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今晚上,要和爸比媽咪一起睡
c大,日,秋高氣爽,天很藍,陽光燦爛。
教室宿舍的門前停了一輛不起眼的福特,車窗用的是色彩最深的玻璃膜。
馮利欽下課回來,走到宿舍門前的時候,車門打開了。
戴着棒球帽,墨鏡、大口罩,身穿寬鬆嘻哈裝的少年走了下來。
“馮老師。”他叫住了馮利欽。
馮利欽站住,很明顯愣了一愣,然後很快笑起來:“跟我上來吧。”
兩人上了宿舍樓,進了房間。少年取下了帽子墨鏡和口罩,笑靨如花地:“馮老師一定沒認出我吧?”
馮利欽笑:“僅憑樣子肯定很難辨認了,但聽聲音聽出來了。”
“啊,那以後出來要少說話呢。”悅菱戳着下巴望天。
“你是爲了避嫌?”馮利欽問,他和悅菱約好了,以後都利用他課餘的時間來給她補課,沒想到她今天來了,居然喬裝和包裹成這個樣子。
“不是啊。”悅菱沒覺得自己到馮利欽這裡來學習有什麼值得避嫌的地方,“都是瑜顏墨啦,他要我一定這個樣子出門。還說不準其他人知道我還在c市,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馮利欽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嗯,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昨天,在悅菱給他打電話,要求以後都來跟着他學習之後,他也接到了瑜顏墨的電話。
馮利欽有點驚訝,悅菱的男友居然是c市赫赫有名的瑜大公子。不過瑜大公子之後對他提出的要求,跟讓他覺得奇怪。
瑜顏墨要求,馮利欽只能私下單獨向悅菱授課,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
今天,悅菱這樣裹得嚴嚴實實的前來,更讓他覺得有些蹊蹺。
不過,這屬於悅菱和瑜顏墨的私事,他也不便詢問。
“來,悅菱。”他拿出了一份卷子,“這裡是一套綜合測試題,你先做一下,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再決定怎麼給你補習。”
按理說,馮利欽身爲c大的副教授,是根本不會給予任何人補習的。
不過,悅菱對於他而言,意義不一樣。
她曾經是他的學生,那時候他不過是一名普通的邊區支教老師,因而現在,他依然可以回到當初的身份。
悅菱一個人拿了筆,坐在書桌上咬着筆桿做題。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悅菱忐忑不安地交卷。
“嗯,”馮利欽看了看錶,“悅菱,我馬上要去上課了,先要去辦公室準備一下,你先在我這邊看看書,我回來會給你制定好課程的。”他的課程安排得很滿,給悅菱的補習都只有見縫插針。
他走了以後,悅菱一個人在滿壁的書架上找書看。
馮利欽的宿舍是很簡單的一室一廳,房間很小,是睡覺的地方,客廳裡就是滿壁的書櫃和一張書桌,連沙發都沒有。
悅菱曾經以爲瑜顏墨的書房已經很壯觀了,但現在看到馮利欽的書櫃,覺得也差不到哪兒去的。而且由於瑜顏墨的書房很寬敞,書籍和空閒很和諧,不像馮利欽這裡,房間很小,書卻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更顯得多。
就在她抽出一本《達洛維夫人》,正準備閱讀的時候,宿舍門被敲響了。
“誰啊?”悅菱下意識地問道。
外面的敲門聲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我找馮教授。”
“馮教授上課去了。”悅菱回答。
她沒想過要開門,外面的人,認不認識也不知道,她纔不會傻到開門呢。
可是,外面的人似乎愣了好久,才問:“請問,你是誰?”
