壞了!”
水如愣道,“怎麼了?這些人怎麼跑這兒來了?”
小北陰着張臉,說,“說的就是這事兒啊!我大哥看上這個鶯啼閣了,說要常來。我可告訴你啊,我大哥這個人,難伺候着呢!你看他要是高興了,什麼事兒都好說,什麼事兒都不是事兒,可萬一哪天你遇到他不高興了,那可就是天塌地陷的大麻煩!”
水如還是沒聽明白小北的意思,“他就算是常來,也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我看雲凌大哥挺好的啊……”
“哎呀!不跟你說明白了你就不懂!這麼告訴你吧!我跟他這段時間,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雖然也長了不少的見識,法力修行也提高了很多,可是真的吃了不少的苦!”
回想起這段時間與雲凌在一起的經歷,小北就覺得生不如死。
“總而言之!你得想辦法,不能讓他常到你這兒來!有什麼事兒你可以找他辦,只要他高興了就會給你辦,但是絕不能把他養在鶯啼閣裡!”
水如還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時那羣廚師好像是得到了許可,都退了出去。水如和小北也回到了桌邊。
雲凌眯着眼睛望着小北問道,“小北,剛纔跟水如丫頭說什麼了?”
小北一驚,連忙搖頭,“沒說什麼!”
雲凌微微一笑,然後對水如說,“這個樣子多漂亮,一看就是個招人疼的美人兒。我聽小北說,你這個樣子維持不了很久?”
水如點點頭,“變成這樣時間越長就越吃力。”
雲凌從袖筒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水如,水如接過來一看,是個黑漆小盒,打開盒子,裡面裝着個米粒大小的圓珠。
水如擡頭問雲凌,“這是什麼?”
雲凌吃了一口菜,說,“來這兒之前,在鴿子那兒弄來的,你留着玩兒吧。”
水如大吃一驚,仔細再看這顆小珠子,竟是凝聚不散的一團似血非血似氣非氣的深紅。
“這是鴿神真元之血?”水如盯着那東西高聲問。
雲凌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說是能凝神氣,你戴着這東西,維持這個樣子的時間會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