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凌風不問自己爲什麼,炎玉琳人不招呼主動問起了凌風。
“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一下子將所有的傳功玉佩都送出去了?”炎玉琳盯着凌風,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你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啊,你是主母,你做主就好了!”凌風突然有些軟弱,似乎有些怕和炎玉琳言辭交鋒一般。
炎玉琳頓時無語了。
這個時候,她巴不得凌風能頂撞她一下,甚至兩個人激烈的辯論一下也沒事,總好過這樣故意順着自己的意思,如此自己就會覺得很沒有意思了,之前興致勃勃想要說的理由,也瞬間說不出口了。
炎玉琳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奇怪,爲什麼自己會那麼在意凌風說不說,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被凌風不冷不熱的情緒弄得心裡特別難受。
但凌風並不覺得炎玉琳有什麼難受的,總之他是吃了一頓飯,恨不得想要立刻逃開,找個安靜的地方順順心緒,來搞清楚,自己到底算是怎麼一會兒事,自己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炎玉琳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可凌風卻很受傷,更加準確的說,凌風之前的世界觀被炎玉琳不小心一下子給推倒了。
“先研究崔玉,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幹嘛非要用你選我的邏輯做例子,這不是很奇怪嗎?”凌風的思想不由自主的開始向着對自己不利的方向去思考問題。
不過,他想着想着,突然又覺得炎玉琳說的挺對的,自己應該去尋崔玉聊聊,或許真的能找到方法戰勝蔣太,至於感情的問題,還真是亂七八糟,自己是想不明白了,算了不想了。
“我吃好了,楚楚,我們一起去找崔玉!”凌風說着一推碗碟,起身就要走!
炎玉琳不由得心中有些黯然,心說自己說了一大通是完全白費了,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竟是坐在桌邊沒有動。
凌風一看,自己都要走了,炎玉琳也沒有個做妻子的反應,心中頓時鬱悶了起來,當即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本來鋒利如劍的楚楚,在跟着凌風走出門時,突然憐惜的看了炎玉琳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是想勸炎玉琳。
炎玉琳看到這一幕,只是冷冷的別過臉,將身子背對着門口,憤怒的一掌將桌子整個推倒,原本嬌媚的眸子中突然充滿了怒火,眼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流了下來。
走出凌風苑主院,氣哼哼的凌風如個沒頭的蒼蠅般走了許久,這纔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崔玉如今在什麼地方。
當即轉過臉問楚楚道:“崔玉呢?他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楚楚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然後便不理會凌風了,整個人又是一副鋒利如劍的模樣,弄得凌風也不敢對他生氣,只得閉嘴,然後又氣哼哼的向着慕容雅清居住的院落走去。
丫鬟老遠看見凌風,便飛奔着去稟告慕容雅清,慕容雅清喜盈盈的出來迎接凌風,卻只是被對方問了一句“崔玉在哪兒?”便走了。
慕容雅清是真的被問懵了,如今炎玉琳是主母,她雖然名義上還關着侯府內務,但凡事如今也只是來她這裡登記而已,真正拍板決定的還是炎玉琳這個主母,她想不明白,凌風要尋人,特別是剛剛帶入府中的人,怎麼不去問炎玉琳呢?
想歸想,慕容雅清絕不敢真的這麼說話,更加不敢反駁,反而下意識的想到,自己應該立刻幫凌風找找崔玉到底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慕容雅清去查的時候,凌風還在侯府中到處亂逛,但可惜的是,他還是沒有找到關押崔玉的地方,更加沒有找到涉事的人。楚楚更是完全記不得之前是誰帶走了崔玉。一時間,崔玉就如同失蹤了一般。
煩躁的凌風,硬生生找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甚至專門去正門去尋那幾個核心弟子,結果這些原本應該知情的人,竟然也還不在,他竟是在自己的地盤,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
“砰!”
凌風憤怒的一拳砸在空氣中,恐怖的拳勁帶着無與倫比的拳速,轟的面前的空氣瞬間形成了一記強勁無比的氣爆聲。
周圍的守衛都聞訊趕了過來,老遠一看是侯爺在發脾氣,都是老遠的縮着腦袋要躲開。
這一幕,凌風看的是越發鬱悶了,心說這銳風侯府的人才幾天的功夫,爲什麼都變得縮頭巴腦的了,這是搞什麼啊!