悅菱這次思忖了一下,這纔回答:“朋友。”
這下,外面再沒有聲音了。
華盛頓,醫院。
“悅菱”依然躺在重症監護室。各種生命輔助儀器滴滴響着,瑜顏墨坐在監護室外,閉着眼假寐。
之前,在c市登機之前,他就和悅菱分道揚鑣了。
他差人送她離開,而他自己則與一名長相身材都酷似悅菱的女子一同飛往了華盛頓。
事實證明,ken集團的貨物在紐約港出了問題,和這次華盛頓的槍擊,完全是有聯繫的。對方有意陷害他,引誘他帶着悅菱來到美國,然後藉機下手。
難道說……幕後的主使,是藍逆鱗?
當初貨輪事故之後,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連他的公司,也被水木華堂一併吞下了。藍家的其餘兩個少爺,到現在也行蹤不明,常姐也久居美國不再回到c市。
可是,藍逆鱗爲什麼要害悅菱?
他既然知道有關她的秘密,應當會做其他動作纔對,而且從之前他和悅菱短暫的相處來看,他沒有要害她的心思。
不過,幸好的是,他早有先見之明。
讓悅菱依然一個人留在c市,他帶着假冒她的女子到華盛頓來,這一步確實很冒險。如果對方識破了他的計謀,那麼遠在c市的悅菱就很危險了。
幸而的是,他以爲跟他在一起的就是悅菱,因而在華盛頓機場對她下了手。
現在,悅菱應該去馮利欽那裡上課了,在他回去之前,她會住在黎翊那裡。這件事,除了他幾個心腹保鏢,連瑜柳珍蓮都不知道。
瑜大公子平日裡不準自己的寶貝和任何男人接觸。
關鍵時刻,也分得清大是大非。
黎翊、馮利欽……拋開自己無端的妒忌,理智告訴他,這兩個人,是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悅菱的。
他現在分身乏術,柳清葉又在非洲,只能賭一把了。
而且,那個藏在暗處的子規,應該以爲……悅菱還在華盛頓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吧……
突然間,重症監護室裡傳來一點響動。
瑜顏墨忙起身,在這深夜的華盛頓。
他看到黑漆漆的監護室裡有什麼身影一閃而過,然後消失。
子規又開始行動了!
他急忙破門而入。
果然,先前安裝的警報系統已經失效了。躺在病榻上的“悅菱”已經起身了。
“他死了。”她對瑜顏墨說,指着地上的殺手,“他剛剛想要拔掉我的儀器,被我抓住了,我不過是拷住了他的手,他立馬自殺了。”
“辛苦你了。”瑜顏墨對女子點頭。
“沒什麼。”女子說完,又躺倒了病榻上,自己給自己戴上了一系列的儀器。
瑜顏墨打量着監護室。這裡是封閉的,除了剛纔他進來的門,再沒有入口了。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殺手的衣服上。
這是一套醫生服。
殺手一定是僞裝着醫生,跟着一同進來,繼而藏起來,等到深夜才下手。
真是大意了。瑜顏墨眼色一沉,先前,醫生護士們進進出出,都沒有注意到確切的人數。不過,這個子規,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得多。
他派出來的殺手,都是死士。
一旦失敗就會自殺身亡。
現在看來,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這裡躺着的,並不是真正的悅菱。
跟着他前來的女子是s國的特工。爲了悅菱的這件事,他動用了曾經父親的老關係。先前在機場的那兩顆子彈,都是因爲女子特意在身上準備了血漿。而她穿着防彈衣,自然也沒有任何事。
爲她做手術的醫生,是柳清葉的鐵哥們兒,催眠術比柳清葉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些護士助理們,全都被他給催眠了。
兩天前在書房裡忙忙碌碌了一整夜,都是在部署這些事。
瑜顏墨有信心,悅菱是假的這個真相,暫時不會爲子規所得知。而他這段時間,必然會不斷派殺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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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他會刺殺失敗,但那些人都會立刻自殺,對於瑜顏墨來說,也得不到任何的有效的情報。
c大,馮利欽把悅菱送下了宿舍樓。
“雖然失憶了,但小學教的知識都還沒忘,可喜可賀。”他打趣着。
悅菱紅了臉:“馮老師覺得我太笨的話,可以不用教我了。”
“哈哈,”馮利欽笑出了聲,“沒事沒事,我也好久都沒複習過中學的知識了,我今晚上好好給你規劃一下。給你制定一套速成法。這裡是一套書單,你自己去書店買了,沒事的時候充一下電吧。”
等悅菱上車離開了,躲在暗處的李院長才給李姍姍打電話。
“我今天在姓馮的樓下守了一天。只看到一個男孩來找他。”她說,“不過那個馮利欽,確實就是當初在我們那兒教書的馮老師。”
“那怎麼辦啊?”李姍姍着急着,“悅菱那小蹄子,遲早都會去找他的。你看什麼辦法可以先除掉他?”
