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
楚曦歪着頭望向門口那大牌匾。
“這裡是全盛京乃至全天下第一的大酒樓,裡面的神仙醉乃是絕世的好酒,而且這裡面的菜也是皇家御廚親做,一般人可吃不到的!”芷芹得意地笑着解釋。
沒想到這鄉巴佬在盛京呆了這麼久,連天香閣都不知道!
“你那小丫頭怎麼沒跟着你?”芷芹好奇道。
“你想她了?”
“誰想她啊!”
“嘴硬。”顧雲初掩脣輕笑,“這丫頭,一直吵着鬧着,說想帶流光見識見識……”
“郡主!”芷芹面色微紅。
“好啦,不取笑你了。今早我爹孃一走,我就想來找你,嘿嘿,一起吃個飯,敘敘舊。畢竟我在盛京也沒有朋友,那些個千金小姐與我也不相識……”
“我想說,我身上可沒銀兩。”
“我堂堂一個郡主,還有讓你請客的道理嗎?今日,我們,不醉不歸!!”顧雲初看起來十分歡喜,“這裡的神仙醉可好喝了,我哥上次帶回來一罈,我偷偷喝了兩口,真的味道醇厚,乃是絕世好酒!”
“其實,我還沒喝過酒……不過東山老頭倒是挺喜歡的。”
楚曦與雲初一併走進天香閣中。
“東山老頭?誰是東山老頭?”
“哦……我爺爺。”
“你爺爺?你有爺爺?”
“嗯,幹爺爺。”
“這麼說,我倒是從未聽說過你談家裡人。”
“我無父無母,從小浪跡天涯,不是跟你說過嗎?”
“有嗎?可能是時間久遠,我忘記了。”
“也是,我都不知自己來這盛京多久了,感覺一直呆在王府裡煎藥,或者看容楚書房裡的書,偶爾出來逛逛也不盡興……”
她甚至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逃離棲止山,卻又被囚禁在了這安榮王府。一不能違背醫者本分,一又渴望浪跡天涯。
“小二!還有廂房嗎?”芷芹問道。
“有!有!客官,這邊請。”
三人被帶上樓,進門之時,隔壁包間,榮穎同沈采衣挽手而出,見熟悉身影,不由懷疑上前。
墨菊間。
“小二,準備三壇神仙醉。”
“好嘞!”
“三壇?郡主,會不會太多了?”
“無妨,大不了最後在這裡過夜。”
“不行!我今天還要給容楚看病呢。”
“容楚哥哥!他怎麼樣了!”
榮穎急迫地推門而入。
“公主?”
“榮康公主?”
“公主安康。”
“楚曦,你快告訴我,容楚哥哥怎麼樣了?你上次不是說沒有什麼的嗎?爲什麼近幾日他又變嚴重了?聽榮殊那小子說,他朝堂上咳嗽愈發嚴重了……”
“公主,他……”
“他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楚曦看着榮穎澄澈清亮的眸子,心中感動,卻又微微酸澀。
容楚爲何要故意化妝,隱瞞自己的復原狀況,定是有他的原因,而她……到底是如實說道,還是……
“近日季節更替,他病情加重,是因受了寒氣,過幾日便好了。”楚曦說這話時有些心虛。她不常說謊,說謊也時常是在逃跑時被師兄逮住纔不得已的情況下,所以其實很容易看出來。
不過榮穎關心則亂,倒是相信了她的話。
“是這樣嗎……”聽她這麼說,榮穎還是稍稍鬆了口氣。
“這麼說,我哥也說最近安榮王的身體不太好。”雲初附和,卻不想引來榮穎的打量,“你就是長樂郡主?”
“榮康公主,我是。”雲初展顏。
“你就是那個跟安榮王和離的郡主?你還真是大膽啊!”沈采衣帶着好奇的目光上前。
顧雲初最厭惡別人提及此事,於是反問:“你就是那個下月要嫁給四皇子的丞相千金?”
“沒錯!正是在下!”沈采衣爲此頗感到得意,畢竟她是真心喜歡榮殊。正巧此時,小二取酒進門,置酒即出。
“爲了慶祝你和四皇子大婚,我們今日,不醉不歸?”雲初不是個愛計較之人,坦率先飲下一碗。
“好!”沈采衣爽快答應。
“誒!采衣,你剛纔喝了……”榮穎擰眉看向沈采衣。
“跟那些富家千金喝,我纔不盡興呢!”沈采衣杯酒下肚,“還是跟將軍之女喝才爽快!”
楚曦也試着喝下一口,稍稍驚喜,“咦,這味道倒還不錯。”
“你不去給容楚哥哥看病,在這裡喝酒做甚?”榮穎責怪楚曦道。
“不就是個風寒嘛,不礙事不礙事。”沈采衣拉過榮穎,又滿上一杯,“來,繼續喝,公主,你也來啊。這神仙醉真的好喝,不騙你!”
一柱香後。
墨菊間沒,踏入兩名陌生男子。而包廂中女子,皆已倒下。
“閣主,這可是容楚的地盤,我們這樣明目張膽地……”
“霜染劍……”
楚白下意識伸手,欲拿霜染,劍光突現,他不由後退。
“閣主!”
青昭、青禾手握長劍,目露殺意。青煙隨後趕到。
“楚公子今日怎得空,來拜訪天香閣?”青昭譏笑。
“容楚竟派三名青衛保護她,但也讓我驚訝。”
楚白擡手,瞬間閃現匕首,朝楚曦刺去。冬沅也同青禾青昭展開了戰鬥。
青煙擡劍立刻擋住楚白攻擊,但已來不及,楚曦左肩上衣裳滑落,露出彎彎的月牙形狀,雪白肌膚上瞬間印上淺淺紅印。
楚白愣怔了一瞬。
果然......
“楚姑娘!”
青煙微怒,隨知自己武功不及楚白,也主動攻向了他。楚白立即回神。
“你想做什麼?!”青昭怒喝,“滿華樓還滿足不了楚公子的欲求嗎?”
楚白冷眼,強勁的真氣擊退身前的青煙,而後來到冬沅身邊。
“走。”
冬沅被青昭青禾鉗制,幸得楚白相助,方得脫身。
青煙來到楚曦身邊,用裙襬蓋住楚曦左肩。但是看到她左肩上的印記時,亦微微愣了。
青煙:“青禾,你趕緊去給楚姑娘找身衣裳來。青昭,你回王府告訴王爺。”
“好,我這就去。”
兩人一併離開,出門時,青昭仍咬牙切齒。
“楚白!沒想到是這種禽獸!”
“他常與王爺作對,但好像其實也沒做什麼。”
“青禾你不懂,他肯定是在悄悄部署!”
盛京城街。
“閣主,怎麼樣?”冬沅好奇問到。
“……”楚白似是沒有聽見一樣,劍眉緊鎖,呼吸沉重。
“閣主??”冬沅疑惑。
“俞將軍那邊如何了?”楚白突問。
“哦,他已經在回南陌的途中了,不日便到。只是宗門門主不肯助我們。”冬沅嘆氣,“不過好在楚澤餘軍已集結完畢,如今正聚於西屏山操練。此外,已按閣主吩咐,給官府製造了假象。”
“好。”
“師妹可有來信?”
“無依姐姐說七門門主路平逢回來了。”
路平逢?那個一直閒雲野鶴,四處遊歷,最爲悠閒的門主。爲何突然回劍閣?
“閣主,那我們接下來……”
“等。”
“等什麼?”
“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