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再遇桔梗
三十二
看着面前的木偶傀儡灰飛煙滅,奈落一手支着下巴，沒有絲毫的驚訝憤怒，他早就料到了會是如此的結果。
他奈落還沒有天真愚蠢到自以爲只憑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讓那個人類被誘惑,這次不過是他的一次試探罷了,結果是完全在掌握中的。
玩弄人心？
奈落想起人類除妖師說出的一句話,嘴角揚起一個愉快的弧度。
呵呵,真正的玩弄，現在纔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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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奈落的心思,小石頭是半點都察覺不到的，他最近接受了一個村子的委託,此時正坐在委託人的家裡。
“謝謝。”他禮貌的接過主人家遞過來的茶水,輕輕的綴了一口，味道還不錯，“請問究竟是出了什麼情況？”
嘆了口氣，委託人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村子最近遇到的麻煩。
“最近，我們的村子最近有很多女孩子死去了，她們的屍體就停放在村口的一間茅草屋裡，就等着過幾日一起下葬。”年邁的村長說，“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有人說從幾天前的晚上起，這附近開始有妖怪出沒。”
“那些妖怪進入了我們村子裡擺放屍體的草屋，然後帶着什麼東西走了。我們誰都說不清那到底是什麼，但是卻不希望那些死去的孩子被打擾，所以就希望大人您能幫忙看看。”
小石頭沉默着點頭，“我明白了，您放心，這件事情一定查清楚。”
接了這個委託後，小石頭當晚就在這個村子裡留了下來，因爲那些妖怪據說只會在晚上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後，小石頭囑咐大家都呆在屋子裡不要走動，然後自己抱劍跳上了距離草屋不算遠的一棵大樹上，靜靜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在接近半夜的時候，一羣東西從他的頭上飛過，目標就是那間停屍房。小石頭定睛一瞧，那些妖怪長得細細長長的，看起來也不強大，他以前收妖時也遇到過幾次，所以記住了它的名字——死靈蟲。
要解決這種小妖怪十分的容易，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但是小石頭卻沒有驚動他們，因爲他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指使這些蟲子。
那些蟲子取走了女孩們的靈魂後，掉頭向着一個方向飛去，小石頭見狀，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一路走走停停，它們終於在一棵高大的樹木前停了下來。
小石頭躲在另一棵樹的後面，探頭去窺探，之間樹梢上坐着一個紅裙子的女子，那些死靈蟲把掠奪過來的，屬於女孩子的靈魂放進了她的身體裡。
這個女子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桔梗。
“誰！出來！”桔梗接收完女孩們的靈魂，猛地睜開眼睛，拿過一邊的弓箭，對準小石頭藏身的地方喝道。
小石頭原本也沒打算再繼續躲藏，於是閃身出來了。
“是你……”桔梗看到他，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可是身體過於虛弱卻不能允許她長久的保持這種狀態，沒多久就又虛軟的跌坐回去。
小石頭看着她，連連擺手：“你不用緊張，我……我就是跟着這些小妖怪過來的。”
桔梗依然瞪着他，“既然這樣，那你可以走了！”
“那不行，我原本就是受委託，來看看爲什麼姑娘們的靈魂會被盜走的，如今看來，都是你做的吧。”
桔梗冷笑，“是又怎麼樣，爲了這副泥做的身體……”
小石頭皺着眉，“我早就說過，你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如今你身子虛弱，正是因爲逆天而行的緣故……”
“你懂什麼！”桔梗憤怒的瞪着他，“我就是死，也要親手殺了該死的人才走！”
冷不丁的被桔梗這麼一搶白，小石頭摸摸頭，“那個，我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是、但是你也不要老是這麼激動。”
他向前走了兩步，這才感覺到，桔梗身體裡果然正往外散發着一種死頹的氣息，看起來應該是她身體裡本來就不屬於她的靈魂跑出來了。
桔梗擡起一隻手指着他，一團微弱的白光凝聚在指尖，即便是如此的虛弱了，她也不放棄攻擊小石頭的想法。
但是小石頭卻清晰地看見了，她的手上，那一條條的裂縫。
“桔梗姑娘，你的身體似乎是支撐不住了。”他猶豫着說。
桔梗咬着脣，她當然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這副用陶土所做成的身體，已經是傷痕累累了，若不是她苦苦的支撐，恐怕早就碎裂成幾塊了。
小石頭終究是做不到看着這個女子這麼頹敗，他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自己是越來越無奈了。
