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現在就是要提這個人,以打擊下玉秀兒的囂張氣焰:“你和郭飛霞都不是什麼好人,楊藩豈會看得上你們,換了我,也寧願去找另外一個女子共結仙緣的”
玉秀兒的臉色越來越白,雙手竟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顯然內心極其的憤怒。
見她如此,葉方也是不忍心再說下去了,嘆氣道:“算了,只要你不濫殺無辜,我也懶得理你們的事情。”
“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們三人之間的事情,請你不要用那種侮辱性的話語來攻擊我。”
玉秀兒剎那間彷彿變得楚楚可憐起來了,眼中竟然有淚花在閃爍。
如此反覆無常,葉方簡直有點束手無策了,連連搖着手道:“好了,好了,我不再提楊藩這個人了,可以了吧?”
玉秀兒面現悽婉之色:“賊子,你怎麼會明白我們三人之間的糾葛?當年我還在女媧天君門下修煉的時候,楊藩就已經追隨天君無數年了,他長得風流倜儻,而且爲人親和,天君門下的女修煉者都很仰慕於他,其中,尤以我和郭飛霞那個妖婦爲甚。”
一邊說着,臉上的神情也在一邊發生着變化,彷彿思緒回到了當年的歲月中。
“楊藩早就進入了仙君之境,在天君的門下算是修爲極高的一名修煉者了,我和郭飛霞經常找機會接近於他,裝作向他請教修煉上的問題,實質上是想多和他在一起。久而久之,天君門下都知道了我和郭飛霞追求楊藩的事情,更有一些好事之人暗裡傳播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對我們進行中傷。”
“女媧天君的補天宮乃是仙界最爲神聖的地方,豈能容許這些流言飛語在此傳播,女媧天君親自頒下令狀,嚴令門下各人守住操行,以修煉領悟天道爲上。更對我們三人予以嚴厲訓斥,責令我們三人今後要謹言慎行,不得再有絲毫行差踏錯,否則絕不輕饒。”
玉秀兒面上顯出了冷酷的笑意,很顯然接下來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葉方也從她與郭飛霞先前的談話中瞭解了一些內容,知道郭飛霞施展了什麼陰謀詭計使得玉秀兒被逐出了補天宮。
“郭飛霞這個妖婦平素對我無比友好,表面上清純如水,經常纏在楊藩的身邊,事事裝作無知狀,騙取了楊藩對她的好感。而另一方面,她在我面前又大倒苦水,哀嘆修爲淺薄,領悟力低,連我修爲的一半也比不上,騙我教她修煉法訣,盡心盡力幫她助長修爲,而實際上當時她的修爲已經超過我了。”
玉秀兒眼中有厲芒閃過,她與郭飛霞之間的仇恨,已經是成爲死結無法化解了。
“後來女媧天君親自煉製的寶物仙器穿雲笛被賜予給了我,郭飛霞表面上雖然裝作恭喜我,實則暗裡已經在部署陷害我了。當年的補天宮,我本也深得女媧天君的信任,郭飛霞也排名於我之後,爲了這個和楊藩,那個妖婦居然使出了最爲歹毒的詭計對我進行陷害。”
她的雙手青筋暴起,渾身竟是顫抖起來,語氣變得異常的凌厲與兇狠。
“妖婦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種迷性極強的幻藥,混入在我平常飲用的瓊漿中,假惺惺地趁來看我之機勸我服下,我從來都沒有對她有戒心,自然是沒有提防。孰料,我一服下那瓊漿便立刻人事不知了當我醒轉的時候,我竟然發現我全身未着寸縷,躺在一處草叢中,而在我旁邊還躺着另一名衣衫不整的補天宮下等僕役。更讓人可怕的是,郭飛霞這個妖婦竟然領着女媧天君剛好經過此處”
葉方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郭飛霞之毒辣竟然是如此不擇手段,不惜以毀壞她人名節作爲方法,簡直比蛇蠍還毒啊。
