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冥晧所說,玄山竟然在神族祖星,成功盜取本源,並召來域外靈魂,可惜中間出現變故,那域外靈魂吞沒戒靈記憶,將玄山都給害死。
衆人再看血紋戒的時候,臉色都變得陰寒起來,暗暗驚懼。
玄河聽冥晧這般解釋,神情稍有鬆動,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冥晧瞥了一眼身側,瞳中幽魂悄然盪漾靈魂波動,在許多人識海內響起一個聲音,“閒雜人等,都給我從此地離開!”
莉安娜身上束縛解除,她先感激的對石巖躬身行禮,旋即看向託雷。
石巖知道冥晧下面要說的一番話,可能更加事關重大,點了點頭,暗運一成星力託浮着託雷,將託雷帶到莉安娜身旁。
莉安娜和託雷旋即離開。
同時,蘭多夫也在冥晧示意下走開,他臨走前悄然瞄了一眼石巖,似乎好奇石巖身份地位。
因爲石巖沒有動。
很快,周邊各系武者紛紛散開遠離,冥晧眼睛一眨,一道靈魂滲透向下方封閉的島嶼,那島嶼的肉膜壁障忽然撤消一角,他徑直穿過,進入底下島嶼。
玄河、腓烈特、石巖三人也不客氣降落,旋即那島嶼的肉膜壁障再次封閉,將他們四人和外界隔離。
“容我將它暫時封印。”
冥晧忽然坐下,他身旁皚皚白骨如林海被風吹動,傳來奇異的嘯聲。
石巖、玄河、腓烈特都沉默看着他。
倏地,一條條模糊幽魂,從無盡虛無閃現出來,穿過漆黑壁障,直接落向冥晧頭頂。
石巖駭然變色,心神震動,露出驚懼之色。
那一條條模糊幽魂,彷彿化身冥晧的詭異魂魄,都有着冥晧的生命磁場和奧義波動,和玄河凝鍊的血河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那一條條幽魂簡直數之不盡,怕是有億萬之巨。
條條幽魂陰寒冰冷,都有着自主生命意識,一條條將黑暗之島天際填滿,極爲壯觀。
每一個幽魂都是一個冥晧,是他的一個化身精魄,都有着御魂精妙奧義,億萬幽魂聚集而來。遮天蓋地。傳來的滔天靈魂波動,如九幽冥域深處,如吸納生靈魂魄的神秘禁地。
億萬幽魂條條匯聚。逐漸衍變凝鍊,堆砌成一座靈魂祭臺。
那具被冥晧霸佔的肉身,此時反而氣息消弱到了極點。只相當於冥晧的傳話筒,爲他發出聲音而已。
冥晧由億萬幽魂堆砌的祭臺,快速成形,一股浩淼深邃的靈魂海洋氣息,從他那祭臺內瀰漫出來。
他那祭臺,如星海靈魂的最終歸宿,極爲玄妙奇特,對靈魂有着濃烈的吸引力。
他祭臺渾然一體,略顯模糊。和他主魂一樣令人瞧不清晰。
突地,從他祭臺中飄逸出無數由靈魂凝結的玄妙符號,那些符號如不規則魂線,隱隱匯成各種繁瑣細緻的天地奇圖,蘊含奧義終極真諦,竟讓石巖有種置身奧義源頭的錯覺。
一個個天地奇圖含有冥晧生命靈魂氣息,如純粹由冥晧意識編織而成。奧妙無窮。
那些奇圖皆是落向血紋戒,像無數細密的網,將那血紋戒層層裹縛住。
凝神去看,會發現在血紋戒的戒面上,血紋詭異蠕動着。形成一張猙獰模糊的小臉,那小臉就是戒靈凝變幻化而成。
它覺察到了冥晧的封印。無聲咆哮着,激烈掙扎着,試圖從血紋戒內掙脫出來,要和冥晧一戰。
那猙獰模糊小臉,由一條條血紋蠕動而成,極其詭異邪惡,只是瞄了一眼,石巖便心神微震,有種毛骨悚然的不安。
彷彿,那小臉爲一種極端邪惡生靈,要摧毀吞掉世間一切。
冥晧靈魂祭臺盪漾出陣陣玄妙波動,層層奇圖飄逸而來,裹在血紋戒上,讓那戒靈凝變的小臉掙扎逐漸無力。
持續了半個時辰的封印,逐漸結束,冥晧一共施加數萬種不同的奇圖封印,罩在血紋戒上面,才讓那戒靈被死死束縛住,再也不能動彈一絲。
戒靈和石巖間一絲微弱的聯繫,徹底斷掉,他再也不能感知到一絲一毫的戒靈存在氣息。
冥晧施加數萬封印結界,靈魂祭臺明顯縮小几分,那祭臺略一變幻,如被颶風吹散的黑雲,忽然分成無數黑煙,又重新消散掉,返回不同的星域,暗中主宰各大星域的勢力。
被他暫時奪取肉身的武者,忽然重新恢復生機,眼瞳內還是有幽魂存在。
冥晧並未就此離開。
“這個被玄山牽引而來的靈魂,不知從何而來,它害死了玄山,造就了查特里斯家族的哈森,它本來應該準備奪取哈森神體,它一直在暗暗準備着。直到在荒的時候,它被石巖融合血紋戒,它將原來的戒靈繼續吞掉,取代了戒靈,他發現石巖已經被傳承了吞噬奧義,便捨棄了哈森,將石巖當成新的目標……”
“它顯然是個**無止盡的傢伙,在它暗暗觀察,準備某一天將石巖奪舍時,它又見着主人一截手骨,它將戒靈徹底融合,它對主人的許多秘密比我們還要清楚。它再生新的想法,它想要聚集主人遺骨,直接入駐主人軀體,省卻中間漫長過程,直接達到一種可怕的高度。”
冥晧重新敘說。
“你爲何不滿足它?它吞掉戒靈記憶,如果能成功借嗜血遺骨真正以實體存在,以它對嗜血秘密奧義的瞭解認知,它……會是一個極好的繼承者,這麼看來,玄山真的成功了,他成功給嗜血尋到一個極佳的繼承者,這繼承者吞噬戒靈,害死玄山,要奪我肉身,又想奪取嗜血遺骨,它這個繼承者,好像比我還要合適,你難道不這麼認爲?”