“若是你信得過我，我可以讓你暫時不用擔心身體的事情。”
他試着走近桔梗的結界，雖然碰到了阻礙，但是由於桔梗法力衰弱的原因，他沒有花很久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桔梗冷眼看着他，就算他現在突然翻臉要殺了自己，以她現在這個樣子，恐怕連還手的餘地也沒有。
小石頭蹲□子，從隨身帶的小包裡翻找半天才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這是五師兄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煉製出來的固魂丹，因爲愛惜這個小師弟，所以特地給了他幾顆。
“這個你吃下去，你的魂魄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你的身體，這個藥丸可以幫助你固定它。”
桔梗看着眼前這個少年，一雙烏亮的黑眸裡滿滿的都是真誠，於是沉默着接了過來，倒出一顆服了下去。
丹藥甫一進入口中，她就覺得一股暖流自身體的深處傳來，原本那種輕飄飄的沒有着落的空虛感也漸漸地散去了，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了。
“感覺怎麼樣？”小石頭緊張的問。
“謝謝你。”桔梗小聲的說。
小石頭眯着眼睛笑起來，“沒事沒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桔梗複雜的看着他，終於還是問了，“你爲什麼要幫助我？你和那個女孩，那個叫做戈薇的女孩是朋友吧。”
“那爲什麼要幫助我穩定魂魄？”
小石頭摸摸圓臉，“戈薇是個很好的姑娘，你如果跟她說過話的話你也會很喜歡的！”說完，他歪頭想了想，又說：“當然，你也是一個好姑娘，我聽楓婆婆講過你的故事。”
“是嗎，阿楓……”桔梗微微的側過頭，看着漆黑的夜空久久的不說話。
小石頭坐在她旁邊，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個，你以後……還是不要收取女孩子的靈魂了，你這麼做，她們便無□回。”
“我不得不這麼做。”桔梗這次沒有衝着他發火，“我說過，就算是要死，也要拖着我的仇人一起去死。”
“仇人，指的是犬夜叉嗎？”
“犬夜叉？呵呵，是啊，我們現在……是仇人。”桔梗喃喃自語着，眼底滿是哀涼。
小石頭張了張嘴卻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犬夜叉、桔梗、戈薇，這三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他一個外人實在是弄不清楚，桔梗臉上的這種神情，他也不止一次的在犬夜叉和戈薇的臉上看到過。
他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明明是一件很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但是這三個身在其中的人卻如此的痛苦。
“桔梗，你真的那麼恨犬夜叉嗎？即使，那是奈落在搗鬼？”
桔梗沒有回答，但是小石頭卻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
昔日的情人，如今的仇人。究竟是要多深的疼痛，纔會使他們走到今天的地步，小石頭一向感情寡淡，除了喜歡過殺生丸之外，很少會有如此濃烈的感情。
‘恨’這種感情之於他，更是難以想象的。
桔梗閉上眼睛，看起來是要休息了，“我最近不會再收集女孩子的靈魂了，你可以走了。”
小石頭瞭然，起身抱拳鞠了一躬：“那我就先告辭了，若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幫忙的。”
桔梗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看他。
直到走了很遠，小石頭還是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那遠遠地發着亮光的地方，那是桔梗的棲息地，她一個人就這麼的在那裡休憩。
在這個時刻，他突然十分的想見一下殺生丸，沒有任何原因，就是十分十分的想見他一面。
這種感覺來得太突然，小石頭甚至來不及細想，等到他恢復理智的時候，他已經踩着太虛劍去往殺生丸的方向了。
殺生丸正在小溪邊獨坐，玲已經在不遠的火堆邊睡下了，邪見守着她。
小石頭就這麼從天而降，出現在夜色中。
隔着一條淺淺的小溪，他和殺生丸就這麼靜靜的對望。
“殺生丸，有一天，你也會恨我嗎？”寂靜的夜空中，小石頭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惶然無措。
殺生丸和往常一樣看着他，目光中帶着疑惑：“你腦子摔壞了嗎？”
“你會恨我嗎？”小石頭固執的要一個答案，“若是、若是我傷害了你，你……會恨我嗎？”
反反覆覆的重複着一個問題，殺生丸終於知道這傢伙腦子又開始犯蠢了。
“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憎恨？何況，沒有人能傷害我殺生丸。”他定定的看着小石頭說道。
聽到這句話，小石頭突然間笑起來，也是，他這是怎麼了，突然間大半夜的就跑來問他這種問題。
殺生丸看了他一眼，“果然是愚蠢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