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菱小姐,不要太點火了!(三更)
……馮夫人癱倒在了地上。
晚上的時候,她一直在醫院大樓外徘徊,當時,因爲之前一直和胡隊長通話,手機也沒電了。
所以,醫生沒有能聯繫得上她。
可是,由於瑜顏墨之前讓柳清葉通知過他們,馮利欽的眼睛手術,要安排在最重要的位置。所以,醫院一直在尋找着最合適的供體。
一旦找到了,他們立刻就有一秒不耽擱的給馮利欽做手術。
馮利欽的雙目受損十分嚴重,如果不盡快手術,真有可能永遠失明。
所以,醫生爲了最大限度的保證手術成功,冒着最大的,身敗名裂的風險,沒有經過家屬的簽字,就把馮利欽推進了手術室。
可是,馮夫人叫來了胡隊長,爲了闖入貴賓區教訓悅菱,不由分說,就斷了整個大樓的電。
那時候,馮利欽剛剛開始手術。
胡隊長所謂的告知馮夫人沒人手術,不過是他的一家之辭。這麼大一棟醫院,又是c市最好的貴族醫院,怎麼可能不會隨時隨地在進行着各種手術?
他根本就是想通過斷電逼迫醫院方交出悅菱,完全沒有顧及過別人的人命。
當年,他之所以犯錯差點被開除軍校,也是由於他行事作風極爲固執且只顧自己的利益。沒想到當年馮利欽父親替他求情,留了他繼續完成學業,也沒能改變他的這個劣根性。
馮夫人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心思怎麼對付悅菱,她癱軟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哭着:“我的兒啊……我苦命的兒……”
千想萬想,沒想到最後自己竟然成爲了害兒子失明的兇手。
瑜顏墨看向胡隊長手臂裡的悅菱,她一直在看着他。不過,方纔還十分深情的眼神,此刻卻似乎清晰了幾分。她那雙會說話的眸子,彷彿是在告訴着他什麼事。
瑜顏墨目光一沉……
他的寶貝是在說,現在,可是動手了?
瑜顏墨繼續看向胡隊長,他雖然手中的尖刀依然對着悅菱的眼睛,可是很明顯,他的心智已經動搖了,之前鐵一般堅定的意志,也已經潰敗了。不過,如果稍有不當,他的刀,依然可能傷到悅菱。
看到她被這個男人粗暴地勒着脖子,瑜顏墨已經心疼不止了。
如果再讓她被刀劃傷的話……他絕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我給你三秒時間。”瑜顏墨又走近了半步,他需要極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出手去制住胡隊長手裡的刀。現在的距離,出手的話,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以完好的救下悅菱。
可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不確定,他也不敢下手。
寶貝如斯,已經珍貴到不能容許一絲一毫的傷害。
胡隊長聽到他最後的警告,還在猶豫之際,手臂中的悅菱竟然突然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清脆,又幹淨利落,聽不出有絲毫的害怕:“我來數這三秒的時間吧,數完了,小胡,請你放了我。”聽到馮夫人叫胡隊長小胡,她也跟着叫,並且絲毫不覺得有不妥。
還沒等胡隊長覺得驚詫,她已經又開口:“三、二……”
一字沒出口,瑜顏墨突然出手,閃電般抓住了胡隊長手中的刀,一隻手肘已經飛一般擊中了胡隊長的太陽穴。
胡隊長只覺得頭頂一麻,手臂上想使力勒住悅菱,可是雙手雙腿都突然像是被抽乾了力氣,動也不能動彈了。
與此同時,悅菱已經脫離了他的鉗制,被瑜顏墨攬入了懷中。
胡隊長想最後掙扎一下,卻發現自己不知爲何,全身就像被石塊澆築了一般,動也無法動了。
瑜顏墨已經抱着悅菱退到了一邊。
胡隊長和他的手下,已經被瑜顏墨的人壓倒性的控制住了。
現在,局勢已經完全無懸念的倒在了一邊。
悅菱來不及去管其他人呢,樹袋熊一樣,緊緊地掛在瑜顏墨的脖子上。她這笨拙又緊張的動作,令他忍不住彎脣。
“嚇壞了嗎?”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悅菱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微微點了點。
“顏墨,我以爲你不來了。”她輕輕發着抖,小聲地,“但是我又祈禱你別來,我怕你受傷。”
瑜顏墨撫了撫她的發:“白癡小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騙過!”沒想到菱小姐立刻毫不留情地反駁。
瑜顏墨一把推開她,抓着她的肩膀,惡狠狠地凝視着她:“什麼時候?”