石巖神情微動,順着冥晧的話說下去,眼神怪異。
“如果它沒有害死玄山,沒有吞掉原戒靈,而是直接取代哈森,我會讓它以我們之前的安排,通過和你的一戰來確定尊主之位,但現在,絕不可能!”冥晧喝道。
他看向玄河、腓烈特,忽然道:“玄山是我摯友,主人戒指內那原來的戒靈,更是我冥皇族先輩所化!我豈能容它爲所欲爲!”
玄河、腓烈特眼神一變,齊聲道:“你的先輩?”
石巖也呆住。
“十萬年前,天妖族、不死魔族、冥皇族、神族最初一代的強者,曾並肩進入荒。這一點,你們大體也都知曉,我冥皇族的先輩,也在荒內葬身,如今荒外圍的冰藍色光罩,就是我先輩始界、靈魂祭臺衍變而成。”冥晧道。
“那光罩,不是你們冥皇族先輩所有靈魂凝結?那個,那傢伙是這麼對我說的,它還說……神山便是不死魔族先輩骨骸形成,這血劍,爲那不死魔族先輩脊椎淬鍊而成。”石巖忽然插話。
冥晧看向他,道:“我先輩始界、靈魂祭臺化爲光罩,但主魂卻失去記憶,化爲器靈,融入血紋戒。那座神山,那血劍,它沒有說謊,的確爲不死魔族先輩骨骸變化而成。”
玄河、腓烈特、石巖皆是神情凝重之極,話題到了這一步,一個令他們困擾多年的事,便到了不得不說的關鍵口。
嗜血究竟來自何處?
他持有血劍,持有血紋戒,血劍爲不死魔族先輩骨骸淬鍊,血紋戒內部的戒靈,又是冥皇族先輩的主魂形成,從此可看出,嗜血去過荒,應該還在荒內有重大收穫。
只是,荒每隔萬年纔會開啓,每次開啓都有四大種族族人前往,四族秘典記錄着數次荒的開啓詳情,但卻都沒有提起過嗜血。
這意味着,每次萬年的開啓,嗜血都不在當中。
那他如何進入荒,如何在荒內得到不死魔族先輩遺骨,並且將冥皇族先輩主魂煉掉,成爲血紋戒的器靈?
這是個不解之謎。
“主人隕滅後的萬年,我動用我能動用的力量,一直暗中查探此事,想知曉主人的來歷。如今,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冥晧幽幽道。
石巖三人神情一震,集中所有注意力,全身心傾聽着。
嗜血的來歷和身份,萬年來,困擾着各大種族各方勢力,至今無人能給出合理解釋,如今存在的強者,都對這個不解之謎有着狂熱的好奇。
沒人能例外。
“什麼驚人的發現?什麼推測?”見冥晧整理思緒而遲遲不言,腓烈特按捺不住,忍不住喝道。
“萬年前,我們一一皈依在主人麾下,除了主人本身神秘強悍,給了我們奇詭奧義傳承外,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關鍵點,那就是,我們都從主人的身上,覺察到讓我們很親切的氣息,那氣息無法言語,我詢問過神族的格魯,天妖族的加多,還有你玄河本人,你們都曾說過和我有過同樣的感覺,你可還記得?”冥晧看向玄河。
玄河點頭,“我記得,我的確問過我這件事,當時我和玄山還溝通過,都肯定從主人的身上,覺察到親切的氣息。那氣息,讓我們很自然而然的走向他,親近他,認爲他不會害我們,讓我們覺得可以信賴,那感覺……難以言喻。”
他回憶往昔,肯定了冥晧這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