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火雀大街上,凌風心情沉重的帶着東門區和黑七返回南城的銳風侯府。
一陣強勁的過堂風吹過街口,街道上一時間沙石和枯葉齊飛的亂象中,接凌風回府的車隊竟也陷入了短時間的混亂。
馬車上坐着的凌風,竟是詭異的感到一陣手腳冰涼。
他還清楚記得,在左將軍府,凌石硬那老賊突然闖入時得意洋洋的囂張嘴臉,心中忍不住一陣咬牙切齒的暗恨:“老匹夫,我早晚非活寡了你。”
雖然恨,但有些虧還是要默默的吃下。
哪怕強硬如百里天冰,在面對凌石硬的冷嘲熱諷,有意針對時,也只能暫退一時。
凌風還清晰記得,凌石硬拿着凌鐵山的口諭,宛若奉了聖旨一般,皺巴着一張老臉,滿臉得意揚揚的看着百里天冰,看似恭敬,實則大不敬的,說着冷嘲熱諷言辭。
“百里小姐,侯爺說了,您和世子有婚約在身,如今世子成年之期將至,銳風侯府和百里世家的喜事將近,此時一起回府實在多有不便。
侯爺還讓老奴代爲轉達謝意,百里小姐選中雅清小姐爲世子平妻,甚和侯爺之意,侯府也定然會盡快玉成這段良緣。”
凌石硬得意洋洋的看着百里天冰,看着這個如璀璨星辰般耀眼的帝國天驕,嬌顏含怒,銀牙咬碎,卻無法發作,臉上扭曲的快意近乎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最後,凌石硬特意送給慕容寒霜一封凌鐵山寫的親筆信,其信上除了一番對慕容雅清品貌端莊,柔嘉得怡的極力讚美之外,竟然提出明日一早親自過府提親,正式爲兩個小輩定下結親的良辰吉時。
щшш▲тt kan▲C 〇 慕容寒霜眼見銳風侯府如此給面子,當即大喜過望,竟是滿口答應了凌風和慕容雅清的婚事,如此一來,倒讓人看不明白,是百里天冰的攪纏打動了慕容寒霜,還是凌鐵山的一封信打動了他。
凌風坐在玉炎馬車上,呆呆的看着手中慕容雅清所贈的寒霜雪玉玉佩,只覺得一股股冰涼寒意不斷侵入體膚,催的丹田中的三紋靈丸飛快的旋轉着。
憑心而論,慕容雅清的體貼溫柔,是百里天冰無法比擬的,她似乎是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一般,讓人一見便不由得心生好感,此時又被她嬌羞的送予定情信物,想說不動心,不心生漣漪也難。
“這樣真的好嗎?”
凌風思來想去,總覺得哪兒不對勁。自己想用百里天冰來對抗父親,難道父親就不知道百里天冰這個未來兒媳婦不是他能控制的嗎?
“他一定知道,所以他才那麼贊成自己娶慕容雅清,更進一步想,或許慕容雅清根本就是老爹給自己選的兒媳婦!”
凌風越想便越覺得心寒,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老爹算計的周全,自己就如圍城之內的困獸一般,越掙扎越顯得愚蠢滑稽。
“我太自負了,冰兒也是一樣,我們都覺得自己的行爲足夠出人意料了,可偏偏這所有的出人意料,都在老爹的算計之中。”
凌風一時間糾結到心情鬱結,甚至馬車停下,甚至凌石硬喊了他數次,他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世子,請下車吧,咱們已經到侯府了。”凌石硬出奇的有耐心,哪怕面對一絲不動的車簾,都是保持着溫和的笑。
東門區和黑七看着老東西的嘴臉,忍不住一陣眼神顫抖,幾乎忍不住想要衝上前打人。但可惜的很,他們打不過老東西,對方是老牌武宗巔峰,遠不是他們兩個年輕的大武師可以正面抗衡的。
沉默拖沓了半晌,凌風終於緩過神來,這才面無表情的下車,然後一步步踏上現在並不想回到的侯府。
“我還真夠傻的,在元火山的時候還一直心心念唸的想回來,如今卻怕回來,真夠諷刺的。”凌風踏過前院,望着熟悉的建築場景,不由想起先前剛回府時的做派,恨不得一口氣將看不起自己的人,對自己不友善的人全部都削平拿下,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所有的努力不過是一場空歡喜。
“侯爺在後院等着您!”凌石硬畢恭畢敬的引着凌風向後院去,卻不讓東門區和黑七一同前往,只一句“後院不需外府奴才入內”,就噎得才智出衆的東門區一陣無力的狂翻白眼。
凌風一步步走去後院,滿目陌生而熟悉的場景,一時間感慨萬千。
演武場邊上,凌鐵山穿一身冰藍色常服,懶散的靠在太師椅上,身旁伺候着一個年輕性感的妖媚女子,穿着一件妖豔刺目的大紅色,妖媚撩人的彎腰在一旁擺開茶水陣勢,一派悠然景象,似乎早等了凌風許久。
“兒子,聽說你在左將軍府引爆了一柄地階靈劍,並以此打敗了慕容厚照,這個老牌天驕,很不錯,來給爹演示一遍。”凌鐵山隨意的一指身邊女子手裡捧出的一把地階下品火靈劍,笑呵呵吩咐凌風道。
“世子殿下,請!”那年輕女子俏生生捧着靈劍,蛇般扭着腰肢,走到凌風面前,一臉掩不住的媚態,身上似有若無的撩人氣息,渾不似良家女子。
凌風始終冷着臉不言語,只是平淡了掃了一眼女子手中的火靈劍,卻沒有伸手去接,更沒有半分去表演引爆火靈劍。
半晌,面前女子媚笑的臉部肌肉都有些僵硬,這才道:“父親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地階靈器畢竟是稀有的資源,引爆一個少一個,還是不表演的好。”
凌風心裡清楚,引爆一個火靈劍事小,若是被老爹發現自己和冰兒置換了靈根,那麼自己和冰兒就要麻煩了。
他不知道百里天冰具體是如何打算的,但無論如何,他要多拖延一陣時間,讓她有更加充裕的時間化解自己火狼殺根中隱藏的食靈蠱蟲。
“哈哈,風兒你說的有道理,是爹太心急了,平白浪費一把火靈劍是有點不太好。”凌鐵山面上笑眯眯的,如一個普通慈父一般,隨手翻了一下藍色長袍的下襬,似乎渾不在意凌風的忤逆。
可在私下裡,卻又神識傳音給凌風道:“你母親是不是對你說,食靈蠱蟲是她自願種下的,她也同意在你身上種下食靈蠱蟲?嗯……難道你不覺得這事可疑嗎?或許這是我逼迫她說的呢?”