玉秀兒稍微平靜了一下,說道:“妖婦的毒計得逞了,女媧天君生性最恨的就是亂之人,現在在她的宮中,在她的眼皮底下發生了這樣不堪入目的事情,怎麼會姑息容忍?她不分青紅皁白就決定將我逐出補天宮,永遠不得再在她面前出現,否則殺無赦。宮中沒有一人爲我求情,在他們的眼中我只看到了譏笑、諷刺和不屑,就連平日對我和顏悅色的楊藩,也是微微嘆着氣轉頭而去。”
“在那一刻,我的怒火完全爆發了,不是對別人,而是對那個裝作一副清純面孔的妖婦。我一蹦而起,一掌劈死了那個害我背上了不潔名聲的僕役,同時向那個妖婦發起了瘋狂的進攻。可是那妖婦實力明明在我之上,卻裝作不敵,躲到了楊藩的身後。女媧天君自然是要護着她的,喝令楊藩將我禁制住後象扔草履般扔了出去。”
玉秀兒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爲什麼偏偏是他?他的修爲是補天宮中數一數二的,當年就已經位列六品仙君了,我在他的手下完全沒有抵抗之力,況且他出手我本就沒有抵抗之意。可是他對我太不憐惜了,這麼多年來朝夕相處難道就沒有一絲絲的感情麼,爲什麼要全部禁制住我的仙元,然後用手提着我扔出去?這樣的恥辱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我也永遠記得補天宮中那些幸災樂禍的目光。而罪魁禍首郭飛霞,我發誓要讓她以鮮血來洗刷我的恥辱!”
最後的話斬釘截鐵,充分顯示了她此刻的決心。
難怪玉秀兒心性如此反覆多變,而且冷酷無情,原來曾經遭受過這樣的冤屈和磨難,葉方開始理解和同情這個女子了。
“我從女媧天君的補天宮中被趕出來後,一直耿耿於懷,其他人我可以不報復,但是郭飛霞這個妖婦,我一定不能讓她有好日子過。但是自從我出來後,她深得女媧天君的寵信,先後被賜予了幾處宮殿,出入皆有大羣人簇擁,我跟蹤其數年纔等到了上次她出巡的機會,那是人最少的一次,我自信可以憑穿雲笛的威力滅殺了她,可惜”
幽幽一嘆,無比失落地垂下了頭。
三十七章有仇報仇
葉方有些尷尬,如此說來倒是自己拖累她了,可是要不是玉秀兒一定要自己做她的僕人,又怎麼會形成那樣的局面?
“賊子,我殺不成郭飛霞,很明顯你有部分責任,所以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只不過需要你在關鍵的時候幫助我逃走而已。”
玉秀兒話題一轉,又回到了先前的問題上。
葉方聽了她一席話,對郭飛霞的爲人也很是不齒,但是現在郭飛霞是女媧天君座下的紅人,自己在仙界得罪了東南部的雷震和其背後的勢力雷霆天君,本來就已經寸步難行了,如果再得罪了南部的女媧天君,那他的日子不是更加難過了麼?
葉方有點猶豫不決。
玉秀兒看來是存心要把葉方拉下水,繼續道:“賊子,我說了是有條件的,只要你答應幫助我,我也可以答應你,從今以後不會再濫殺一個仙人。怎麼樣?”
葉方先前甘於被她威脅就是怕她大發神經,現在聽她親口許諾不再殺人,心裡一動。
玉秀兒見他開始動心了,鼓動如簧之舌道:“賊子,你儘管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保證做到。還有,我找那妖婦報仇的時候,你也不用拋頭露面,儘管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只是在關鍵時刻才運用你的空間仙器,怎麼樣?”
葉方苦笑,看來自己不能不應承了。
“好吧,但是我希望你記住剛纔說過的話,你要是再象上次那樣罔顧他人性命,隨意屠殺上百仙人,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說不定我還會反過來幫助女媧天君對付你。”
葉方慨然說道。
“好,一言爲定。”玉秀兒心裡大定。
一切依照玉秀兒的安排行事。葉方帶着小虎從司神界內出來,跟隨着玉秀兒御空飛行在天際。
“你要去哪裡?”葉方不解地問道。
玉秀兒神秘地道:“自然去找那個妖婦。”
葉方愣了一下道:“你不是說她手下衆多,而且修爲也是四品仙君麼,這樣貿然殺上門去豈不是會吃虧?”