“先不急,我好好想一下。”李院長的小眼睛咕嚕嚕轉着。
李姍姍掛斷電話,正發着呆,冷不防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在和誰通話?”
她嚇得一跳,發覺不知什麼時候,水木華堂竟然站在她的身後。
“表、表哥。”她結巴了。
這裡是她的房間,她自以爲打電話絕對安全,沒想到水木華堂竟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
“你在打悅菱的主意?”他俯下身,惡魔般的殺氣壓得李姍姍無法動彈。
“沒、沒有。”李姍姍話也說不清了,“是、是以前有個人,認識悅菱,我怕他揭穿我的身、身份……”
“哦?”水木華堂眼裡帶着笑,那笑卻讓人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姍姍,你的身份上遇到了任何麻煩,可以告訴我,表哥會幫你解決掉的。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打悅菱的主意的話。”他的手指,放在了李姍姍的手腕上,一寸寸地輕輕撫摸過,“表哥就像這樣,把你的皮膚,一片一片,輕輕割下來哦。”
沒有傷口,但李姍姍已經感到手腕鮮血淋漓的痛。
她嚇得都要小便失禁了。
“好了,”水木華堂拍拍她嚇得僵硬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跟表哥說說看呢?”
……
馮利欽剛剛上樓,老母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利欽,我聽你們學校的人說,你最近和一些女學生不清不楚的,是不是?”老母親在那邊質問道。
馮利欽苦笑了一下:“沒有的事,媽,你聽誰胡說的?”
“聽很多人都這樣說,說你大白天的,在宿舍裡藏了一個女學生,對不對?”老太太振振有詞的。
“哪有的事?”馮利欽皺了皺眉。女學生,非要說有的話,也就只有悅菱了。可是,悅菱也只有今天下午纔來了。是什麼人,這麼快就知道了,還跑到老太太那裡通風報信?
“總之就是,”老太太的語氣很不高興,“利欽,你年紀也不小了,人家都說成家立業,要先成家,才能立業。你看你們院系裡的袁老師就非常不錯,要知識有知識,要人才有人才,人家姑娘比你小好幾歲,能看得上你,你就知足了。”
馮利欽哭笑不得:“媽,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袁老師跟我不是特別適合。等我想找的時候,我自然會好好給你找個兒媳婦的。”
“她不適合,那些十八、九歲的女大學生就適合了?”老太太很生氣,“現在的女娃子,都是些有心機的。看上你,說不定是想爲了好考研什麼的。你沒看那些報道嗎?勾引了你,還說誣賴你拿什麼學分啊學位什麼的來逼迫她。”
掛斷電話,馮利欽覺得頭很大。
他想了想,跑下樓,到守衛室去問守宿舍的人。
“今天下午的時候,有沒有誰來找過我?”
守衛的人想了半天:”今天下午的時候,袁老師來過,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來找你的。“
馮利欽的臉色有點差,正要上樓,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袁老師的聲音:“馮教授,這麼晚了,下來拿東西嗎?”
