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講話交談的時候,虺的攻勢其實並沒有停滯,這片空間依舊充斥着毀天滅地的大爆炸大波動。
但玄河衆人合力封印,將那些衝擊過來的力量都強行控制住,至於境界略低的那些神族族人,也被四大天王給庇護着,暫時沒有受到影響。
此刻,石巖早恢復正常形態,先前浮現的猙獰模樣,因他心念變幻,很快就收攏。
那形態,彷彿爲不死之身的強化表現,能夠隨心所欲的施展,能一念間恢復如初。
冥皇族族人的到來,瞬間吸引了衆人注意力,阿黛拉攜帶着冥皇族強者,視線在人羣中搜尋着,旋即將注意力放在石巖身上,爲石巖始神三重天的新境界驚駭莫名。
“時間並不多!”迪卡羅眼神陰霾,心中如灌了鉛,沉重到了極點。
他這麼一說,衆人才認清事實,紛紛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虺的身上。
虺身上隆起的肉疙瘩,這時候詭異的蠕動着,就像是有億萬小蟲在活動,要從它龐大如星球的身體掙脫出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啪啪啪!”
隨着一聲聲爆響,那些肉疙瘩炸裂,一道道冰冷僵直的身體,突然間就從中飛了出來。
那是一個個之前被扯入,被汲取了所有生命精力的武者,那些人顯然早就死了,但此刻,從他們的體內卻迸發一種詭異的能量,那種能量陰寒徹骨,冷颼颼的,如將邪鬼喚醒。
他們表情都是木然,眼神空洞沒有色彩,有的人肢體都不全。缺胳膊少腿的也有不少。
這些人數量竟然成百數千。殘軀冰冷,體內流轉着不明波動,悄悄浮在虺的身上。漸漸往周邊擴散。
“腓烈特,是你們屍族以煉屍手法淬鍊的屍奴麼?”玄河臉皮子抖動了一下,回頭看向腓烈特。眼睛寒冽。
“不是。”腓烈特神色凝重,心裡面滿是驚詫,“我們煉製的屍奴,還有着微弱的生命波動,但那些人,沒有一點生命跡象,他們是真正的死人,可體內卻有着詭異能量。”
頓了一頓,腓烈特又道:“有幾個傢伙。體內的能量極爲可怕,不遜色不朽境界者的程度。”
玄河臉色微變。
“玄河,到底怎麼一回事?”阿黛拉黛眉一橫。咬着紅脣嬌喝。曼妙性感身姿一晃間,便到了玄河旁邊。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們究竟在虛空亂流域搞什麼鬼?你們可知道十一個星域發生了多大變動,死了多少人了?”
她和玄河是老相好,萬年前就曾經海誓山盟過,時隔多年,她在對待玄河的時候,依然如當年那般不客氣。
這其實也是關係緊密的一種表現。
“不過是死了點人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玄河撇了撇嘴,“如果這傢伙分身聚集,我們的那一個個星域能否保持完整,可真說不準。”
此言一出,剛過來的冥皇族族人,皆是悚然變色,被大大驚住了。
他們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也在此時,奧黛麗翩然一動,倩影在石巖旁邊凝現出來,她美眸一轉,眼波熠熠,道:“真有那麼嚴重?”
石巖深深看向她,心中暗贊她的絕美脫俗,視線在她比例完美的酮體上游弋了一下,苦笑道:“你融合神澤大陸本源,你以自己本源好好體悟,或許,你就能知道這傢伙的可怕了。”
奧黛麗美眸深幽,略顯嗔怪,心道都這個時候了,這傢伙眼神依然會這麼不正經。
——女人都是敏感的,石巖那放肆的目光遊弋她身上的時候,她洞察的一清二楚。
但她此刻顯然無法計較,聞言,奧黛麗凝神體悟,靈魂祭臺內一簇簇幽魂晃悠着,絲絲縷縷碧綠色的火焰跳躍着,像是電波般朝着虺的方向蔓延過去……
半響,阿黛拉嬌軀巨震,絕美的臉龐浮現一抹驚駭,禁不住喝道:“太初生靈!”
她對天火的融合僅次於黑格,比石巖還要高出一線,已經快要達到天火全然合一的程度,凝神去感應後,立即藉助於本源內的記憶烙印,洞察了虺的玄妙之處。
“它能毀了世間一切。”石巖沉聲一喝。
“玄河,冥晧人在何處?這麼關鍵的時刻,他怎麼可能不出現?”另一邊,阿黛拉還在責問玄河。
玄河風流一世,多麼英雄了得的人物,可在面對阿黛拉的時候,總顯得有點放不開,苦笑道:“冥晧和神主一併莫名消失……”
他看向石巖,解釋說:“聽那小子說,冥晧和神主可能被虺給弄入虛無域海了,我也不知道真假。”
阿黛拉鳳目倏然望向這邊。
“真是那樣?”奧黛麗順勢詢問。
“應該是的,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只能隱隱捕捉一二。”石巖點頭。
“你怎麼能感受到?”阿黛拉不滿意這個答案,繼續追問。
石巖淡然一笑,沒有詳細解釋,也不認爲該向她解釋什麼。
冥皇族沒有公然宣佈和嗜血一脈聯手,自然就和他沒有什麼交情,他犯不着買阿黛拉的賬。
“你小子什麼態度?”阿黛拉豔容一冷,美目帶煞,“你真當你是嗜血新尊主不成?就算是冥晧、玄河與我講話都要客客氣氣,你擺什麼架子?”
