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慢慢舒緩身體不再因爲被困在蔓藤中而驚慌,實際上,老人在曾經有過這樣被束縛無法動彈的經歷,甚至也不在乎於自己一隻手臂的斷裂。
虞井以異樣的目光看向這位醫生門謙,看似沉默寡言,實際上內心積澱着很多東西,找準老嫗心中的薄弱點,以言語直接性擊破對方心裡防線。
“我不是有意想要傷害你們,也不是有意傷害我的孫女。”老人顯得有些激動,甚至從兩眼溢出有些渾濁的淚水。
“雙重人格嗎?”門謙輕聲低語着。
“爲了解你孫女的情況,可否將這所旅店的來源先告訴我們?”
門謙首先以一些簡單地問題來開啓老嫗的嘴口,並非一上來則詢問刺激老嫗神經的問題,這樣由淺入深的方式巧妙把握將能夠撬開老嫗鎖在心裡的一些重要信息。
同時門謙用眼神示意着一旁的虞井,讓虞井在一些關鍵的時刻爲老人解除身體上部分藤蔓的束縛,從而來提高問話的效率。
“這片山頭本是我家老爺子的土地,城市裡擴建到我們這裡,在山下修建大學城。因爲孫女她爹孃死得早,一手由我撫養長大。上學需要不少錢,決定在這山頭上修建這座旅店。不少學生會因爲自然環境,週末來我們這兒深山旅店住上一晚,收入還算不錯。”
(深山旅店實際位於在第六區的一處市區郊外)
“後來等到孫女考入附近大學,也就讓她在我們這裡幫忙,由我來照顧她……沒想到,這卻是我做出的最糟糕錯誤決定。”
老嫗講到這裡的時候眼神中露出悲傷與懊惱。
在這個時候門謙給虞井一個眼神的示意,束縛在老嫗身體上的藤蔓立即鬆懈一大半。
“你孫女在旅店幫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門謙認真詢問着。
“孫女她會帶一些學校裡的男同學來這裡,起初第一次,我認爲是她談的朋友,畢竟孫女二十歲也到了這個階段……但每個星期孫女帶來的男人卻都不一樣,我開始嘗試詢問她卻都會被毒打一頓,因爲害怕而一段時間沒有深究這件事情。”
說到這裡,表面上大家也都知道怎麼回事,當前2039年,一些學生在晚上選擇賺點外快的事情私底下有很多這樣的情況,不分大學的優良程度,只分老闆開的豪車等級。
但發生在深山旅店中的事情絕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虞井內心思索着,‘這樣的三層樓旅店,每層十間房在九幾年也算是比較大旅店,再加上附近大學城這樣的優越地理條件,旅店的收入應該相當不錯……再說,如果這位女大學生要拉客多賺點錢,應該都是一些大老闆吧,費不着來自己家的旅店中辦事。’
虞井的考慮,正在問話的門謙同樣想到。
“最後你發現了什麼?你孫女帶這些男人來的目的是什麼?”
門謙在這個關頭忽然急轉話題,接下來老嫗口中講述的事情將與這座深山旅店內部相關。
“轟!”
正在這個時刻,窗戶位置一聲巨響。
本是緊鎖的鐵窗被狂風給撕裂開來,正要回答問題的老嫗看見這一幕而變得惶恐不安。
在場所有人,包括不善於戰鬥的醫學院新生門謙也將手術刀持在手中,剋制着內心的恐懼而做好備戰準備。房間的內部夾層中佈滿着蔓藤,只要其它位置有任何物體的入侵,虞井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因此虞井的注意力全面停留在破開的窗口上。
“滋滋滋!”一旁的電視機也在這一刻開啓。
畫面俯視着這間房中的數人,而在窗戶口有着白膚的女人正在爬入。但對應現實房間內的情況,衆人眼裡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告訴我,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孫女帶男人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你是怎麼死的?她又是怎麼死的?”
緊要關頭門謙緊逼着老嫗說出關鍵信息,電視機中的白衣女人已經爬動至老嫗面前。
“在樓……”
剛說出兩個字老嫗的瞳孔慢慢彌散,而電視機畫面中的女人將手掌落在老嫗頭上。老嫗已經無法再保持清醒狀態,撕裂的嘴口尖牙暴露。
“動手!”
虞井剛說出這句話時,餘小小已經更快一步抽出匕首,直接從老嫗頭頂貫穿下去,同時對應着電視機內白衣女人的位置切割過去。
“叮!”
匕首明明在空無一物的空中划動卻如同碰撞在什麼硬物而被止住。
畫面中,女人用嘴口咬住餘小小手中的匕首,一股殺意在房間中瀰漫開來。
儘管餘小小已經反映很快抽離匕首打算避開,然而在回退的過程中,手臂依舊被整條切斷,從斷裂的口看來應該是被指甲劃開。
虞井一個箭步將餘小小身體抱在手中,對應着電視機中映出的女人位置,用身體擋在兩人之間。
殺意退散。
房間內的溫度也上升至正常溫度,電視機重新變化爲滿屏雪花狀。
“呼……”
虞井喘着大氣,自己根據當前得到的信息做出一個賭注,押注這個女人不會在旅店樓層中傷害男性。
現在看來賭對了!
手臂被切斷的餘小小微微咬着嘴脣表示着疼痛,但眼神卻注視着救下自己的虞井臉龐,一種奇怪的情感涌上心頭。
“交給我吧!切斷手臂還在,傷口比較平滑,及時手術不會留下後遺症。”
門謙立即前來接過餘小小,比對着傷口進行着極其細緻而精密的縫合,連接肌腱,血管與神經,所有的工序在三十秒內完成。
同時門謙切下一部分佈料並截取牀板做成固定裝置。
“學校拿走了我的醫療用品,當前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只能是現在這樣接合,無法快速修復。在接下來的時間內,餘同學你恐怕無法再使用右臂,儘量也不要造成二次損傷,否則再次修復必然會留下後遺症。”
“謝謝。”
餘小小對於門謙這種敬業老實的醫療並沒有排斥,輕聲感謝後彎下腰拾起自己掉落的匕首。
一旁的江鵬與盯着匕首上烙印的字體,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
虞井坐在牀邊習慣性戴上兜帽並將雙手抵在面前。“大家來集中來進行討論吧,我已經對於整個事件大致有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