凌風略顯清瘦的俊臉上,咬肌不由得激烈抖動起來,老爹的話讓他原本心痛的地方瞬間被狠狠地大力揉搓了一下,痛的他的心近乎抽搐。
“原來如此啊,我竟然誤會了母親。”凌風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狂喜,可在狂喜之後,他的心卻是一陣冰涼。
“我怎麼能靠着凌鐵山的話判斷母親呢?他的話又有什麼可信度呢?”凌風的心在冷靜後,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尷尬境地。他自然是願意相信母親的無辜,可如果證詞來自父親,他便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凌鐵山根本不願意,也不會放過凌風。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掌控凌風,他不會留着凌風的性命,讓一個恨他入骨的兒子在身邊長大。他既然敢留下,就是有着絕對的掌控力。
“一切都超出掌握的滋味不好受吧?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百里天冰敢給你置換靈根,我就要被逼對她下手。”凌鐵山再次傳音給凌風,卻爆出一個讓他驚恐不已的消息。
“不!不要!”凌風近乎失聲喊出來,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傳音,屈服道:“父親,你想要我做什麼,我聽您的就是了。”
凌鐵山忍不住暢快的哈哈大笑,目光卻悄然投向那妖媚女子手中的火靈劍上:“來兒子,想通了就表演一下,地階下品的靈器而已,爹有的是,明天我給你一打,讓你玩個夠。”
凌風聽到老爹隨意的說“一打”時,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他越來越發凌鐵山的恐怖超出了他的認知。
“世子請!”那妖媚女子挺着飽滿的山峰,媚眼如絲的盯着凌風的眸子,口中說着情意綿綿的話,竟是不由得讓人綺念叢生。
凌風感到心神一陣異樣之後,頓時猛的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這才從那種綺念繚繞的意境中,大汗淋漓的驚醒。
“呵呵!世子倒是好定力啊。侯爺,我喜歡他,就讓奴家好好教導世子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大丈夫吧。”那妖媚女子突然將手中的火靈劍隨手刺入地下,身若無骨的纏上凌風,宛若一個會#勾#人美女蛇。
凌風頓時感到一股冰涼的肌膚膚,心臟不爭氣的瘋狂抖動一下,跟着腦袋陷入了一陣無法抗拒的眩暈之中。
“哈哈,你們年輕人慢慢玩吧!哦對了,玉秀姑娘,千萬要悠着點,別把我兒子的身體傷着了,我還指望他將來爲我打天下呢!”凌鐵山老不正經的大笑數聲,便閃身從練武場消失。
不一會兒,銳風侯府後院的練武場上,大白天上演了一出天雷勾動地火的荒誕戲碼。
在凌鐵山離開後,玉秀得意洋洋的要採取凌風陽元的最後關頭,一直沉寂在凌風玄靈戒指中的一顆透明珠子,突然散發出穿透空間的七彩霞光,瞬間將凌風的身體包裹住。
傳說中承載媚宗天階功法的無名珠子,竟是在這個時候離奇的顯現出古怪的力量。原本精通媚術的玉秀,竟是無法剋制的先一步動#情,開始極力討好凌風,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貢獻出了自己處#子#元#陰來。
等一切風消雲散,玉秀茫然的醒來,竟是隱隱感覺,自己身上的媚功一下子消退了九層,而她看向安靜熟睡的凌風時,眼神中更是不可剋制的生出了一股濃烈的情意。
玉秀耗費了極大的心力,才終於將自己的眼神從凌風的身上慌亂移開,原本媚態難掩的俏臉上竟是隱隱變得有幾分清雅脫俗。只是這一遭經歷後,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多看凌風一眼,更可怕的是,她想要起身離開,還忍不住寫下了一封情意綿綿的信給凌風,才最終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