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小袋子, 哼着歌,一跳一跳地走,根本沒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小區門口。
直到被喇叭聲給驚嚇住了, 回過頭來, 才發現後程顥靠着車子站在那裡。
他正抽着煙, 看見她停了下來, 把菸頭在車裡的菸灰缸裡掐滅了。
氣勢洶洶地向她走來, 她離他站得遠遠地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份怒氣。
本能該逃的,但是她卻忘了這個本能。
像只小綿羊,站在那裡乖乖地等待着他的屠宰。
他握着她的手, 那麼的用力,疼得她一直反抗着“疼疼, 疼。”
她越說疼, 他越用力, 恨不得把她的骨頭都給折斷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什麼意思?”他一隻手掐着她的臉, 讓她看着自己,好好看看他眼裡現在的怒火。
“什...什麼意思,你...你什麼意思啊?”
他低頭有別於上一次,狠狠地吻着她,直到感覺到她快窒息了, 他才又放開了她。
“現在, 你明白我什麼意思了吧?”
她捂着嘴, 搖了搖頭, 向後退了幾步。
他又低下頭, 重新吻上了她。
好,她不明白, 那就吻到她明白爲止。
他又一次鬆開了她問“明白了嗎?”
這回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看來還是不怎麼明白,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又吻了她,隨後又放開問“明白了嗎?”
這回她直接不作答了,瞪着一雙無辜的眼睛望着她。
看來還得再來啊。
第四次,他問她“明白了嗎?”
她估計被嚇到了,打起了嗝。
這個女人是傻呢,還是太聰明瞭?他都快窒息過去了,她還不明白嗎?
看來還會有第五次。
可是這回,她用手推了一下她問“你這是在告白嗎?”接着又是不停地打嗝。
他拉着她上了車,掏出錢包直接遞給她看。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照片居然會在他的錢包裡“這,這不是我學生證上的照片嗎?怎麼會在你這裡,它不該在...在...”
他們早在三年前就相識。
那時,莎莎讀大二,後程顥在美國讀金融博士。
在國外做公車火車慣了,回國以後便不想再自己開車。
於是便上了一輛公交車,去以前常去的地方。
可是離最後一次坐公交車已有五六年的光景,這五六年裡,公交車由售票員賣票到了自動投幣。
身上沒有硬幣的他,無奈掏出了五十塊錢想投進去。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細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司機大叔,我幫他一起投了啊。”
他轉過身來,對上她的笑容,她對他說“不客氣。”隨後往後坐了下來。
他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一直看着她。
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知道眼淚不知不覺中就已盤旋在眼眶中。
這是一張近年來,夜夜都會出現在他夢裡的臉孔,這是一張,曾令他厭倦一切的臉孔。
可是如今,他只認爲,過去的那幾年時光,不過是老天跟他開了一個玩笑而已。
那時的她看着他一直看着自己,以爲是醞釀着要感謝自己,於是一本正經的又說了一遍“都說了,真的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之後她接了個電話,隨後翻開書包,找了半天,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記下某個地址和號碼。
她突然問他“你要去哪?”
他一時回答不上來,看了一下公交路線,隨便報了個地址“xx動物園。”
“哦,那裡,可是這輛車改路線了,那裡現在不去,你得轉36路,你沒有硬幣是吧?”她從錢包裡又掏出了一個硬幣給他“給你,36路只要投一塊錢就可以了,我馬上要下了,記得等會換點硬幣在手裡,坐車不用花鉅款的。”
她笑着向他揮手消失在了門口。
後來他發現她落了自己的學生證在座位上,他拿起要還給她的時候,車子已經開了。
他打開,xx大學,設計學院,11級學生,鄧莎莎。
她不是她,那是他的第一個反應,這個反應,讓心又死了一回。
過了幾天,他來到她的大學,拜託了一個認識的學弟,把她的學生證轉交給她,但是他撕下了她的照片,將它放在了自己皮夾某張照片的後面。
再次見到她時,他很意外,顯然她已經不記得他了,居然還想跟他拉幫結派的。
他破格錄用了她,也許是出自於私心,給她機會的同時,也想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他不擅長言詞,所以他愛的很笨拙,爲了讓她知道他的存在,他時不時小懲她一下。
果然他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Ktv的那張紙條也是他寫的,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無聊幼稚,但是上帝是要成全他們的,卻錯過了。
他帶着她一起坐了那輛公交車,她說她記憶很好,難道就唯獨忘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