馮利欽回身,看到袁老師手裡又提着東西。
他心裡頓時十分不快。
“袁老師,”他也沒邀請她上去的意思,“請你以後不要給我送湯來了,也請不要不請自來,大白天去敲我的宿舍門。”
說完,他就直接上樓。
“等等,馮教授。”袁老師聽他這樣說,急忙跟了上去,“你一定是誤會什麼了。我今天是去敲過你的宿舍,可那時候你不在啊。”
下午的時候,她來過這裡敲門,可是裡面並沒有任何的迴應。她不知道爲什麼馮利欽的臉色很糟糕。
他們誰都不知道,在袁老師早前來敲門之前,還有個女老師來過,那一次,悅菱有過回答。這之後袁老師再來敲門,悅菱就乾脆沒有作答了。
在c大,想要和馮利欽在一起的女老師,不止袁老師一個人,大家都知道馮利欽也是個孝子,功夫都往老太太那裡下。所以,老太太總能很輕易地知道馮利欽在學校裡的一舉一動。
但是馮利欽心裡對袁老師已經有了反感。
“袁老師,請你以後不要再到我這裡來了。”他終於把話說開了,“男女有別,我不想學校裡的人有什麼誤會。”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悅菱又像往常那樣去了馮利欽那裡。
“昨天佈置的功課都有完成嗎?”馮利欽問悅菱。
“有啊。”她拿出課本,“我現在能念二十四個英文字母了呢。還有啊,我昨天背了兩首古詩。就是數學課本……不太看得懂。”
馮利欽笑:“數學這種東西,你學點皮毛就可以了,反正以後也不一定用得着。你來學習的目的。是充實自己,所以按照自己的興趣來吧。”
他攤開課本,開始給悅菱補習。
門又被敲響了。
馮利欽去打開門,那一刻也不由愣了愣。
只見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親。
“好啊你個小兔崽子。”老太太一看到坐在書桌旁的悅菱,就指着馮利欽罵道,“還說沒在宿舍裡藏女學生,這是什麼?是什麼?”
馮利欽急忙解釋:“她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悅菱,然後點了點頭:“嗯,模樣倒是很俊俏。就是這種打扮,不男不女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有教養人家出來的孩子。她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好啊你居然搞到外校去了!”
“媽,你誤會了。”馮利欽一個頭兩個大,“她是以前我在邊區支教的學生。”
“邊區?”老太太聽完,又看了一眼悅菱。
悅菱睜着水一樣的眸子,茫然地看着她。到現在,她只明白了一件事,這位看上去還蠻有書香門第氣質的老夫人,她是馮教授的母親。
“是不是那個什麼孤兒院的?”她想起來了,問她兒子。
馮利欽點頭。老太太的記憶力,一向是很好的,尤其是對於兒子的生平經歷。
馮老太太又打量了悅菱兩眼,然後悄悄地把馮利欽拉到了臥室。
“我的兒啊。”她小聲的說,“你的意思是,她是個孤兒?”
馮利欽又點頭。
“那不行。”老太太反對,“你好歹也是軍人高幹家庭出身的,找個孤兒算什麼事兒。她比你小很多歲吧,老夫少妻,很容易出事!依我看,這姑娘樣子雖然好看,但其他條件都不行。還是你們院的袁老師最好。”
“媽……”馮利欽要哭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老太太瞪眼,“我看你啊,就是喜歡她多過喜歡袁老師,這種思想就是很不正確的!”
