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林清鳳飛縱而至。
百里瑾看着這個老太婆,驚詫道:“你不是……”看了一眼遠處的姜冬竹,“你不是她的外婆嗎?你竟會武功?”
林清鳳哈哈大笑:“是的,老身會武功。百里瑾,枉你還是百里門的少主,竟中了聞人澈和姜冬竹的計。”
百里瑾疑惑地盯着林清鳳,“你說什麼,我中了聞人澈的計,什麼計?”
姜冬竹和聞人澈聽到林清鳳突然來此,皆吃了一驚,轉身瞧向林清鳳。
林清鳳大笑:“你們真是愚蠢,你們只想求證辛冬竹不是百里霜,卻沒想到,你們千方百計想求證的結果,正也是辛冬竹和聞人澈千方百計想要的結果!”
百里瑾下意識地瞧向姜冬竹:“她千方百計想要的結果?她是故意不想當百里家的女兒?怪不得她如此狠毒的要那個契書。”但那又如何,今日有聞人澈在,想殺那賤人極難,既然殺不了,那不如將她趕出府去!總算是遂了母親和二妹的心。
“林清鳳,你不是辛冬竹的外婆麼?”百里瑾轉頭吩咐兩名門徒護送百里冰進府,免得再被挾持。然後才道:“當年不是你將辛冬竹送進百里府的麼,昨日不是你說要在今日給我們百里府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麼?這就是你的驚喜?”
林清鳳轉身指着姜冬竹道:“這個女人確實是我送進百里府的,本來是想讓她盜取熾玉的,卻未想到,她盜了熾玉竟送給了聞人澈!告訴你這個消息算不算驚喜?”
百里瑾聞言大驚,那日盜賊潛進府裡的丙字庫確實盜走了熾玉,雖是贗品,卻確實是遭了賊。難道那日竟是那賤人帶人來盜?可是父親明明說過,那人有訓練有素的暗衛,應是皇室之人,應該跟聞人澈和那賤人沒什麼關係。可是林清鳳卻知有人潛進府裡偷熾玉,還斷定那塊熾玉是辛冬竹盜走的,落在了聞人澈手裡!
他瞧向聞人澈和姜冬竹,只見他二人皆似笑非地看着林清鳳,不由得心生疑惑。他在江湖歷練多年,雖然自傲,卻也不是輕易受人蠱惑之人。何況比起林清鳳來,他更相信父親。
“你們道她爲何千方百計要離開百里家?離開了百里家,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投奔聞人山莊了,而百里霜的身份會給帶來諸多不便。”
姜冬竹聞言笑道:“林清鳳,你這是在賭命麼?你想將熾玉失盜嫁禍給我和聞人少主,挑起百里門和聞人山莊的矛盾,你好從中漁利嗎?怎麼,那夜不是四王爺入府盜熾玉嗎?”
林清鳳惱道:“跟四王爺有什麼關係最新章節!分明是你們盜走熾玉,想獨吞熾玉!”
話音未落,只聽掌風轟鳴,一人和身撲過來。林清鳳反應不及,胸前受了重重一掌。林清鳳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驚訝望向傷她之人:“百里敬?”
百里敬站定,陰沉的雙眼冷睨着林清鳳,“是誰給你的狗膽來挑撥聞人山莊和百里門的關係的?!”
林清鳳一邊吐血一邊大笑:“百里敬,你這是想賣好給聞人山莊嗎?原來百里門是怕聞人山莊的,哈哈!”
百里敬冷冷盯着林清鳳,“林清鳳,回去告訴你那主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敢來偷熾玉,就不要怕暴露!想挑撥離間,也得看清被挑撥的對象是誰!滾!”
林清鳳轉頭看一眼姜冬竹,怒道:“老身真是養了頭狼,還是頭言而無信的白眼狼!”
姜冬竹不緊不慢地攏一下秀髮,淡淡地道:“若是外婆以爲我是狼,那就當我是狼吧。”微微一頓道:“百里前輩……”
“百里前輩?”百里敬喃喃重複了一遍:“你竟馬上就改口叫我前輩了?”
