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對她好點
門被推開,黑龍走了進來,帶着幾分窘迫的神色,似乎是在懼怕着唐佐和再開口罵他。
手裡拿着幾盒藥膏和繃帶,臉上帶着討好的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小姐……”黑龍將手裡的藥膏遞到唐佐和麪前,笑着說道,“這藥止血祛疤最好了,你快敷一點。”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唐佐和搖了搖頭,未免黑龍尷尬,仍然伸手將藥膏接了過來,放到一旁,道,“倒是麗莎傷得很嚴重,你應該安慰安慰她。”
“她不需要我的安慰。”說話間,黑龍一張臉立刻拉了下來,表情冷淡的看了麗莎一眼。
麗莎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嘆息了一聲,將頭垂下。
“讓我看看傷口。”黑龍開口說道,坐到她的身邊,撩開她背後破碎的衣料,作勢便要幫她檢查傷口。
“好啦,我說了我沒事的!”她面色一紅,現在的黑龍和麗莎,已經是夫妻的關係,她再怎麼樣也要避嫌吧,掙扎了一番,她將黑龍推開,趕緊站起身。
“既然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幫不上什麼忙,那你出去吧,出去!”她將黑龍從牀邊拉起來,使勁的往門外推。
黑龍留在這裡,對她和麗莎來說,都太尷尬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在黑龍只關心着她一個人,這讓麗莎情何以堪?
“小姐!你背後的傷很嚴重!必須要擦藥,否則會留疤的!”黑龍認真的說道。
“留疤就留疤,身上的疤還少了麼?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你給我出去!”她皺起了眉,使了好大的力氣,終於把黑龍推出門外,將門關上。
黑龍站在門外,逗留了片刻,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不再繼續自討沒趣。
舒了口氣,轉過頭看着麗莎,卻看見麗莎正在看着她,只是那眼神帶着些許哀怨,嘴角掛着無奈的苦笑。
“麗莎,如果在這裡過得不好,要不要搬過去跟我一起住?唐門那邊我會應付。”坐到牀邊,伸手握住麗莎的手,她開口說道。
“不了,我在唐家住習慣了,去別的地方反而不適應。”麗莎看着她,感激的說道,“謝謝小姐的好意。”
“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她開口說道。
“嗯,小姐慢走,路上小心,有點晚了,不如讓黑龍開車送你回去吧。”麗莎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走下樓梯,經過大廳,卻意外的看見唐門一個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似乎專門坐在那裡等着她。
桌上擺着好幾盒藥膏,消毒酒精,棉籤,還有醫藥箱,很明顯是爲了她準備的。
如果不是爲了她,難道還是爲了那些捱了打的下人?
“過來。”伸手拍了拍身邊空着位置,唐門開口說道。
她看了唐門一眼,沒有說什麼,直接無視,從唐門面前直直地走了過去,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我叫你過來,你聽不見啊?”唐門皺起了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追上去把那個快要走到大門口的女人攔住。
“幹什麼啊?煩不煩啊?”她眉間緊蹙,被迫停下腳步。
“怎麼?爲了避嫌不讓黑龍替你上藥,難道連我也要一起避嫌了麼?”唐門話中帶話的說着,連拉帶扯的把她拽進了大廳。
然後強行把她按在沙發上,強迫她坐下,爾後又坐到了她的身邊。
“幹什麼?有病啊?”她怒聲罵道,感覺唐門將她背後破碎的衣料撩開了,她開始不安分的扭動着身體。
“對,有病,相思病!你害的!”唐門厚顏無恥的說着,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精和藥膏,開始替她的傷口消毒,上藥。
“疼死了!什麼技術?”她驚叫了一聲,差點沒被酒精把傷口給燒爛,“不會上藥就不要學別人上藥!你這麼使勁,是想把整個沾了酒精的棉籤都嵌進我的傷口裡麼!”
“你懂什麼!不用點力,怎麼能夠徹底的消毒!我不用力怎麼能把盤踞在傷口周圍的細菌殺死!”唐門開口狡辯着,饒他是對是錯,他一向都是無理辯三分的那種人。
“你殺了我算了!這是什麼謬論?”她怒聲罵道。
“我還真想殺了你,可惜你是我兒子的媽,好了,別動,上藥了。”唐門開口說道,開始笨拙的替她塗抹藥膏。
記憶中,高高在上的唐少主從未替任何人做過上消毒藥膏這種事,就算他自己受傷了,都有專業醫生替他上藥,更何況是替別人。
她被唐門笨拙的技術疼的呲牙咧嘴,好在她是背對着唐門,醜樣子也不會被唐門看見。
二十分鐘過去,她一張臉都被疼的煞白。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霸道的人,居然還要強行替別人上藥膏!”她怒聲罵道,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啊……,困死了,喂,你好了沒?”