菱小姐躲過他目光的刀刃,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着一邊:“約法五章,說了不準碰人家的……結果騙人家。”
瑜顏墨雙眼一眯,夜色中,長睫在臉上投下迷人的影子,他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頜:“那麼,是誰在那種時候抱着我的脖子說不要停的?”
“那明明是你逼的,逼的!”菱小姐很憤怒,可是轉眼間,她就驚叫起來,“顏墨,你的手怎麼了?”
她看得分明,他挑起她下頜的那隻手上,滿是鮮血。
而且看那血的樣子,不像是別人身上的。
從他下來到現在,除了胡隊長,他並沒有和誰起過什麼衝突。根本沒有什麼受傷的機會,可是,現在他的手上卻鮮血淋漓。
難道是胡隊長的血嗎?
看到她關切的眼神,他無謂地笑了笑:“沒事,一點小傷。”
剛纔,他是徒手去抓的胡隊長的匕首,爲了的是防止刀刃碰到悅菱。那種軍用匕首,鋒利異常,只要稍稍碰一下她嬌嫩的肌膚,就能留下深深的傷口。
他寧願自己的手掌被割穿,也不要她受到一丁點的損傷。
可是,看到她現在關心的模樣,他覺得就算心臟被刀割下,也是值得的。
爲了你,寶貝,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馮夫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胡!小胡你怎麼了?”
只見方纔還很剛健的胡隊長,此刻卻如木乃伊一樣,僵硬地躺在地上。
“他怎麼了?”馮夫人害怕地看着悅菱和瑜顏墨,“你們是不是要殺了他?”
“只會躺幾個小時無法動彈而已了。”悅菱無辜地聳肩。
柳清葉的藥,真是各種稀奇古怪。比如這種肌肉貼片,只需要在人的某處皮膚上貼短短几分鐘,就能讓人全身麻痹僵硬倒地不起。
方纔,胡隊長一直用手臂勒着她的脖子,她便“下意識”地抓着他的手臂,裝作想要掙扎掙脫的樣子,其實是在手心裡藏了柳清葉的“殭屍”貼片,一直粘着胡隊長的手而已。
而由於胡隊長面對瑜顏墨,各種緊張,被分心,竟然沒發現悅菱的小計。
“哼,”悅菱躲在瑜顏墨的懷裡,“這是小小的懲罰,誰讓他那麼沒禮貌的跑來騷擾我?”
