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過幾天就贖人出去,但蘭青依還是把百鳥衝關了十天才贖出去。百鳥衝很鬱悶,但師父懲罰不聽話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又能說什麼呢?被這麼懲罰了一回,他也學乖了一些了,知道以後要做什麼事情,一定要和她商量一下了。其實,蘭青依這麼做,不也是太過關心他的原因嗎?那就更應該和她商量了。
十天的時間,百鳥衝每天都在不斷地修練幻術,每天只睡很少量的一點時間。這一段時間的堅持下來,他現在已經掌握到了一些技巧,已經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容貌和身材的改變了。倘若是一個身材,樣貌都區別不大的人,他現在已經能變成那個人的樣子,達到十之六七分相似的程度。
這種程度的變化,雖然不能直接用來刺殺某個目標,但再喬裝打扮一下,卻是可以的。入了門道,以後的修練也就更快了。永不了多久的時間,百鳥衝就能完全改變的他的樣貌,達到十分相似的程度。當然,那也是有一定限制的,不能想變成誰就變成誰。
偉劍、古鵬等黑狼幫的強盜也被贖了出去。蘭青依前前後後花了大約五萬銀幣。這些錢,比之百鳥衝在陸少山身上賺到的,那簡直是九牛一毛了。夢織親自清點過,這筆錢總共用一千一百一十七萬銀幣。夢織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甚至是百草門的宗主,掌控着一個宗派的財力物力的蘭青依,她也沒有見過這麼錢。
這筆錢裡面被陸少山謀害的老城主佔多少份額,已經無法查證。紅鬍子匪幫又送了多少錢給陸少山收買他,這也是不好查證的事情。不過,錢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百鳥衝也懶得去管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了。
小師父這一次本來也是想沒收她徒兒的小金庫的,但當百鳥衝告訴她神秘組織和過來了賣場的事情之後,蘭青依邊很大方地將錢交給他了。百鳥衝沒有全部留下,他將一百一十七萬的零頭交給了蘭青依。
百草門百廢待興,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這一百多萬銀幣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因爲要進鬼煉者的賣場,百鳥衝會將所有的錢都交給蘭青依。這樣的事情,兩人表面上什麼也沒說,但心裡其實都是有感覺的。那種感覺便是,一個是持家有道,管着糧倉錢袋的管家婆,一個是在外賺錢的小夫君。這種感覺,有沒有呢?
陸少山的死確實在臨黑城掀起了巨大的風浪,就連暴風軍也介入了調查。不過,兇手皮同已經死了,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又有能查到幕後的真兇呢?再說了,又那三個女人存在,她們就會一口咬定是皮同乾的。畢竟,皮大隊長捏了她們其中一個的奶,還把她們捆起來,要活活燒死她們。這樣的事情,對於殺個雞都會顫抖的女人們,怎麼可能忘記呢?
兵勇在追查,暴風軍在追查,但追查的不過是那一筆數額巨大的贓款,至於真兇,已經伏法,誰會自尋煩惱再去翻案呢?
市井間已經傳言,朝廷很快就會派來新的城主。那會是誰,百鳥衝也沒有興趣去知道。無論是誰,新城主都要顧及兩個方面,一個就是暴風軍,一個便是朝廷。但如果新上任的城主和陸少山事一路貨色,尋黴頭尋到他或者是百草門的身上的話,他也回像對待陸少山那樣,要了新城主的命。
從大牢出來的第二天,百鳥衝、蘭青依、南茜惡化夢織四個人就去了和偉劍約定的地方,黑狼幫的山寨。
所謂的山寨,其實也就是在一個小村子的周圍用木樁圍了一圈,再另外搭建了一個寨門而已。百鳥沖和三個女人還沒走過去,就看見了偉劍帶着一大羣人站在寨門前,敲鑼打鼓地等着了。那些人,男女老少都有。年齡小的,還在母親的懷裡吃奶。年齡大的,卻已經要人攙扶了。放眼望去,人數居然有好幾百人。
除了很多的人嗎,百鳥衝還看見了山寨大門的門楣上掛
着一隻牌匾,那牌匾之上歪瓜裂棗地寫着“黑狼寨”三個大字,慘不忍睹的樣子。看見那三個字,百鳥沖懷疑那是偉劍這號人物在喝了很多酒之後,從某個要書寫牌匾的老先生手裡搶過筆,刷刷刷幾下就又了這隻牌匾。
“東家,你們可來了啊!我們天沒亮就在這裡等你們了。”偉劍大步迎了上來,他的嗓門很粗很洪亮。他身後一大羣人也迎了上來,其中又許多是在牢房之中見過的強盜,還有一些沒有加過的。
一大羣小孩也圍了上來,他們的手裡都捏着從野外採集來的鮮花,菊花、喇叭花什麼的一大堆,跳着笑着,嘴裡也大聲地喊着“東家”。這樣熱烈的場面搞得百鳥衝喝三個女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還是夢織又先見之明,將事先就準備好的糖果給那羣孩子發放了下去,那些孩子得了糖果邊歡快地跑到一邊去吃糖了。
被一大羣人熱情地圍着,東家東家地叫哥不停,百鳥衝苦笑不得地道:“偉劍大哥,你們這是做什麼啊?”