姜冬竹輕笑:“既然大少爺已經證實我的身份,也寫下契書,斷絕與我的一切關係,我自然不能再厚顏無恥的稱你一聲父親……”
百里敬回頭看一眼百里瑾,似乎有些無奈道:“此事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本讓瑾兒去查明事情真相,就是想還你一個公道,抓住造謠之人懲戒一頓,未想到,你們竟在我不在之時私下處理了此事……”
姜冬竹微笑瞥向聞人澈,他的面子還真大,有他在,百里敬說話真是客氣了不少,今日若無他在,百里敬會不會與百里瑾聯手殺她了事?“百里前輩不必覺得心下不安,對這個結果,晚輩早有心裡準備,其實晚輩也早就懷疑過自己並非是林清鳳的親外孫女,因爲再如何狼心狗肺的人,都絕不會喂自己的親外孫女吃七葉紅!”
百里敬一驚:“你果真中了七葉紅?”
姜冬竹笑道:“不錯,晚輩確實中了七葉紅,過去不承認,是怕死在外婆手裡,如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所以那日在皇宮,前輩提及我不一定是你親生的,我就已經認定自己應是林清鳳的一顆棋子而已。”
林清鳳陰鬱冷笑:“辛冬竹,就算你想反出去,又擺脫得了七葉紅的蠱毒嗎?”
姜冬竹聳肩:“外婆不是說我是頭狼嗎?有句話道,好人命不久,遺害一萬年。所以外婆放心,我會留下來遺害萬年的!”語鋒忽厲:“下次見到我,你最好自求多福!”
林清鳳道:“你還想殺我這個將你養大成人的老婆子不成?”
姜冬竹咬牙,就欲暴起殺了她,也算是爲死去的辛冬竹的親生父母報仇。聞人澈伸手拉住她的手,在她耳畔低語道:“別衝動,待吳伯堯配出解藥再殺她不遲。”
姜冬竹平復一下情緒,輕笑,不錯,若是吳神醫配不出解藥,還得着落在林清鳳身上拿解藥呢。
聞人澈冷睨林清鳳,冷聲道:“林清鳳,我數兩個數,你若不走,本少主便送你去跟閻王下棋,一。”
林清鳳腳尖一點急縱離開,只留餘音空中:“你們兩家不必囂張!總有報應的時候!”
百里敬暗哼一聲,笑問:“林清鳳對霜兒下毒,聞人少主怎地不殺了這惡婆娘?”
聞人澈斯條慢理地道:“百里門主這般聰明之人豈能不明白我爲何不殺她?在下倒是好奇門主爲何不殺她,你在顧忌誰?是皇家的那人麼?”
百里敬面色鎮定,“打狗看主人,不到時候,老夫是不會輕易與那人翻臉。聞人少主也知,你我兩家已被盯上,何不聯手……”
聞人澈道:“說聯手爲時尚早,門主以爲朝廷會讓你聯手麼?”
百里敬也深知其中利害,於是話鋒一轉:“聞人少主將吳伯堯請到聞人山莊,是爲給霜兒配解藥吧……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少主可否成全?”
聞人澈星目半垂,不必想也知百里敬求的是什麼。
“老夫數日前去禿苗山向吳神醫求藥,然未至禿苗山才聽說吳神醫被聞人少主接走,不知聞人少主可否按排吳神醫與老夫見上一面?”
姜冬竹恍然,怪不得今日的百里敬一反常態,對林清鳳的挑撥未借題發揮,反而不停示好,原來是有所求啊。
聞人澈微一沉吟,道:“吳前輩之事,在下不能替他作主,需回去問過他老人家,若是他應允,在下自當派人知會門主一聲。”
百里敬難得恭敬有禮地道:“如此就有勞聞人少主了。”轉目一轉,瞧向姜冬竹:“雖然霜兒與林清鳳都認定你不是我百里敬的親生女兒,但是,只要你願意回來,我還會對你視若己出。”
姜冬竹嘿嘿一笑,打個哈哈道:“視若己出?百里前輩說得當真是令晚輩感動至極啊,只是在府裡的這兩年,我也是真的見識了什麼叫作視若己出,實在不敢再在貴府打擾。”
百里敬臉色難看,卻一時無語。
百里瑾跨前一步:“辛冬竹,百里家至少對你有兩年的養育之恩,你就是這般報答父親的?”
