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和憐兒去金陵,由於事情緊急,我們路過姑蘇的時候,便連參合莊也沒有進去,只是差人給玉兒送了個信,便匆匆地打馬而過了。
這些日子以來,憐兒和小茶似乎也過慣這種飄零的生活了,一路上居然有說有笑,叫我的心裡十分的欣慰。
我們很快便趕到了金陵。這一次,我沒有貿然地趕往問劍廬去。
常驚天既然出事了,想必那個平日裡無人問津的荒蕪山谷,此時一定佈滿了錦衣衛的暗線吧!我在心裡這樣想道。
我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要查清楚常大哥的下落,瞭解到他被擒的真相。
舉報常驚天大哥的人是誰?錦衣衛又是怎麼將常大哥抓住的?常大哥被擒之後被關押在什麼地方?這一些都是我迫切希望得到的線索。
我很快便找到了金陵暗河組織的負責人,委託他派人幫我調查這些線索。然後便喬裝打扮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和憐兒她們住進了城中一家極小的客店。
這是靠近秦淮河的一家小店,入夜的時候,能看到秦淮河上那些花船投射出的燈光。那些美妙清麗的歌聲遠遠傳來,倒是讓人心中暇想不已。
只是我沒有太好的興致欣賞這些美麗的景色和歌聲了,我心裡唯一所掛慮的,便是常驚天大哥眼下的生死存亡。
我並沒有在這個小客店中待上多久,在第二天黃昏的時候,暗河的人便送來了我所要的一些信息。
只是暗河的人也無法打探出是誰舉報了常驚天,他們唯一打聽到的有用的信息,便是常驚天大哥被關在金陵城的水牢之中,據說裡頭由許多來歷不明的高手看守着。至於具體看守的是哪些人,常大哥在裡面的情況又是怎樣,他們便無從瞭解了。
但我的心裡並沒有泄氣,不管怎麼說,常大哥現在至少還活着,這對我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
在經過我和憐兒的細細推敲之後,我們想出了一個可行的計劃。先讓暗河的人向卜鷹發出了一份信,約他第二天晚上到秦淮河上的某一艘花船上與我見面。
第二天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默默地觀察着附近的一切,看看是否有什麼特別的人來到秦淮河邊,以此來證實這個叫卜鷹的人是否可靠。
果然,在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我看到秦淮河邊忽然的熱鬧起來了。一些前兩天我從未見過的小販、商賈就像雨後春筍般紛紛的冒出了頭。更爲重要的是,我看到其中有不少人腳步輕盈,分明是武林中的好手。
我知道這個卜鷹一定是有問題了,那一天晚上,我趁着錦衣衛密切關注着秦淮河邊的一切的時候,便帶着憐兒和小茶趕緊到城東換了家客棧。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我相信錦衣衛沒有等到我後,必然會到附近的那些客店中搜尋。
果然,在第二天的時候,暗河的人找到了我,並向我稟報了昨天晚上錦衣衛在秦淮河畔搜尋的舉動。有好多無辜的人都被他們抓了起來,說是要一一地進行拷問,但這些我已經管不着了。
只是這個卜鷹,他居然出賣了我和常大哥,我必須找到他,弄清楚常驚天大哥被擒的真相。
我們在城東的客店中住了兩天,第三天黃昏的時候,我讓憐兒和小茶在客店中好好休息,自己便一個人溜了出來,按照暗河組織交給我的地址,展開輕功,就像一條虛幻的影子般向卜鷹家潛去。
秋夜的月光很美,夾雜着無數的星暉灑落下來,讓我躁動的心緒稍微有了些平靜。
卜鷹是一個大大的禿頭,眉毛纖纖細細的,就像女人臉上的那種蛾眉。我闖入他房中的時候,這小子正摟着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一個青樓女子,在牀上睡得正香哩!
我一手將卜鷹從被窩裡拎了出來,一下子便將他弄清醒了。
“大爺!請問您是誰啊?找我卜鷹有什麼事?”卜鷹看着一臉殺氣的我,戰戰兢兢地向我問道。
我留意到他的手悄悄地向牀頭上摸去,在那兒有着他藏着的一把匕首。
這個卜鷹,還真是不清楚我的底細啊!我不由地笑了起來,任憑他將匕首拿到手裡,又閃電般地向我刺了過來。
在卜鷹的匕首向我刺來的時候,我只是展開自己的輕功,稍稍地將自己的身子一側,便已經閃避過去了。隨即我屈指一彈,便是一縷劍氣擊在他的右手腕上,將那柄匕首擊落了下來。
“太陽劍氣!你就是那位九陽劍客熊凋?”我聽到卜鷹驚叫了起來,又似乎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捂住了嘴巴。
我覺得這小子倒是挺知趣,便自個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等待他自己向我說明一切。
“熊大爺!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出賣你和常劍神啊!都是那些狗日的錦衣衛暗影逼着我乾的。”卜鷹立刻跪到了我面前,向着我痛哭流涕地說道。
“錦衣衛暗影!他們是什麼人?”我忽然有些興趣了,便向着他冷冷地問道。
“那些人哪裡是人啊,根本就是一羣畜生!他們以我的爹孃威脅我,說要是我不寫那份信,就要殺掉我的全家啊!”我聽到卜鷹忽然潑口大罵起來,又向着我討好地說道,“熊大俠,我知道您一定會來找我的,這幾天我和那些王八羔子們混在一起,早就把水牢的地圖準備好了哩!”
我接過地圖,仔細地觀看了一遍,發現與暗河的人送給我的並沒有兩樣。只是卜鷹的這一份地圖,明顯比暗河的更爲細緻,更重要的是,他在上面標明瞭常大哥所住的囚室和外頭看守的錦衣衛數目。
“你小子有心了!”我點了點頭,又向着他問道:“你也是個會家子吧!說說那些錦衣衛暗影都有着什麼樣的武功?”
“我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武功,只是常劍神對我說過,錦衣衛的暗影特別厲害,連他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卜鷹想了想,向着我認真地答道。
“這麼厲害?”我的心一下子便沉下去了,向着卜鷹喃喃地問道。
“是啊!當日在問劍廬中,常劍神便是被暗影中的一位抓住的,看他們交手的方式,似乎常劍神還差了他們一些!”卜鷹小心地向我答道。
“按你這麼說,常大哥是和暗影正面交手時被擒住的?”我心裡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了,不由地再一次向他問道。
“常劍神那天回來好像有些疲累,那些暗影的人早就在谷中埋伏好了,常劍神才一出現,便被他們團團圍住了。後來常劍神和他們打了起來,就被他們給抓住了。”卜鷹的神色似乎有些激動,向着我語無倫次地說道。
想不到竟然是這樣,那麼,常大哥回到金陵之前,他又經歷過什麼呢?以真實的武功而言,常大哥比起暗影來,真的就差了那麼多嗎?
我感到一個個的疑問在自己的心間升了起來,讓我不由的煩躁不已。