“我……”馮利欽語塞了。
他是很喜歡悅菱,但絕對不是老太太想的那種喜歡。悅菱對他來說,就是他的學生,是他的晚輩,說得更貼切一點,他把她當妹妹、甚至是女兒來看待的。而他對袁老師,就連一點喜歡都談不上了。
“總之我反對!”老太太激烈地,“現在你爸還不知道,我可以替你瞞着點。限你兩天內解決掉這事情,否則被你爸知道了,打斷你的腿。”
送走老太太,馮利欽看着埋頭認真看書的悅菱,只覺得哭笑不得。
“那你是媽媽嗎?”悅菱問。
馮利欽點頭。
“阿姨爲什麼很討厭我的樣子啊?”悅菱不解地。
“這……”馮利欽正愁着如何給她解釋,門又被敲響了。
打開門,這次站在外面的,竟然是李姍姍。
“嗨,馮教授你好。”李姍姍搖着手。
被水木華堂威脅過後,她又實在不甘心。和李院長商量了一番,她決定先來探探虛實。想看馮利欽到底認不認識她。有沒有必要立刻對他下手。
沒想到一敲開門,就看到悅菱竟然也在。
她心裡着實很吃驚,表面卻裝作很開心地樣子:“悅菱小姐,你好啊。你在這兒做什麼?”哼,勾引了瑜顏墨還不甘心,居然又跑來勾引馮利欽,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她在心裡惡毒地咒罵着。
“我在這裡學習呢。”悅菱也給她招手,“水木小姐來這裡做什麼呢?”
“哦,”李姍姍忙假笑着,“上次聽馮教授的課,說他認識一個人,和我長得很像,名字都一樣,所以想來找馮教授瞭解一下。我這人好奇心很重的。”
雖然這個理由很牽強。但馮利欽卻不以爲意。
在c大,很多女學生找各種理由來給他說話、拜訪,他早也已經習慣了。不過聽到李姍姍這樣說,他還是到書架那裡去,找出了照片。
“水木姍姍小姐,真的和我認識的那個小姑娘非常像。你們來看照片。”他叫悅菱和李姍姍。
李姍姍看到馮利欽居然拿出了多年前孤兒院的合影,已經覺得雙腳發麻了。悅菱卻很開心地看着照片。
“啊,真的是我和馮老師呢。”她興奮不已,“這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啊。”太好了,她終於不是沒有過去的人了。現在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麼來的,而且還有一張小時候的照片。
“這個女孩,就是那個叫李姍姍的。”馮利欽指了指照片上的另一個身影,同時,不由自主地觀察着李姍姍的表情。
真是,越看越像,小眼睛、扁平的臉,長相看起來很刻薄。不僅是和照片上的小李姍姍很像,還和一邊的李院長更像。
李姍姍手裡出汗,但臉上還是笑着:“這是太有趣了,這世上竟然有人和我這麼像。”
“照片可以送給我嗎?”悅菱問馮利欽,她想要拿回去,等瑜顏墨回來給他看。
“我可以去翻拍一張。”馮利欽回答,“這張照片對我來說也很珍貴啊。這樣吧,明天我翻拍來,送給悅菱吧。”
從馮利欽的宿舍下來,李姍姍慌張不已。
“怎麼樣?”等在暗處的李院長見了她,急忙問。
“他、他那裡還有張我們全孤兒院的合影。”李姍姍滿頭大汗,“而且他還要翻拍了,送一張給悅菱。”
“照片,那上面有你嗎?認得出來嗎?”李院長也很緊張。
關係她和她女兒能否順利得到水木家財產的問題,她自然很擔心,這兩天都沒再去賭場賭博了。
“認得出來。”李姍姍擦汗,“我覺得馮利欽已經確認照片上的人是我了,他看我的眼神,我總覺得很不好。”做賊心虛,說的就是李姍姍這種心理。
其實馮利欽就算覺得很像,有所懷疑。但李姍姍已經是水木家的千金,他也不知道悅菱之前所遭遇的變故到底是什麼,因而也不可能妄下定論。
不過,如果照片流傳出去的話……
李院長的汗也出來了。
要是照片流傳出去,必定會有更多的人看到。如果水木家的人,看到照片上的悅菱,那麼他們必然會發現些什麼……
“必須快點下手了!”李院長咬着牙,“管他那麼多,先想辦法把照片毀了再說!”