百里敬側頭輕喝:“瑾兒住口!”對姜冬竹道:“這兩年,百里家對你確實多有虧欠,不過,你進府這兩年也是懷了對熾玉的不良居心而來,所以我們對你疑忌,也不算錯……若以後能坦誠相待,老夫便當着聞人少主的面立誓,必對你視若己出。”
聞人澈淡聲道:“不必了,既然冬竹並非是門主親生女兒,何必再待在百里府受氣。冬竹,我們走。”
語畢,拉着姜冬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掉。
百里瑾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是個野種!父親爲何對聞人澈這般客氣,以咱們百里門的權勢地位,還怕吳伯堯不給咱們消疤美肌膏麼?”
百里敬轉身狠狠給了百里瑾一個耳光。
百里瑾被打得猝不及防,捂着腫得老高的臉頰,吃驚地問道:“父親爲何要打我?”
百里敬怒道:“這個家,老夫纔是一家之主!誰給你的權力不等老夫回來便私下趕走那丫頭的?”
百里瑾低頭道:“父親,兒子知錯,是兒子擅作主張了,只是兒子一得知那賤婢不是父親親生的,心下氣憤不已,一時衝動……只是未想到,這賤婢竟挾了二妹威脅兒子寫下契書!還早請了聞人澈這個幫手埋伏在外。母親也被聞人澈打得牙齒掉落,嘴脣爛糊!”
百里敬微怔,哼了一聲:“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定是你母親說話惡毒,才引得聞人澈對她出手教訓,否動以他天下無敵的武功絕不會對一個手無縛難之力的婦人動手!”微微一頓,厲聲道:“你母親最近越來越不成話,若非她從中嗦使,你不會衝動到不等我回來處置。若我所料不錯,你們是想趁我在不家便殺了她,是不是?”
百里瑾心虛低頭,不語。
“瑾兒,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大事,爲父加馬加鞭往回急趕,就是怕你們趁我不在時,將她趕出府……”百里敬氣急敗壞地道:“若她現在還是我百里府的四小姐,還不任由我捏圓捏扁,就算是用她的性命跟聞人澈交換,聞人澈也一定會乖乖爲我求來消疤美肌膏的,就是因爲你,害爲父得看聞人澈那小子的臉色!”
百里瑾聞言擡頭:“那吳伯堯難不成還不給咱們百里門的面子嗎?”
“像這種江湖異人誰的面子都不給,只瞧對不對脾氣。”
百里瑾道:“父親,適才二妹三根手指都被那賤人扳斷…。我們得先爲二妹把斷指接上……”
百里敬怒道:“你怎麼不早說?我這就進宮去向皇上求兩名太醫回來。”
“姑娘,你終於得回自由了。”冰雁瞧着獨自趴在桌上傻笑的姜冬竹,“可是也不必這般傻笑吧?你回來兩個多時辰了,能不能換一個姿勢,這樣會不會很累?”
姜冬竹動了動身子,腦袋歪向她:“你怎麼會了解鳥兒乍飛出籠子的那種興奮和歡喜。”
冰雁撇嘴:“我瞭解,我怎麼不瞭解,可是,姑娘,你沒瞧少主雖然在百里家衆人前全力支持你脫離百里家,可是一路上都沒跟你說過話,一回來便去了書房,就把你丟在這房間不管不問…。難道你們情變了?”
姜冬竹笑了一下,渾不在意,又趴回桌上:“少主還在生我的氣,大概……或許很快會好吧?”
冰雁無所事事,就洗了抹布,再意思意思地擦着桌子:“既然知道少主在生氣,怎麼不去跟少主道個謙啊?”
姜冬竹笑咪咪地道:“等我樂完了再去,不想被他壞了我的心情。”
“姑娘,其實……我可不可以說,你很自私。”
姜冬竹也不生氣道:“是啊,我是自私,我的男人是絕對不能被別人沾惹的……既然是我的了就是我的了。”
冰雁望了望她,輕嘆,這算不算佔着茅坑不拉屎?“姑娘,我適才出去聽無塵說,葉前宗主與葉千千過不了幾日便要進京……”
姜冬竹吃驚不小,她倒忘了葉千千這位刁蠻大小姐了。“來就來吧,就算葉宗主挾恩要將葉千千強嫁於少主,少主就能答應他麼?”