凌風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更加詭異的是,自己竟然還是這個侯府的侯爺。
“媽的,到底什麼情況,什麼情況?”凌風憤怒的近乎咆哮。
正在凌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慕容雅清飛奔着尋了過來。
“侯爺!”慕容雅清恭敬的對凌風行了一個萬福,這才走到凌風近前,發現凌風正一臉暴怒,全然沒有以往見到凌風時的雲淡風輕。
“侯府裡的人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我要找一個崔玉,就是死活也找不到呢,之前爲什麼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現在是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侯府已經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控!”凌風憤怒的咆哮着。
慕容雅清忍不住心頭一驚,但終究還是忍住沒有給凌風做出解釋。
這個問題,她當然知道原因,只是她實在沒法去說,事實上這個原因很簡單也很容易被髮掘,只是凌風每天沒有時間去觀察侯府內的具體情況,也就無從發現而已。
若不是今天凌風用到了侯府力的人,需要他們幫忙找人,他可能要很久都發現不了侯府裡面日常管理上出現的問題。
“雅清,你到是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你之前不是管的好好的嗎?怎麼才這麼兩天,事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現在要找崔玉,你告訴我,崔玉在哪兒,能嗎?”凌風再次問道,而他問話的聲音充滿了焦躁。
這種焦躁,原本不應該出現在凌風的身上,甚至永遠不用。如今,凌風的身上卻確確實實出現了焦躁的情緒,而且是近乎抓狂的。
慕容雅清忍不住看向凌風身邊站着的楚楚,楚楚輕輕的搖搖頭,顯然是在表示他並不知情。
楚楚並不認爲凌風的情緒是由炎玉琳造成的,或者更加準確的說,炎玉琳的那番話,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時的口不擇言,最多是一種情緒的宣泄,凌風便是生氣,也不至於如此嚴重,不至於焦躁的整個人都無法有效自控了。
其實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準確知道凌風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單獨看,今天凌風遭遇的任何一件事,都算不得什麼大事,哪怕是王浩的“叛變”,那刺進胸口的一劍,其實對他而言,都是稀鬆平常的日常。
真正讓凌風趕到焦慮不安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了一個可以放肆傾訴的人,而自己身邊的人雖然很多,卻終究都是一羣小心翼翼的別人。
突然,凌風低着頭蹲了下去,頭腦中的狂躁化作了一團亂流,最後化作一個笑意盈盈,滿頭蠍辮靈動飛舞的嬌俏面容。
“紅玉!”凌風心中喃喃自語的輕輕呼喚着,心中在出現這個面容的一瞬間,他心中所有的凌亂都在一瞬間消散了,他的情緒竟是在飛快的變得平靜。
凌風心中的情緒完全歸攏之後,凌風突然站起來對楚楚道:“去爺爺的閉關處,我要去看看紅玉!”說完,凌風看也沒有看一眼慕容雅清,便腳步匆匆的向着後院深處走去。
直到凌風走出去很遠,慕容雅清才從凌風冷酷的情緒變化中緩過勁來,她甚至被剛剛凌風極端的情緒變化驚的喘不過氣來。
“紅玉,爲什麼是紅玉?她已經死了,在世的時候你整天奔忙,到處廝殺,也沒有見多陪陪她,如今她死了,你卻念念不忘,甚至當着我的面思念她,你拿我當什麼了?”慕容雅清委屈之極的喃喃低語。
她雖然是大家閨秀,雖然懂得所有的禮節,更是聰慧過人,甚至在某些地方可以和作爲謀士的東門區相媲美,但她還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自以爲和凌風有過一段發自自然的好感後才定親結親的,如今看來,一切都抵擋不了一段狼狽時光的同甘共苦。
“我做的還不夠多嗎?”慕容雅清忍不住自己問自己,心不由得碎了一地。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之前做的所有的努力,都是在自作多情,自己嫁給凌風,其實比炎玉琳嫁給凌風,高明不了多少,只是多了一份所謂的真情作爲裝而已。
惹了一堆傷心的凌風,大步流星的向着後院走去,向着凌石堅閉關的所在心情激盪的走去。
他正要進入密室的入口,突然被裡面走出的鐵木剛玉擋在了門外。
“你當着我幹什麼?”凌風憤怒的盯着鐵木剛玉,怒氣沖天的衝着他吼道。
鐵木剛玉不聞不問,如同一根釘子一般,死死的釘在密室門口,神色冰冷的盯着凌風,不冷不熱的嘲諷道:“你要做什麼,看紅玉嗎?我看就不用了,侯爺只要好好的做好你的侯爺就好了,何必惦記着我妹妹這麼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鄉下丫頭。”
凌風渾身一個激靈,被鐵木剛玉突然的嘲諷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當即神色陰沉的質問道:“什麼意思?”
“能什麼意思,就是讓侯爺不要賴這裡看我妹妹了!”鐵木剛玉乾巴巴的說。
凌風一聽這話,當即怒到抓狂,但對方是鐵木剛玉,是鐵木紅玉的哥哥,他還是強行忍着心中的狂躁,隱忍着再次質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紅玉是我妻子,他是我妻子,你到底什麼意思,什麼不讓我再來見他,你他媽什麼意思!”
吼着,凌風的手已經不自覺的伸了出去,憤怒的一把抓住鐵木剛玉的胸衣,手中的力量在一瞬間莫名的爆發出來,竟是一掌將鐵木剛玉給轟飛了出去。
“轟!”
鐵木剛玉的身體沉重的砸在密室的石頭門上,骨頭和石板碰撞的聲音無比清脆,但又無比的刺耳,聽的人心驚肉跳。
“你……吼!”鐵木剛玉嘶聲怒吼着,最後口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
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面上的肌肉一塊塊糾結在一起,緩緩化作一片片赤紅的血光,隱隱勾勒出一枚枚細小的符篆,身上緩緩燃燒着一層濃郁的血火光輝,宛若一襲血色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