偉劍撈了撈頭皮,嘿嘿乾笑了兩聲,“你們可都是我們的恩人啊,你更是我們的東家,你們第一次來,我們可不能失去了禮數啊。”
“禮數?你一個強盜,還學人家講什麼禮數呢?”這話是百鳥衝在心裡自己嘀咕的,面上卻仍是一片違心的笑,“好了好了,你們的禮數很好,帶我們去你們的山寨去看看吧。”
“那是當然咯,我是好歹讀過幾天書的人,我是知禮的……你們跟我來吧,我們要好生款待你們。”領着路,偉劍也不忘自己誇讚一下他自己。
在偉劍的帶領下,百鳥沖和三個女人走進了黑狼寨。入目是歪歪斜斜的低矮的草房,人在這裡活動,雞鴨等家禽也在這裡活動,地上隨處可見雞鴨的糞便和羽毛,很是邋遢的樣子。百鳥衝倒沒多反感,蘭青依、夢織和南茜着三個極愛清潔的女孩子就不同了,她們皺着眉頭,看着那些髒東西,又不好捂着鼻子,很是難受的樣子。看見她們這幅樣子,百鳥衝心裡直樂,誰要她們非要跟着過來呢?
村子裡最豪華的建築便是一溜青瓦瓦房了,看樣子是新建不久的。偉劍說那是黑狼幫的議事的地方,叫黑狼堂,但他和他媳婦都住在裡面。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事實上,偉劍不僅是有媳婦,而且不是一個,居然有四個之多。其中兩個是本村的,還有兩個是他搶回來的。四個女人還頗有姿色,被搶來的兩個也心甘情願地跟着他,真不知道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傢伙有什麼潛在的本事,能把四個女人制服得服服帖帖的。
四個女人早就再殺雞宰鴨,張羅款待貴客的飯菜。百鳥衝、蘭青依、南茜和夢織溜了出去,在寨子裡閒逛。偉劍本來是想跟來的,但被百鳥衝給趕了回去。別人的話,偉劍不會聽,但百鳥衝的話,他卻句句都聽。這個強盜,還是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
站在寨子的盡頭,已經能看見蒼茫的無光森林。灰濛濛的霧霾籠罩着天空,在它之下的無光森林越發迷濛,透露着神秘且詭異的氣息。黑狼幫山寨所在的位置很特殊,一邊受着紅鬍子匪幫和冒險者的侵擾,一邊又受着無光森林的野獸和靈獸的侵擾,三面受敵,生存維艱。
從偉劍的談話之中,百鳥衝知道這個山寨其實是整合了附近幾個村子兒形成的。這裡的人,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又力氣的,能戰鬥的,就跟着他做強盜。年老的,女人們就耕種田地,自給自足。但即便是這樣,他們的日子也過得很清苦,黑狼寨的人也缺乏安全的保障。
“阿衝啊,我雖然知道你是再做好事,可是……”回頭看了一眼破敗的山寨,蘭青依皺着眉頭說道:“你也看見了,這些強盜甚至不能算是真正的強盜,你能幫他們一時,又能幫他們一世嗎?”