冰雁翻了個白眼道:“第一次見你這般有信心。”
姜冬竹嘿嘿一笑:“本姑娘是對少主有信心!他若要娶葉大小姐早就娶了。再說了,他有師妹,我有師兄啊,我師兄武功很高,雖不如少主俊美,但勝在我們感情深啊,青梅竹馬的情誼呢,師門結成伉儷在江湖上不是奉爲美談麼?”
“姑娘,你那師兄據說成了賞金獵人,殺人如麻的。”
“那又怎樣?殺人如麻怎麼了,我們這些在江湖上混過的,哪個不是殺人如麻,你沒殺過人麼?少主也是殺人如麻的!再說了,賞金獵人怎麼了,至少是份高收入的工作!”
冰雁不屑地道:“姑娘,你又翻不出天去,我瞧你還是別惹少主的好,免得少主收拾你。”似乎想到了什麼事,那眼珠子轉啊轉啊,想笑似乎又在強忍着。
姜冬竹瞅她一眼,道:“什麼事把你美得?無塵要跟你成親嗎?”
冰雁啐道:“姑娘,你不要拿我和無塵開玩笑,行不行?不過是個殺手出身的木頭而已!”
“行,怎麼會不行?可是不說,我會憋死!你們難道就沒有一絲情意麼?分明是哥有情妹有意!”
冰雁將抹布往桌上一扔,跳腳插腰:“姑娘,不要太過分啊,誰跟他哥有情妹有意?分明是你跟少主多年前就哥有情妹有意,非要個個裝得沒事人似的,現在爲了在一起卻要如此絞盡腦汁地算計作假!”
姜冬竹訝然擡頭:“冰雁你這話什麼意思,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冰雁忙即掩口,拿起抹布丟進銅盆就往外跑:“哎呀,這抹布怎麼髒成這麼,我去院裡打點水再洗一遍。”
姜冬竹望着那嬌纖背影,一笑,無塵帶她來這房間時說過,這個房間自少主住進來後,就派人每天仔細打掃擦拭一遍,說少主料定她很快就會住進來。房間很乾淨的,本就不用打掃,她這擦了一遍又擦一遍竟說抹布髒?
她起身跟出房間,問冰雁道:“無塵呢?”
冰雁端着盆的身影一僵,轉回頭來訕笑:“無塵回聞人山莊去了。”
“無塵是不是囑咐你千萬不能向我透露?”
“哎呀,姑娘就別問了。”
姜冬竹坐在門檻上,笑道:“好,我不問就是,唉,無塵連秘密都對有些人說啊,兩個人卻還忙着撇清關係,只是這關係撇得清麼?”
“姑娘!”冰雁叫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
自她到了別苑,這一整日,聞人澈既未對冬竹說過話,也未找過她,倒是有兩個陌生人來過別苑,瞧模樣,那兩人是一身的匪氣。
次日,練完功後,她打算悄悄找吳伯堯問問解藥的事,卻發現聞人澈早在吳伯堯屋裡。似是聽到她的聲音,他打開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去。
吳伯堯瞧着姜冬竹尷尬彆扭的模樣,笑道:“怎麼,小兩口吵架了?”
聞人澈坦誠道:“吳老見笑了,不算吵架,只是晚輩被人忽視,心下不爽而已。”
吳伯堯驚詫之極,呵呵一笑:“這世上還有能忽視你聞人少主的,倒真是稀奇!丫頭,你難道不知道天下多少女子想嫁給他麼?”
姜冬竹尚未說話,聞人澈便搶道:“吳伯,那些女子有什麼真心,不過是圖我聞人家的虛名而已。”說着話題一轉:“我今日照例過來問問解藥的事情,可有進展?”
吳伯堯看看聞人澈,撫須瞧了眼姜冬竹,笑道:“真是各花入各眼,瞧來也不用我老人家跟着操心了。至於解藥嘛……”語氣變得有些嚴肅。“我昨夜就想找你。”
姜冬竹聞言有些緊張,不會是解藥出了什麼岔子吧?
“吳老請說。”
吳伯堯微微皺眉憂慮:“那日我爲這姑娘診脈,發現她體內的七葉紅蠱卵爲當年新蠱。”
“當年新蠱?”聞人澈劍眉輕蹙,“吳伯的意思可是,她每年吃下解藥的同時,其實隨同解藥一起進入胃裡的還有七葉紅的新蠱卵?”
