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景明聽到後,嗆的他當場就把一口水噴了出來。
李景明彎着腰不停的咳嗽,應采薇看到後趕緊走過去,一邊幫他揉着後背,一邊關切的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喝口水還這麼着急。”
李景明咳嗽了好一會兒後,才憤憤不平的回答道:“有你這樣的嗎?我好好的喝口水,你拿這種話嚇唬我幹嘛?”
應采薇捂着嘴笑着說道:“樑爺爺跟我說過,對付聰明人有兩種辦法。第一,不要跟他們講道理,因爲你講不過他們。第二就是用武力,讓他們知道怕就行。正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李景明聽到後咬牙切齒的說道:“這老樑頭,好的不教,儘教些壞的!”
應采薇聽到後,打抱不平的說道:“瞎說!樑爺爺是看我心軟耳根子又軟,怕我吃了你的虧,才教我這些的。”
只見李景明氣的用手捶着腦袋,痛苦的說道:“造孽啊。”
長安城內,一片喜氣洋洋。
“聽說了嗎?咱們的鎮北侯打了勝仗,把倭國人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茶館內一個白臉漢子說道。
坐在他對面的黑臉男子夾了一口菜,然後輕輕的抿了一口酒,一臉愜意的回答道:“瞧你這大驚小怪的樣子,咱們鎮北侯何許人也,一個小小的倭國怎能是他的對手?我早說過了,這仗早晚都會贏,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白臉漢子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讚歎道:“還是你小子看事準!去年冬天,我去城西那個茶館聽戲,好多人都議論着說熊將軍老了,不行了。再加上這次倭國的兵力又遠勝我大寧,鎮北侯這次東征恐怕要晚節不保了。還說熊老將軍之所以一直拖着,就是想把倭國人拖到支撐不住,到時候自然可以得勝還朝。還有的說,這場仗都打了兩年多了,要贏早贏了,何至於拖這麼久?”
黑臉漢子微微一笑,說道:“這鎮北侯可不是什麼沽名釣譽之輩,他的功績那可都是實打實的拼出來的。放眼天下,怕是也找不出能讓他老人家吃敗仗的人。我看不是他想拖,怕是倭人或者某些心懷不軌的人想拖吧。”
白臉漢子以他敏銳的察覺信息的能力,立馬注意到了這句話裡有重大消息,於是他趕緊開口問道:“您說的這圖謀不軌的人是指?”
黑臉漢子閉口不答,朝着已經見底的酒罈子努了努嘴,白臉漢子立馬會意,大喊一聲:“小二,再拿一罈上好的女兒紅過來!”
白臉漢子提起酒罈子,往黑臉漢子的碗裡斟了一碗。然後笑着說道:“這回可以說了吧。”
黑臉漢子端起碗一飲而盡,然後乘着酒興說道:“當今聖上最大的心病是什麼?”
白臉有些沒搞懂黑臉漢子的意思,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只見黑臉漢子用手指蘸了些酒,然後在酒桌上寫了個“太”字。
白臉漢子立馬就反應過來,說道:“我懂了,聖上最大的心病是太子的人選。”
黑臉漢子會心一笑,說道:“聖上無子,那麼將來誰來繼承大統呢?”
白臉漢子想了想,說道:“如今只有漢王有兒子,那麼繼承人怕是非漢王莫屬了。”
黑臉漢子又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隨後說道:“漢王老了,說不定還沒當今聖上活得久。只是他那個兒子,聽說可不是個消停過日子的主。”
白臉漢子恍然大悟,然後低聲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心懷不軌的人是漢王?”
黑臉漢子笑着回答道:“不然呢?節制軍需糧草,後勤補給的就是漢王,除了他,還能有誰能掣肘手握重兵的鎮北侯?”
白臉漢子聽到這裡越發迷茫,問道:“你的意思是漢王有意爲難熊老將軍?”
“說爲難還不夠確切,我看更像是有意刁難,想要趁機拉攏鎮北侯。但他們怕是忘了一件事,咱們這熊大將軍雖然平日裡低調謹慎,一派和氣,但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用這種背後捅刀子的手段有意爲難,只會引起他老人家的反感。”黑臉漢子慢悠悠的說道。
白臉漢子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這漢王平日裡從不過問政事,就是個逍遙自在王。再加上前幾年剛被聖上整治過,還差點被砍了頭,應該不會在這種軍國大事上犯糊塗吧?”
黑臉漢子又倒了一大杯酒,笑着說道:“你不理解也是正常。不過有件事你忘了,漢王不敢,不代表他兒子還有手下的人不敢。這裡面貓膩多着呢,你不理解也屬正常。”
“那咱們皇上就不管嗎?這仗打了快兩年多,朝堂上早已炸開了鍋,讓漢王和熊大將軍這樣耗着,對他又有什麼好處?”白臉漢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黑臉漢子坐直了身子,說道:“咱們這位聖上,疑心較重,可偏偏有時候又喜歡念着舊情。我估摸着,他最開始讓漢王統領後方,一是爲了提攜漢王一下,而是爲了用漢王來制約熊大將軍。畢竟整個北鎮的精銳都握在他的手中,萬一出了什麼亂子,那可就天下大亂了。”
白臉漢子依舊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了下去,然後說道:“我看不像,這熊大將軍跟着當今聖上出生入死,而且還是輔佐聖上登上皇位的從龍之臣,怎麼可能反叛?”
黑臉漢子哈哈大笑,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算鎮北侯真沒有反意,那皇上也不能不防啊。”
白臉漢子聽後又說道:“那皇上這樣就不怕把大寧拖垮了?朝中出亂子?”
黑臉漢子回答道:“據我猜測,聖上最開始可能也沒有想到漢王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也沒有想到倭國人竟然還真有兩下子,更沒有想到這場仗竟然會打這麼久。所以啊,他老人家的這步棋走的,屬實有點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