悅菱乘車回了黎翊所住的公寓,剛剛下車,就聽到車庫裡傳來其他車輛的剎車聲。守着她的保鏢立刻圍攏在她身邊,以保護她的安全。
然而面前的車門打開,水木華堂竟然從車裡下來。
“寶寶。”看到她,他立刻想她跑過來。
“小堂!”悅菱有些驚喜,制止了保鏢們拔槍。
她剛剛走上前兩步,水木華堂已經到她面前,一伸手,就把她攬進了懷裡。
“寶寶,”他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寶寶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
昨天他接到消息,聽說悅菱跟着瑜顏墨,在華盛頓遇到槍擊,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他直覺瑜顏墨沒那麼蠢,又聽李姍姍說了馮利欽和悅菱的事。於是到了c大外面等候。
他不過是想着撞一撞運氣,沒想到真的看到悅菱坐着車從c大出來。
一路跟蹤過來,直到和她面對面,看到她完好無損,內心的壓抑突然像是得到了釋放……她沒事,太好了,她沒事。
那一刻,心中只有這樣一句話在反反覆覆。
她沒事,太好了。
“小堂怎麼了?”似乎察覺到他和往常不太一樣,悅菱奇怪地問。
“沒什麼。”他放開了她,細細地看着她,久違的眉眼。
沒見到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可以完美的控制一切情緒,可真的面對,卻又把握不住激動的心情。
水木華堂察覺了自己的變化,他不知道自己該喜該憂。
“瑜顏墨不在吧?”他問。
“嗯。”
“那今晚上到我那裡去住吧?”
“啊,不行啊。”悅菱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瑜顏墨要知道一定會生氣的。”
“那我帶小麥過來找你玩?可以嗎?”幾乎不用思考,他立刻轉換了方式。
悅菱果然想也沒想就答應:“好啊,小堂帶小麥過來吧,翊哥哥也在這裡呢。”
“真好。”水木華堂拿起她的手,放到脣邊,“又可以和悅菱寶寶,還有小麥寶寶一起玩家家酒了。”
回自己別墅之後,他和小麥一起收拾行李。
“我們去哪裡啊爸比?”小麥奶聲奶氣地問着,折着自己的小褲褲。
“去媽咪那裡。”水木華堂把小麥整理着他的小箱子。
“媽咪!媽咪!”小麥跳起來,“找媽咪!找媽咪!”
這麼幾個月,他一直跟着水木華堂生活。在他的思維裡,水木華堂已經是自己的爸比了。而那個照片上的悅菱姐姐,她就是自己的媽咪。
“媽咪媽咪。”看到悅菱的那一刻,他蹦蹦跳跳地撲上前去,抱住了她的腿,“媽咪——”他的聲音甜甜糯糯地,小臉一直在悅菱的身上蹭啊蹭,“小麥好想媽咪哦。”
悅菱彎下腰,看着小麥。
才這麼點時間沒見,小麥走路已經很穩當了,口齒也很清晰。他擡起頭,一張粉紛嫩嫩的麪糰小臉上面,黑黝黝的大眼睛撲閃着。比起從前在貧民區的時候,他似乎長高了一點。理了一個小西瓜頭,穿着小揹帶哈倫褲,揹着一隻小恐龍書包,屁屁上還有個小尾巴。搖搖晃晃,別提有多可愛了。
“小麥乖乖。”悅菱的心立刻軟了下來,也不再計較他叫自己媽咪的事。
女人都有母親的天性。尤其是悅菱現在還懷着一個小寶寶,聽到這麼可愛的寶寶叫自己媽咪,就好像聽到自己的寶寶叫自己一樣。
“媽咪媽咪。”小麥叫個不停,抱着悅菱不肯放手,“今晚上我要和爸比媽咪一起睡。”
啊?
悅菱聽到這樣的話,不由擡頭看了看水木華堂,只見他面帶微笑,看到悅菱詢問的眼神,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