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寶雖然被雲凌等人帶走不知去向了,可這次衆人聚集到揚雲山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當年的那兩件大事的真相,也終於算是浮出了水面。衆人陸續告辭,沒用幾天,山上就只剩下巫凡和何家父女了。
這些日子來,巫凡與古嵐交往日深,兩人瞭解的多了,就覺得很是投緣。巫凡性情雖然有些古怪,卻也是個性情中人。他了了多年來的心事,一時間也沒想好再做些什麼。古嵐便邀請他一同回皇城去,也算是散散心了。巫凡欣然應允,便留了下來。
何家父女難得來揚雲山一趟,何遠和古老爺子有說不完的話,所以也沒急着走。
送走了其他的客人,古嵐放心不下鶯啼閣那邊的事情,又在揚雲山呆了幾天,便辭別了父母和山上的兄弟,悄悄帶着水如,又叫上了巫凡和飛廉,準備回皇城去。
他們都已經牽馬出了山門,卻聽到後面有人呼喚,幾個人回頭一看,來的人正是那個何曉曉。
何曉曉又是穿了一身男裝,也牽着匹馬,馬上還帶着乾糧口袋和水囊,一看就是要遠行的樣子。
古嵐皺着眉頭問她這是要到哪裡去,結果那何曉曉只是笑言要與他們同路去。
古嵐知道,何曉曉要是打定了主意要做什麼,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沒有辦法,只得讓飛廉回山上去告知古老爺子與她父親何遠,然後幾個人才一起上路。
這一路上有何曉曉同行,古嵐想要抽身照顧水如,可謂是難上加難了。古嵐每次把水如放出來吃東西喝水,總是覺得她沒精打采的,完全沒有了剛來的時候那種歡實勁兒。古嵐以爲是路上勞頓,讓她憋悶了,便想辦法逗她開心,可無論他怎麼逗,水如臉上還是掛着愁雲。沒有辦法,古嵐只能聽之任之,想着回到鶯啼閣大概就好了。
可他哪裡知道,水如不是勞累,也不是憋悶,她憂心的,是那個何曉曉。
這一路上,何曉曉與古嵐之間的對話,每一句水如都聽得清清楚楚,水如發現,她與古嵐,不僅彼此非常熟悉,而且很有默契。常常是她只說半句話,然後古嵐就去照她說的做了。水如一面是驚歎這種默契,另外一方面,也是被古嵐的行動給震驚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古嵐竟然會對一個人如此的言聽計從!那何曉曉不論說了什麼,古嵐都不會去反駁!
水如生着悶氣,心想,古嵐啊古嵐,這女人不就是與你有了婚約麼?你就這樣順着她的,聽她的話,等以後你與我成婚了,我也要你這樣對我!我說什麼也不准你反駁我!不準再把我扔出去!不準再用摺扇戳我!
就這樣,一行幾人各懷心事,策馬回到了鶯啼閣。
巫凡在皇城中也有落腳的地方,到了皇城之後他便與古嵐等人辭別,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何曉曉到了鶯啼閣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中一樣,山中來的那些兄弟,自然都認識這個與少當家的有婚約的何家小姐,所以她吩咐的事情,那些人也都理所當然的照做。她讓人在後院給她收拾了房間,順理成章的住了下來。
水如回到鶯啼閣,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去找文陽訴苦。
她變化了身形,一路小跑去找文陽。文陽平日裡喜歡獨自在樂器房裡擺弄那些樂器,水如猜想他此刻應該是在那裡,果不其然,到哪兒就把他給找到了。
文陽見到水如,非常驚喜,起身將她迎到屋中,請她在桌邊坐下,給她倒了溫茶,這才問,“水如,身體好些了麼?若是沒好,可不要硬撐着。”
水如一愣,隨即想到當初自己要與古嵐同行去揚雲山,古嵐似乎是告訴下邊的人,說自己是出去治病了。
想到這裡,水如嘆了口氣,說道,“那時候的算不得病,如今可真是心煩氣躁起來了。”
文陽滿臉關切,坐在水如身邊問,“這些日子沒見到你,還以爲嵐少爺一定會請名醫把你醫好了呢。怎麼還心煩氣躁?莫不是留下什麼病根了?”
