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打定主意後,雲黯和月西二人一同離開了驛館,往牛元的府上走去。可是沒走出多遠,雲黯忽然頓住腳步,一轉身看不清楚用得什麼招式,已然將一個人捉了過來,冷聲問道:“你是何人,爲何要跟蹤我?!”
月西看清楚雲黯手下提着衣領提起來的一個小丫頭時,頓時感覺很有趣,這不正是那胡國的桑格公主嗎?她不和她兄長一處在驛館好好地呆着,跑到這裡做什麼呢?
桑格公主拍打着雲黯的手臂:“快些放我下來,我不是有意要跟蹤你的,我就是想見你一面。快放我下來!”
月西見那桑格公主被雲黯捉住衣領提得腳跟離地,很是難受,便對雲黯說:“你快些放了她吧。她是胡國的桑格公主,應該沒有惡意的。”
雲黯這才撒了手,沉聲問那桑格公主:“跟着我所爲何事?”
桑格清澈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雲黯:“沒……沒什麼,我就是好不容易見你一面,想多見你幾面而已,我沒有惡意的。而且我和我哥哥就要走了,我也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你,就不知不覺的跟着你了……”
桑格自己說的糊里糊塗,雲黯也聽得糊里糊塗的,不過月西卻是聽明白了一些,這個嬌蠻的桑格小公主八成是看上了雲黯了,真是難爲這個丫頭了,她也就是隻是在奉城的那次和自己比試箭法的時候短暫的見了雲黯一面,然後就牢牢地記在了心裡。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雲黯卻是還沒有聽明白,他忍不住問桑格:“你跟着我,就是爲了見我一面?可是我好像不認識你啊。你跟錯人了吧?”
桑格忙搖頭說:“沒有錯,沒有錯,就是你,就是這樣的一身黑衣,就這樣的一張臉,世間再沒有比你更迷人的男人了。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要跟我哥哥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月西很想去撞牆,膽大的敢愛敢拼的公主,有一個芷蘭就夠了,再多一個桑格公主就是添亂了。上天啊,你也太會開玩笑了吧?
這時雲黯忽然開口說:“姑娘你還是快些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不然下一次我就不客氣了。”說話的口氣很是平淡,可是那身上隱含着殺氣,讓桑格公主忍不住一陣發抖。
見桑格被威嚇住了,雲黯這才牽了月西的手說:“我們走吧。”然後兩人一起繼續往前走。走出一段路程後,月西忍不住回頭來,看到那個桑格公主還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副很是沮喪的樣子,像是一個失去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一樣的委屈。
看到這裡,月西忍不住回過頭來問雲黯:“以前有沒有像桑格公主今天這樣給你告白的女子?你都是如何對待的?”
雲黯若無其事的說:“那些女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啊?這麼說以前有女子喜歡你?而且還不幸地死了?”月西不由想起初次看到雲黯時他的樣子,一副羸弱不堪的樣子,卻渾身的殺氣。
雲黯的聲音再次響起:“是啊,全都死了,被我親手殺死了。”
月西大驚:“怎會如此?你爲什麼要將人家都殺了?”
“外祖說了,一個合格的殺手,一輩子都不能動情,所以那些愛慕我的女子都得死,我學會殺人的時候,第一批殺的人就是那羣女子。”雲黯雲淡風輕地說着,彷彿說的事情跟他無關一樣。這時月西好像記得,綠萍說過的,從前在雲黯身邊伺候的婢女有許多,後來都被雲黯給殺了,獨獨留下了綠萍一人。
於是問道:“那麼綠萍爲什麼沒有被你殺掉?”
“若將她也殺了,就沒人跟在我身邊伺候我了,外祖說把她留下來,於是就沒有殺。”雲黯回答說。這個時候,他又恢復到那個渾身冰冷的模樣。
月西停頓了片刻,又開口問道:“可是你現在愛上了我,你會不會也殺了我?”
雲黯扭頭看着月西,認真地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你應該明白我的,就算整個逍遙門都覆滅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願意你有一絲一毫的受傷。因爲我愛你,你的命比我自己的命還要珍貴……”
“好了,不要說了。這些話我不愛聽,你會好好地,不要動不動就說這些,你會好好地。”月西挽緊雲黯的胳膊,心裡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這樣的同這個男人一起,一路走到底。
走了一會兒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雲黯:“可是那個胡人的桑格公主喜歡你啊,你打算怎麼辦?”
雲黯握着月西的手說:“我的眼裡,只在乎你一人,其他的,自都不放在眼裡。”
月西甜甜一笑:“我也一樣,等我們把孩子抱回來之後,就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雲黯彎起嘴角,衝着月西微微一笑:“走快些吧,看太陽都升起來了,等一會兒你又熱得直出汗了。”
月西加快腳步跟着雲黯朝牛元的宅子走去。
待來到牛元的宅院裡的時候,看門的小廝說牛元剛剛下朝回來,正在書房裡。
月西便讓那小廝不要通傳,自己直接朝書房走去。因她在牛
元的府上住過一些時日,看門的小廝認得她的,便沒有通傳,讓她直接進去了。
書房裡,牛元同往常一樣,穿着整齊的官服,坐在書案的後面,看着公文。見到月西和雲黯來了,先是一驚,後又很快地恢復了常態,熱情的招呼人上茶。
月西開口直接說道:“牛三哥,我今天來是來找方大姐和三兒的,他二人在你這裡住了數月,叨擾你了,恰巧我今日得閒,就來把他們接走。”
牛元瞥了雲黯一眼,然後笑着對月西說:“真是不巧,前些日子我請了西席,三兒和內子的遠房親戚柳瑕一同進學了,這一會兒還沒到下學的時間,要不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
月西想到三兒已經十歲了,按照平常的情況,也該進學讀書了,是自己從前疏忽了。再則三兒和從前的看門小童柳瑕很玩得來,兩個孩子一起進學,也是不錯的,難怪這些日子都沒見三兒去找自己,原來是有了正經的事情做了。便對牛元說:“既然如此,我們就等等吧,還是牛三哥你想得周到,孩子們確實該進學讀書的。”
這時已經有僕人上了茶,牛元端着茶杯,吹開茶末,喝了一小口,對月西說:“你這些日子也不知去了哪裡,小翠天天跟我念叨你呢。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去後院看看她吧,免得她天天跟我念叨你。”
月西一想到小翠就覺得很是親切,也許是有緣吧,也許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她曾出自真心的關照過自己,於是對雲黯說:“牛三哥的夫人小翠是我極好的朋友,我現在去後院找她說說話,等三兒下學了再過來找你,你和牛三哥先聊聊吧。”
雲黯點了點頭:“我這裡無妨,你放心的去吧。”
月西這才起身走出了書房,往後院小翠的院子走去,心裡想着,不知小翠的孩子可會開口說話了?也許是小翠的淳樸的關照,月西一直都覺得牛元這裡,像是自己半個家,在這裡的時候,感覺很踏實。
很快地月西就來到了小翠的院子,小翠正獨自坐在窗前繡花,很是恬靜的樣子。
見到月西來了,小翠愣了一下,原本很是熟練的在指尖翻飛的繡花針不知怎的就扎到了手指上,小翠一聲痛呼,將手指含在嘴裡,吸吮着那涌出來鮮紅的血珠。
月西走到小翠跟前,笑着說:“我有這麼嚇人嗎?見到我都能讓針給紮了手?”
小翠放下繡花繃子,對着月西勉強地笑了一下:“你突然就這麼走了進來,我下了一跳,如何也不讓丫鬟先過來傳個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