“叫什麼叫?還沒有!急什麼!老實呆着!”背後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訓斥。
唐門正在笨手笨腳的替她把所有傷口一點一點的填滿藥膏,就好像想用那些膏藥填滿一個個坑洞,然後再抹平。
“你煩死了,你快一點!我困了,明天還要上班。”又打了個哈欠,她開始不耐煩起來。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感覺到面前的女人漸漸的安靜下來,而且是非一般的安靜,唐門也終於把所有的傷口都填滿了藥膏,看着自己的“傑作”,唐門感到很滿意。
“好了。”唐門拍拍手,將藥膏放回藥箱裡,卻發現面前的女人一聲不吭。
就在唐門鬆開手的那一霎,唐佐和的身體忽然向後傾倒,整個人仰面靠在了唐門的胸口上,唐門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唐佐和早已睡着。
緊閉的雙眼,輕微的呼吸,沉睡着的姣好面容讓唐門不忍將她喚醒。
“笨女人……”看着她睡的正香,唐門暮然感到莫名的心疼,本該是屬於他的女人,卻因爲五年前而錯失,而現在,這呼吸,這女人,都已不屬於他。
是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屬於唐門的女人,再也不是那個依附着唐門才能生存的唐佐和。
她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名字,她叫阿曼達,有身份有地位,這樣的她,不需要依賴任何男人也可以過得很好,這樣的她,也不需要唐門的保護。
現在的她,堅強,獨立,有主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會反抗唐門,而唐門卻那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他看着她沉睡着的面容,眉間緊蹙,面容間是那樣的愁苦不安,似乎就連睡着了,也在防備着什麼。
也只有這一刻,她纔會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吧,伸手將懷中睡的正香的小女人攔腰抱起,右手提着藥箱往樓上走去。
推開那間沉寂了五年的房門,這是屬於她的房間,自從五年前她消失以後,這間房便空寂了,饒是如此,家裡的傭人每個星期也會按時打掃,儘量保持着跟她離去前一樣的乾淨整潔。
偶爾,唐門也會一個人來到這間房裡,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想着某個人,某些事。
房間裡一如既往的乾淨整潔,就好像她從沒離開過一樣,將她輕輕的放到牀上,唐門就這麼坐在一旁,安靜地看着。
這一覺,她睡得無比安穩,緊皺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來,或許也只有在原本就屬於她的房間裡,她才能睡得如此安穩。
這五年裡,午夜夢迴,她的心,她的魂,不知有多少次飛回j市,徘徊在這個房間裡。
而這一次,是她五年來睡得最安心的一次。
每隔一個小時,唐門就會替她換一次藥,折騰了整整一晚,唐門幾乎沒有合過眼,倒是她,睡得香甜。
一直到天亮,唐門一共給她換了六次藥,看着那道原本鮮紅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唐門鬆了口氣,看來一晚上的折騰,功夫沒有白費。
“少爺……”就在這時,幾個老媽子已經端着水將門推開,她們去過唐門的房間和書房,那裡沒人,又去了白娜娜的房間,也沒人,於是便索性來唐佐和的房裡看一看。
卻沒想到,唐門居然真的在這裡。
“噓!”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生怕驚了牀上那個小女人的美夢,她難得如此放鬆,睡的香甜,唐門不想擾了她。
“出去。”對着幾個老媽子揮了揮手,唐門也從牀上爬了起來,這纔將門關好,留她一人在房裡,走了出去。
這一夜,唐門只是爲她換了一夜的藥,僅此而已,他甚至連碰都沒有碰到過她傷口以外的地方。
可是,這些只有留在房裡的兩個當事人最清楚,至於其他人,難免會遐想許多。
況且,他們之間本來就不是什麼純潔的男女關係,早在五年前就已經不是了,所以就算唐門留宿在唐佐和的房間裡,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儘管她現在的身份並不是唐佐和,而是杜芭莎的ceo阿曼達,那又如何,難道杜芭莎的ceo就不能成爲唐少主的女人嗎?況且唐門也不會在乎。
但是唐家少夫人在乎,這件事足以打翻她的醋罈子,挑起她對唐佐和全部的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