水如搖搖頭,“不是不是,我是沒有什麼病了,心煩氣躁是因爲剛到鶯啼閣的那個姑娘。”
文陽不解其意,靜等着水如接着說。
“文陽。”水如望着文陽,問道,“你知道麼?嵐少爺他,早有婚約在身了。” wωω◆тт kΛn◆c o
文陽聞言,也是大吃了一驚。
“有這等事?從未聽誰提起過啊……”
水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看着杯中茶梗轉圈,滿是愁苦的樣子。
文陽想了想,輕聲對水如說,“此事若只是謠言,你大可不必驚慌,未必屬實……”
水如搖了搖頭,又嘆了一聲,說,“哪裡是什麼謠言啊。那女子已經隨着嵐少爺到鶯啼閣中住下了……”
文陽瞪大了眼睛覺得難以置信。他對古嵐的家世背景雖然不是非常清楚,但也知道古嵐手眼通天,絕不是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與他有婚約的女子,那也一定是個深閨之中的大家閨秀啊,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到鶯啼閣這種風月場所來?這事兒簡直於理不合啊。
“那……你可是見過那位姑娘了?”文陽低聲問。
水如點頭道,“見過了……那姑娘長得是閉月羞花,性情又豪爽,嵐少爺對她又體貼,事事都忍讓着……與對我全然不同……”
文陽這時算是明白水如爲何說自己心煩氣躁了。文陽知道水如對古嵐的情意,他也知道,原本古嵐與水如兩個人身份就有差距,現在又得知古嵐有了婚約,那水如這份情意,恐怕就沒有什麼指望了。
“水如……想開點兒,其實以你現在的身份,要想嫁個好人家,一點都不難,不如早點放手,何必苦了自己呢……”文陽說着,也不禁嘆了口氣。
水如把茶杯放到桌上,盯着文陽,問道,“文陽,你說,婚約這東西,該怎麼樣才能不做準?”
文陽一驚,心想水如莫非是破壞了古嵐的婚約?那可就是一件大事了!於是他連忙說,“水如啊,你可別鑽了牛角尖!要是做出什麼傻事來,到最後後悔可都來不及了!”
“什麼轉牛角尖……”水如悶悶的說,“我看那女人,未必像我這樣喜歡嵐少爺,就算是她也喜歡嵐少爺,我看嵐少爺也未必喜歡她。不就是兩個老頭子當年的一個什麼約定麼?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水如越是嘟囔,心裡越是難受,說到最後,眼淚止不住滴落下來。
文陽趕快掏出了汗巾遞給她,然後勸道,“這婚約之事,自古有之,男女婚配,看的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只有鶯啼閣裡的姑娘們算是自由,還能先見過郎君,挑中瞭如意的,才答應嫁了。外面可不是這樣。水如,有些事情是不能改變的,這是天命。”
水如接過汗巾抹乾淚水,重重的說,“什麼天命!若說天命,當初我與他相識,那便是天命!我尋到他,也是天命!我如此喜歡他,那也是天命!爲何到此時,天命有給他安排了婚約之人?莫非只是爲了讓我愁苦,爲了讓我死心嗎!”
沒有辦法,文陽只好慢慢的勸說水如,還給她講了不少故事,都是關於男女癡情的。
水如掉着眼淚邊聽文陽講故事邊發牢騷,等到心中的煩悶抒發的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告別了文陽,出門而去。
文陽望着水如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一陣心酸。
這天下間癡情女子無數,卻是世事弄人,最終得到善果的,又有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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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炎感冒還沒好,又沒有存稿,所以一章撐不出三千了……讀者大人們見諒吧。等我把病毒君們都調教服順了,再恢復日更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