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整天乖乖地呆在自己房間裡,老爹都閉門謝客了,自己沒有不安靜的道理。鬧吧,讓外面的人鬧去吧,最好把皇帝拉下馬,這樣自己今年秋天就不用嫁進宮去了。
然而,從春季到夏季,整個京城都甚是安靜。月西躲在丞相府的西苑裡,並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樣的情形,而老爹因爲稱病在家,沒有上朝,沒有見客,自然對朝堂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夏季中的一天,有個很特別的節日,七月初七的七夕節,是年輕人們都很喜歡的節日。大尹王朝和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有着許多的共同點,比方說這個七夕節,又比方說很多的地名都是一樣的。
就是因爲在家中低調地蟄伏了太久,月西有些沉不住氣了,老爹可以等下去,她可等不下去了,夏天一過,秋天到來的時候,就到了進宮封貴妃的時候了。九月初九,重陽之日,是皇上的聖旨上寫的月西進宮的時間。
如果再不做些事情,就只有乖乖地進宮的份了。
所以七夕這天,晚上天色剛剛黑下來的時候,月西就準備爬牆外出了。這道牆都不知道爬了多少遍了,月西爬得很是熟練。輕鬆地翻牆落地後,月西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準備開始今天晚上的行程。
誰知沒走幾步,就聽見牆內傳來了一陣私語聲,接着沒多久就看到牆頭探出了一個腦袋。月西自然是認得此人的,這會兒正努力地爬牆外出的女子,可不就是二姐林蘭嗎?看來古代的七夕節對閨閣女子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林蘭被母親逼着嫁給賈家公子,已經委屈了好久好久了,下定了決心,趁這個七夕節上街找一個自己心儀的郎君,哪怕找個寒門子弟也比嫁給賈家的那個紈絝子弟好啊。然而一個人外出太沒意思了,林蘭便帶上了妹妹林竹。這一會兒,姐妹倆正努力地爬牆呢。
月西可不想跟着兩個姐姐攪到一起,於是趁林蘭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時候,悄悄地繞道走了。
七夕的晚上,街上比平常熱鬧了許多,主要是平日裡不常出門的家教甚好的官家子弟都出來附庸風雅了,而平日裡吃喝嫖賭慣了的的紈絝子弟,也出來湊熱鬧看美人了。而已經出嫁的和待字閨中的女子們,更是找到了很難得的可以出門找樂子的時間,相約着上了街。
而腦子靈活的走卒販夫也是不遺餘力地抓住了今天晚上的大好時間,準備好好些精巧別緻的小玩意來叫賣。
月西走在熱鬧非凡的街頭,
一面感受着平明百姓的歡樂,一面苦苦思索着,如何纔可以不用進宮去呢。
正獨自走着路,忽然肩頭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接着一個輕佻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小美人兒,小爺我今天總算又看到你了!”
月西回頭一看,此人不正是上次在喜樂居遇上的那個花花公子嗎?不過今天穿的不是綠袍,換成了一身大紅色的紅袍。頭上的髮髻上照樣別了朵大花,雖然這廝長得甚是俊美,可是如此裝扮了一番後,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個大流氓。
“怎麼,公子你上次捱打沒挨夠?”月西看着這人好笑的說。
“小美人兒,可別得意,自從上次被你打了之後,我就多帶了一半的隨從。我就不信這次你還跑得掉!”紅衣小流氓說着招了招手,果然他身後跟了十來個隨從,而且看樣子身手前一次的那幾個隨從的身手要好許多。
“這位公子,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咱們誰也別礙着誰,爲何你就偏偏與我過不去?這大好的節日裡,非要打一場架纔可以?”月西無奈地說道。
紅袍小流氓看着月西一陣淫笑:“小美人兒,哥哥我可不是在難爲你,你乖乖地跟我回去把我伺候好了,自然有你的好日子,你如何就如此的不解風情呢?”