吳伯堯撫須點頭,“應是如此。”
“那麼就是說,這顆解藥裡若除了蠱卵便是解藥麼?”聞人澈聲音微微顫着。
“照理說是如此,可是,不然。”吳伯堯搖頭否認了他的想法:“這解藥有兩味經過提純的藥,分別是浣花草和紅花,這兩種藥可輔助殺死已經破殼的蠱卵,卻也極易致女子不孕……”說着頗爲擔擾的瞧着姜冬竹。
姜冬竹的心“格登”一聲,當真是晴天霹靂啊!怪不得四王爺用了許多女子當手下,原來是有恃無恐啊,當真是爲他省去不少麻煩!就算有不聽話的女手下,心向着喜歡的男人,也會因爲生不出孩子,被男人遺棄,最後還得乖乖回到他暗影組織!
她這一生,是要毀在林清鳳手裡了!下意識地望向聞人澈。聞人澈先是一驚,瞬即恢復正常,問道:“吳老有沒有法子醫治?”
姜冬竹緊張的雙手緊緊攥着錦袍兩側,致不孕啊!她纔剛從狼窩裡跳出……瞧來她與少主還真是今生無緣呢,她承認她又自私了,她寧願放棄少主,也絕不願爲少主納妾開技散葉!
聞人澈似知道她心中所想,雖然還在生她的氣,卻忍不住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給她勇氣。
姜冬竹胳膊往裡縮了縮,卻未掙脫那隻大手,只得任由他握着。
吳伯堯搖頭道:“很難說,這要看這解藥吃了幾年,若是年限少,或許有治癒的希望,但是若想生子嗣,老朽建議你再納一房妾氏。”
姜冬竹輕咬嘴脣,強忍住眼眶內的酸澀,就欲甩脫聞人澈的大手!
聞人澈側頭,銳利的眸光橫她,低聲道:“你安分點!”
“丫頭,伸出手來,我再給你診一下脈。”吳伯堯盯着她道。
姜冬竹猶豫着,此時的她對吳伯堯是有些遷怒的,就因爲他建議聞人澈再納一房妾氏!
聞人澈輕嘆一聲,捉起她另一隻手腕遞到吳伯堯面前的桌上,吳伯堯搭指切脈。
“呃,其實不用切脈,我記得梅兒曾告訴我,我和她還有茹娘都是在我進府半年前被林清鳳要求服下的七葉紅,今年應該是第三次服用解藥。”
吳伯堯收回手指,看她:“若是如此,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慢慢將養着,你們再努力着,想生個孩子,也不是太難的事。”
不是太難……太……反正是不容易就是了,姜冬竹似乎已經失望到麻木了,她的人生就算不夠圓滿又如何,她還是她,總要活出另一番滋味來。
聞人澈點頭:“那就有勞吳老費心了。”
吳伯堯長嘆一聲:“小子,我前世一定是欠了你的,我老人家幾時顛簸千里爲人治病的,都是旁人帶着病人傷者去禿苗山求醫問藥。”微微一頓道:“算了,看在你多次救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份上,就當是還你的情了,唉唉唉,此事怪來怪去,還是怪我自己,你別讓他知道,老朽只要知道他還活着,而且還挺有出息的就行。”
聞人澈點頭:“吳老放心。”微微一頓道:“吳老,那兩味藥,可能替代?”
吳伯堯道:“你讓我放心,老朽必也讓你放心。這解藥用了近三十味藥材,卻也難不倒我,我必按着這些成分重新爲那丫頭配一副解藥。”
“多謝吳老。”他躬身一禮,微一猶豫道:“若是實在找不到替代那兩味藥的藥材……就用那兩味吧,有命活比什麼都好,就當晚輩命該無子嗣吧。”
姜冬竹與吳伯堯齊齊瞪向他,驚詫萬分,聞人山莊數百年的基業,豈能斷在他這一代!這是他該說的話麼?
吳伯堯枯手不斷地捋着鬍鬚,隔了好一會兒道:“聞人少主有這番真性情,老朽當真是佩服得緊,比我當年強多了。你放心,老朽必竭盡全力爲這個丫頭調理好身子。”
姜冬竹皺眉瞧向吳伯堯,他兒子是誰?他感嘆當年,可是因爲當年對他妻子不起?
聞人澈忙向吳伯堯再施一禮,恭敬道:“多謝吳老。”
“嗯。你們出去吧。”
“吳老,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