玉秀兒一撇嘴道:“賊子,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妖婦只有一人,但她的行宮有幾處,我先挑她不在的幾處下手,消滅她的有生力量,至少先氣上她一氣再說。”
葉方啞然。
兩人一獸轉眼飛出千里,前方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宮殿式建築,雖然佔地不是很寬,但是看起來挺拔俊秀,給人一種娟秀小巧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女子居住的。
“這裡就是郭飛霞的其中一處行宮?”葉方好奇地問道,區區四品仙君,竟是如此奢侈,令得他很是訝異。
玉秀兒望着宮殿,眼中露出了水霧般的迷茫:“當年我就是居住在這裡的,只是後來我被逐出補天宮,便被那個妖婦佔據了。”
眼中驟然又冒出了熊熊怒火,嬌軀在空中如彩霞般劃過,疾快地掠向那座宮殿。
“我們跟上去。”葉方拍了拍小虎,一人一獸緊跟在了彩霞後面。
本來精緻而亮堂的建築被玉秀兒帶起的仙元衝得粉碎,高懸的補天下院的牌匾被居中而斷,宮殿內下人們被這突發的變故弄得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想逃麼,給我滾回來!”
玉秀兒臉上又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素手連揮,絲絲彩色的仙元如藤蔓般卷向各處,隨着哎呀哎呀的叫喚聲,數十個修爲低下的補天下院的人被生生擒了回來,摔在地上。然後,一個巨大的七彩光罩將他們全部罩住。
迴廊處一個綠色的身影一晃,玉秀兒眼尖,輕喝道:“薊碧芝,見到我怎麼反而躲起來?”
如一朵彩雲般輕飄飄地到了迴廊處,單掌一按,從空中攝下來一人。原來是一面色蒼白、兀自在簌簌發抖的綠衣女子,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
玉秀兒眼中有殺意在閃動,手一揚,將薊碧芝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和其他人滾在了一起。
“是,是你這個魔女!”薊碧芝顫抖着聲音說道。
玉秀兒咯咯一笑:“魔女?我是魔女又怎地?當年你勾結郭飛霞那個妖婦陷害於我,我這個魔女今日便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薊碧芝神色慘變,自知今日必定難逃玉秀兒的毒手了。
其他人一聽,頓時紛紛哀求道:“玉秀仙君,饒命啊,當年的事情都是飛霞仙君和薊碧芝兩人做的,和我們沒有干係啊!”
“仙君饒命啊!”
玉秀兒面容一冷道:“你們這些無恥之徒,當年妖婦冤枉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說一句話,反而爲虎作倀、落井下石?哼哼,當年我也算待你們不薄,竟然個個貪生怕死,見利忘義,換作兩天前的我,定要將你們挫骨揚灰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衆人頓時嚇得紛紛在地上磕頭不止,他們都是一些地位卑微、修爲低下的仙人,少部分達到了三品、四品真仙的境界,跟隨在女媧天君座下也是想聆聽些女媧天君的教誨,何曾想被捲入了郭飛霞和玉秀兒的相互傾軋當中,以他們的地位和修爲來說,自然是誰得勢就站在了誰的那一邊。因此即使明知玉秀兒當年是被陷害的,也是不敢明言,以免惹禍上身,畢竟郭飛霞的陰狠毒辣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何況還有郭飛霞的忠實走狗薊碧芝時刻在監視着他們。
補天下院是郭飛霞的一處行宮,但實際上郭飛霞也來得極少,在此主事的還是薊碧芝,一個達到了九品真仙境界的女子。當年她是玉秀兒身邊的一名修煉者,在郭飛霞的蠱惑下,暗中在瓊漿中摻入幻藥,致使玉秀兒昏迷濛冤。這麼多年來時刻提心吊膽,擔心玉秀兒回來報仇,今日聞得聲響後便即刻逃走,想不到最終還是沒有走脫。
玉秀兒頓了一下道:“不過今日我不欲與你們爲難,除了薊碧芝外,其他人可以自行離開了,因爲這裡很快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衆人聞言大喜,朝着玉秀兒連連作揖。玉秀兒解除了禁制,撤去了光罩,衆人頓時如鳥獸散。
只有薊碧芝自知必死,竟是不言不動地坐在了地上,雙眼微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