“
是啊,百大哥,這些人確實很可憐,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回去的時候,給他們一些錢,隨他們去吧。”夢織也有相同的見解。
確實,偉劍和他的黑狼幫,嚇唬一下種田的老實巴交的農夫還可以,但如果是打仗,那就不行了。整個黑狼幫最強的就是偉劍,但他的實力卻不過是煉意境的中境的天武者,根本就上不了檯面。他收着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然而,百鳥衝卻有着他自己的打算,他笑道:“師父,夢織,我是鬼煉者,我沒有所謂的慈悲心,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認爲對的事情。這些人,確實很弱,甚至連真正的強盜都算不上,但他們都是一些重情重義的人,我讓他們做事,我不會擔心他們背叛我。而且,我讓他們做的事情,不需要多高的武力,要的就是他們的平凡和普通。”
“你說什麼胡話呢?”南茜看着百鳥衝,不解的樣子,“你難道要讓他們給你餵雞餵鴨子嗎?”女刀客對那些隨地大小便的雞鴨深惡痛絕,印象深刻。
蘭青依和夢織也都看着百鳥衝,不解的樣子。
百鳥衝微微一笑,“給你們舉幾個例子吧。倘若我要給某個人送一封信,別的人我信不過,身邊重要的人又走不開,那麼他們就能爲我完成這個任務。又比如我們百草門再臨黑城開醫館,大有來頭的對頭我們就不說了,我會親自對付,但那些混吃混喝的地痞流氓,我不可能來一個殺一個吧?有他們暗中活動着,那些地痞流氓就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
“爲了這些事情,你就當了他們的東家?”蘭青依還是不是很理解,“這些事情,我們百草門的普通弟子一樣可以做到啊。”
百鳥衝笑道:“當然不止這些啊,我再給你們舉兩個例子吧。我需要很多煉製鬼丸的藥材,這些藥材在市面上難以買到,而且大量的購買,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他們卻可以爲我採藥,甚至是爲我種植這些藥材,而我也不會別別人懷疑上。另外,我要暗殺某個目標,我需要了解關於目標的所有的情況,他們也能爲我打探到我需要的情報。甚至,以僕人的身份,事先混入目標的身邊,爲我摸底。”
是龍飛天,是蛇鑽草,是老鼠就會打洞。每個人都有擅長的一面,黑狼幫確實是一個不入流的強盜團隊,但也正是他們的不入流,他們卻能做到許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類似採藥、收集情報,事先臥底等等,這些卻是百鳥衝所看重他們的地方。
也確實是這樣的,如果僅僅是需要教訓一下某個來尋事的小混混,你不可能讓女刀客去做這樣的事情吧?又如果是想知道某個目標某一天要去什麼地方,做些什麼事情,幾時回家什麼的,你不可能讓夢織去跟蹤吧?確如蘭青依所說,百草門的女弟子也能執行這些人物,但有些事情女人是做不來的,必須得男人去做。另外,百鳥衝雖然是百草門的弟子,是蘭青依的徒兒,但到目前爲止,知道他是鬼煉者身份的僅僅只有蘭青依和金玲兒而已,他不想別的師姐師姑因爲執行某些雞毛蒜皮的人物就看破他的身份。
聽百鳥衝這麼一解釋,蘭青依、夢織和南茜道明白了過來,三女也沒說什麼,算是支持他的決定了。
又在山寨裡閒逛了一會兒,偉劍的一個媳婦跑來叫吃飯,百鳥沖和三個女人便又回到了青瓦房。這頓飯很是熱鬧,除了偉劍一家五口,黑狼幫幾個重要人物也有參加,其中便有百鳥沖印象很深刻的光頭古鵬。
屋子裡的人吃飯喝酒,屋外卻是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嘻嘻哈哈地議論百鳥衝四人。又的八婆居然還嚷着要給百鳥衝說對象,搞得百鳥衝很是尷尬,蘭青依更是不快,玉靨陰晴不定,那樣子似乎是在擔心,真有哪個不開竅的八婆拉着某個姑娘來相親。那個時候,她說不一定會一筷子扔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