“冥晧是你親哥哥,玄河是你老情人,對你自然客客氣氣,管我個屁事!”石岩心中冷哼,臉色變得冷淡,沒有搭理阿黛拉的不滿,連帶着,他對身旁奧黛麗也沒了多少好臉色,皺着眉頭沉默。
“玄河!你挑選的人本事沒有,脾氣不小嘛?竟然對長輩如此不敬,難道還要我教訓不成?”阿黛拉寒着臉嬌喝。
“母親別鬧了。”奧黛麗無奈的勸解。
“連你也幫襯那小子不成?”她不勸還好,她這麼一說,阿黛拉竟愈發惱怒,板着臉道:“吉拉嗒,給我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別當自己真是嗜血新尊主了,讓他認清事實,——離他作威作福的日子還長着呢!”
“別鬧了。”玄河苦笑。
“我就要鬧!”阿黛拉嬌喝。
吉拉嗒身爲冥皇族族人,根本無法違抗她的命令,雖滿心不願,也只能依言出手。
如一道暗影掠過,他驟然在石巖頭頂方向閃現出來,擡手一抓,指尖傾瀉出無數幽魂邪力,如要將石巖靈魂祭臺給擰出識海來。
此刻,從虺體內肉疙瘩爆出的一個個木然武者,分散開來,已經朝着神族、玄河衆人這邊過來,但阿黛拉視而不見,竟然執意要教訓石巖。
“吉叔,千萬別亂來!”奧黛麗急呼。
但略顯遲了。
阿黛拉寒着臉,冷冷看着石巖,又看向玄河,也不知道氣石巖,還是氣玄河,總之鬧了脾氣。
吉拉嗒騎虎難下,只能無奈出手,要稍稍教訓一下石巖。
出奇地,在那吉拉嗒攻勢下,石巖竟然巋然不動,只是擡頭看向那涌向天靈蓋的幽魂邪力,眼眸中泛出奇異的光點。
他此刻的感覺的確極爲奇特,那些幽魂邪力有着拘魂的奧妙,能牽引主魂,將主魂從祭臺內剝離,事實上,他主魂也確實有這種感覺,有種飄飄欲飛的無奈。
主魂一旦脫離祭臺,被人拘禁了,那就意味着生死由對方拿捏了,這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當然,他也相信吉拉嗒不會真敢那他怎麼樣,但他凝神欲要反擊之時,那變異的識海內的神識之力,倏然從識海飛逸出來,彷彿江海決堤般,轟然席捲向那吉拉嗒釋放的幽魂邪力。
“嗤嗤嗤!”
忽地,吉拉嗒釋放的幽魂邪力燃燒成火焰,那詭異的神識之力如影隨形,竟穿透那些幽魂邪力,直朝着吉拉嗒胸口蔓延。
一股本能的不安,讓吉拉嗒悚然驚變,連忙施展種種力量防禦,卻發現一股無形的能量,悄然間已經滲透過來。
他渾身一僵,待到發現不妙的時候,體內已被那種能量侵入,血肉、神力、精氣、靈魂種種能量忽然崩潰,肉身和靈魂祭臺如要分裂崩解,要直接爆炸開來一般。
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禁不住尖叫起來,“這什麼鬼力量!”
那力量,他明明知道在體內流動破壞着,卻硬是無法確切感知,就像是有人拿刀槍捅你刺你,你只不知道疼痛來自於何處,卻不知道刀劍在何處。
但你卻知道一點,你身體和祭臺正被破壞着,而且很快就會崩潰瓦解。
這是一種極其詭異,讓人能心神崩潰的不知名能量,一種無影無形難以感知的能量。
衆人中,聖獸青龍雙眸驟然明亮,他忽然輕呼:“石巖手下留情!”
沉溺在那神識之力奇妙中的石巖,被他這麼一喊,幡然醒悟過來,念頭一動,一縷縷神識重新收回。
吉拉嗒立即恢復正常,嚇出了一身冷汗,再看石巖的時候,如見鬼一般,臉色變得蒼白,數秒後,他轟然一震,不自禁的尖叫起來,“是,是那種力量,嗜血當年掌握的力量!”
此言一出,連神族族人在內,所有人全部呆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