馮夫人老淚縱橫:“悅菱小姐,我老眼昏花,認錯了你,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放過我兒子,你這麼有權有勢,就放過我們這些小市民了。”
“馮夫人,你真的誤會了。”悅菱不知說什麼好,“我真的沒有害過馮老師。而且我還懷着顏墨的寶寶,我怎麼可能幹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
她上前,不計前嫌地扶起了地上的馮夫人。
她並沒有因爲有瑜顏墨的庇護就變得驕橫起來,相反她溫柔地安慰着這位傷心的母親:”馮夫人,你放心,馮老師是我的恩師。我一定會讓顏墨幫忙,再找到合適他的供體,讓他重獲光明的。而那個真正的兇手,一定會落入法網的。”
她雖然有些氣她老糊塗了,分不清是非,但她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如果她的寶寶受了什麼傷害,她也一定會很憤怒,很不理智的,也有可能會懷疑身邊每一個人。
所以,她還是希望留給她與馮利欽母親之間,一個和好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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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們原本就不是什麼仇人啊。
馮夫人哭着:“我就是擔心他……我就怕他再也看不到了……”
悅菱拿出手巾給馮夫人擦拭眼淚,然後看向瑜顏墨:“顏墨,能不能不要和馮夫人他們計較了,馮老師還沒有做好手術,兇手也沒找到,我們不應該內鬥啊。”
瑜顏墨的眼神落在胡隊長身上。
然後一一掃視着他的手下。
被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好。”最終他答了一個字。
儘管這些人,他有將他們碎屍萬段的衝動。可是,理智告訴他,悅菱的做法纔是正確的。關鍵時刻,她是一個明理大是大非的女人。
現在,他們已經佔領了制勝點,如果再趕盡殺絕,只會把矛盾加深,仇恨累積。這樣的話,應該是那個子規,最想要看到的場面。
不如化干戈爲玉帛,共同去面對大家的敵人。
“你們走吧。”他放了人。
“馮夫人,你小心一點。”悅菱給馮利欽的母親道別。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她只覺得有些虛脫,身子不禁往後一仰,瑜顏墨即時地抱住了她。
“怎麼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她的額頭還有些燙,不很灼手,但明顯高於正常體溫。她原本這兩天身體就弱,肺部的炎症剛剛壓下去,又經歷了今晚上的事故,又重新發燒了。
瑜顏墨心疼地抱起了她。
他的寶貝,這麼體弱嬌小,卻在今晚上對付了一支訓練有素的僱傭兵隊伍長達半小時之久。
這半小時,他一直擔心她會撐不下去,會在中途被對手俘虜。
如果她等不到他回來就被帶走,那無疑會給他的救援增加巨大的難度。
但是,她卻獨自完成了一系列的行動,從剛開始,部署保鏢們安裝儀器,放機器人進通風口,僞裝現場……直到後面還用柳清葉的貼片扳倒了彪悍的胡隊長。
“寶貝,”他吻她的手,“你一定是個超級英雄。”
“我不要當英雄,”她虛弱地蜷縮在他的懷抱中,“我只要當你的寶貝就好。”
“好,”他微笑起來,吻了吻她的額頭,嘴脣在她的肌膚上停留了片刻,“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的寶貝。”
“今晚是繼續在醫院,還是回家?”他徵求她的意見。
她立刻抱緊了他:“回家。”醫院,她一秒鐘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回家的話有風險哦……”他的聲音低下去,稍稍有些嘶啞。
分別了三天,他對她的渴望早已經爆表。現在她這樣軟趴趴地縮在自己的懷裡,瑜大公子的自制力已經弱成了渣。
如果不是這裡的場合過於血腥,不是四周全都是滿滿的手下,他已經就地把她放倒,先戰他個三百回合再說別的。
“回家也不要。”沒出乎意料,菱小姐撅着嘴拒絕了。
沒想到瑜大公子看到那翹翹的紅脣,已經忍不住低頭。
“唔……”
天台的風比之前更加猛烈了。
秋風一寸寸,颳着悅菱的臉和手,然而,有瑜顏墨的地方,卻濃烈如火。
“不要了……”激烈的空隙之中,她喘着氣,“好多人呢。”
“當他們不存在。”瑜顏墨的嗓音已經啞得聽不清了。
悅菱悄悄瞅了一眼四周黑壓壓的人羣,不由得對瑜顏墨臉皮的厚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拜託!就算所有的小夥伴都很自覺的面朝外筆直站立,給他們留出一個充分發揮的空間。
但是瑜大公子,不遠處就是三架寬敞的直升機,你能不能屈尊移駕一下,去那裡施展你的熱情呢?
好歹,直升機裡要比這裡暖和一點啊!
“真的不要在這裡了……”她推搡着,真是羞死人了。
這裡還有幾個方纔保護過她的保鏢呢,這樣來一場,讓她以後拿什麼臉面對着人家啊?
可是瑜大公子完全停不下來,這種時候,已經化身被小丁丁控制的傀儡,比如在什麼地方,暖不暖和,地面是不是過硬過冷,有多少人圍觀,全都不重要了。
什麼?菱小姐還在低燒?
低燒……太棒了!這樣撩人的體溫,簡直不要太點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