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摺子都燒沒了,頓時四周一片黑暗,聽到了有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羅紡頓覺不妙,剛纔神經太緊張沒發覺,現在才感覺到寒冷,溼透了的身體不住顫抖着。他們在天山內部,溫度本來就低,又剛落水,現在還斷了火源,這麼下去,還沒等找到出口,就會凍死的。老四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咬咬牙,心疼地從溼透的**袋裡掏出幾個圓球裝得玩樣,那不是他自創的“草彈”嘛。羅紡想起來上次在魅影林還多虧這草彈散發的煙霧纔是她們得以逃脫,沒想到他猛地一腳把他的“心血”都踩碎了,還招呼羅紡過了幫他踩,反應慢半拍的羅紡不明所以。
霍老四看她愣着,就道:小時候沒玩過“踏馬”的遊戲?就是把半乾的稻草踩幹後點火燒着玩。”看着羅紡一臉蒙逼樣,他搖搖頭,嘆了口氣:“唉。沒有童年的娃!”
羅紡白了他一眼,吐槽道:“我去,點火燒着玩叫有童年!你家很有錢嗎!房子夠你燒嗎?”不過,她瞬間明白老四的意思,他是要把草彈裡的草當柴火燒啊。
“踏馬”完後,把裡面的草彈裡的草成了乾草,“心靈手巧”的霍老四把它們綁在幾根棍子上,做了幾個簡單的火把,用一塊打火石點着燒,頓時火光四射,整個暖了起來。羅紡越來越覺得霍老四這個隊友在關鍵時候還挺靠得住的,便忍不住拍了拍老四,激動地喊道:“你他媽吼,操蛋真管用!(你踏馬後,草彈真管用!)”真的,她是滿懷敬意地說出這句話的。
忽的,水花濺起一人高,把老四好不容易擠乾的袖子又弄溼了,還差點撲滅他的“踏馬草彈火把”,他忍不住罵了句“臥槽!”
只見,沖天水花中,蹦出一個人來,準確地說,那人是被扔上來的。
“啊啊啊啊啊!”路羽生慘叫着衝出水面,摔向大石頭,他衣衫不整,雙眼通紅,老臉煞白!還以一個詭異至極的落地姿勢結束了這個高難度動作!
羅紡趕緊去扶路羽生,這一下,摔得不輕,指不定會殘了!路羽生奄奄一息,羅紡儘快平復心情,她發現路羽生的臉色白得發青,氣息微弱,有窒息的症狀,還凍得渾身發抖,作爲好基友,她很爺們地脫下了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後給他順着氣,路羽生雖然嘴賤又驕橫,但卻是正真講義氣,羅紡一直把他當弟弟一樣,看他昏迷不醒,這會兒,是真的着急了:“路羽生!路羽生!醒醒!”老四和無憂也圍過來幫忙,可是,也幫不上啊。
無憂蹲下來可勁搖着路羽生,想把他搖醒,嘴裡還帶着擔憂埋怨道:“你個死小路子,不在家好好浪,死來這裡幹什麼,我說你真死了倒好,上面那兩個老傢伙就不會逼着我們聯姻了,你這半死不活的,給誰看啊!你給本小姐醒過來!”無憂這一通亂吹亂打,居然還真就奏效了,路羽生動了動手指,然後瞬間碰了她一大口水。然而,這貌似只是“迴光返照”,接着又昏死過去。
羅紡敲了敲腦袋,告訴自己這時候要冷靜,她反覆在腦子裡尋找在半年前看的醫書,到底該怎麼救他?可是,關心則亂,她感覺腦子快要漲開了,也沒想到!就在這時,白沐塵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拎起路羽生就把他倒了過來,面無表情地把他當棍子甩來甩去的,還在他身上亂點亂點的。
羅紡剛想阻止,反應過來後,纔想起來,對啊!人家白沐塵可是醫佛雙休的延修住持啊!怎麼把他給忘了,路羽生有救了!
果不其然,路羽生經他一番折騰,還真就半血復活了。
緊接着,一向瀟灑的蕭莫也有些狼狽地衝出水面,同樣衣衫不整,還好他身手不錯,穩住了身形,纔不至於像路羽生一樣摔個狗吃屎。等等,他的龍鱗血鞭下面纏着個什麼玩樣!是個人?!
羅紡看到了一個讓她永生難忘的畫面,火把往水裡一照,只見一個放大了好幾倍的人形物體跟着蕭莫從水中竄出來,那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是一句在水下泡久了的屍體,渾身腫脹得巨大無比,但那絕不是屍體,因爲,它還在動!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龐然大物在出水的瞬間,突然就縮水了,在水中的腫脹身軀配上水上的半副乾屍軀殼,顯得極爲不協調,纏着龍鱗血鞭的巨手突然乾癟成乾屍似的枯手,蕭莫眉頭一皺,心叫不好,正想收緊鞭子卻已來不及了,那巨大的怪物的半副乾癟軀體轟隆一聲滑入水中。
蕭莫有些不暢地嘆了口氣,上了巨石。扶着路羽生,給他順着氣的羅紡看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老四也皺着眉驚歎道:“倒了黴了!這就是傳說中那個水綿寶寶!還真給我碰到了!”
看羅紡一臉狐疑,老四解釋道:“這是聽我老一輩說的。有一種怪物,在水下腫脹的厲害,渾身充滿水,皮膚水潤的像嬰兒,但,一出水就會變成乾屍。它一般生活在沒有活物的水裡,因爲,只要有活物,它就會把活物弄死然後吞進嘴裡同化。水下沒有活物時,它就會休眠,一旦發現活物,它就有活幹嘍。這叫水眠怪,行內人爲了避個忌諱,大多叫它水綿寶寶。”他指了指衣衫不整的路羽生道:“看到沒,那怪物啊,吃東西前會先剝皮,它會把食物纏的死死的給勒死,順便剝皮。”
羅紡點點頭,原來這就是路羽生窒息症狀的原因啊。
老四還特意加重了剝皮兩個字,陰惻惻地看着他們,道:“注意,我說的是剝皮,不是剝衣服,也就是說,那玩樣吃你前會先蹭掉你的一層皮!”
“咦......好變態!”無憂縮了縮脖子。
老四一攤雙手,一臉惡趣味地道:“也許,這麼吃滑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