月西不明白爲何這廝能在京城裡如此橫行還沒人來管,莫不是家中很有背景?於是問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我怎麼也得知道了你的名字纔好跟你回去吧?”
“哈哈……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你,告訴她!”紅袍公子嬉笑着指了指身邊的一個隨從。
隨從順從地報上了自家公子的大名:“我家公子是賈尚書家的公子爺,賈仁。”
月西柳眉微皺,賈尚書家的賈公子?莫非這廝就是二夫人給二姐找得夫婿?跟那天聽來的藏寶圖有關?
想到這裡,月西不由得仔細打量起這個賈公子來,性子風流,喜好吃喝嫖賭,不幹一件正經事,卻身上帶着藏寶圖,引得富甲一方的秦家都聞風而來。這人是真的浪蕩呢,還是像他的姓名一樣,賈仁,是個假裝浪蕩的人?
賈仁見月西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便親暱地樓上月西的肩膀道:“怎麼了小美人兒,聽了小爺的名號動心了?如是如此,今晚咱們就洞房花燭吧?”
月西對着快要靠上自己身體的賈仁微微一笑,然後緩緩地說:“賈公子真是爽快人,只是小女子可不能就這麼跟你回去,不如你許給小女子
一樣東西吧。”
賈仁大笑着自懷中摸出一大疊銀票,對月西說:“美人兒,這些銀子夠不夠?”
月西笑着將賈仁拿着銀票的手推了回去,然後湊到他耳邊說:“小女子要的是公子身上的藏寶圖。”這句話剛說完,月西看到浪蕩不羈的賈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銳利的若有所思的神情。眼神忽然變得深沉起來,就連嘴角尚未退去的微笑,也變成了玩味的笑容。這樣的賈仁,絕對不可能只是個純粹的花花公子。
然而很快地,賈仁又恢復了常態,在月西的臉上摸了一把道:“這隻貓兒的爪有點利,有意思。你們將她給我帶回去!”後半句顯然是吩咐隨從的。十幾個隨從一起將月西圍了起來,嘩啦啦地佔了一大半的路,接着引來了不少的路人上來圍觀。
正在這時,一個操着外地口音的男子走上前,微笑着拉住賈仁的胳膊道:“賈賢弟,好久沒見了,不巧在這遇上了。”
月西這纔看清來人正是齊勝。齊勝今天穿着一身粗布青衫,加之相貌平常,乍一看去跟路上來往的行人相差無幾。
賈仁被齊勝這麼一拉,便將剛纔的事情放下了,笑着說:“齊兄臺,上次在翠紅樓還沒玩過癮,你就走了。走走走,今天咱們接着比。”
齊勝忙推辭道:“賈賢弟,這個還是改日吧。這位姑娘是在下的好友,還請賢弟不要爲難她。”
賈仁略微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便爽快地揮了揮手對隨從們說:“你們都一邊去,這位姑娘是齊兄的好友,那就算了,我們走。”
等賈仁一行人走了之後,齊勝才關切地問道:“月西姑娘,今天獨自出行了?”
“多謝齊大哥剛纔出手相助,齊大哥今晚也是一個人?”月西問道。
齊勝點頭道:“不過是出來看看熱鬧,就遇上姑娘你了。相請不如偶遇,若是姑娘方便的話,在下帶姑娘去看個景緻可好?”
“好啊好啊,我求之不得呢,上次跟你一起看的菊花,我都回味了好久呢。這次是看什麼景緻?”月西忽然覺得,一遇上齊勝,心情就很是歡喜。
齊勝寵溺地看着月西說:“去了就知道了,來,跟我來,晚了就看不到了。”
月西歡喜地跟在齊勝的後面,向他說的好景緻走去。
商販們的叫賣聲,女子們的嬉笑聲,酒樓裡書生們風雅的吟詩叫好聲,還有小孩子滿街玩鬧的身影,這個七夕的夜晚很是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